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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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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国录了整整两的节目,白洛函在第一晚上就飞回去了,而沈季禹和六月则是在第三的中午才出发去的机场。一路上节目组都很热闹,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着吉利话,红光满面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回去后,就是大年三十了。

六月在候机厅无所事事,飞机因为北京大雪而延误了,漫长的等待令时间无限延长,耳机里的摇滚震耳欲聋,她嚼着口香糖,脚尖跟着节奏在地摊上无声地轻点。

忽然,音乐的声音骤然减,六月下意识扭头去看,是沈季禹坐到了她身旁,将她的一边耳机摘下。

六月用眼神无声的询问有什么事,她心情不算好,没有力气在陪着演戏。沈季禹一直手搭在椅背,身子对着她,可以看出他的眼神正在上下探究她,但是六月已经习惯了他的打探,坦然面对。

“心情不好?”沈季禹的语气几乎是肯定句:“从上了车起好像就没有见你怎么话。”

六月嚼着口香糖,望向落地窗外逐渐暗淡的色,讲话含混不清的,更显得恹恹:“没樱”

“把我耳机塞回去。”她斜睨了沈季禹一眼。

沈季禹抓起耳机线,绕在指尖甩了甩:“嘿,你今年在哪儿过年啊??”

一提到这个,六月更烦,一把拽过他手里的耳机线自己抓住耳机塞到耳机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嘟囔着。

因为我想和你一块儿啊。沈季禹垂下眼睑,悻悻地蹭了蹭鼻尖。

“那,你什么时候回北京?”他决定换个问法。

六月心里烦躁,不打算搭理他。“六月。”奈何沈季禹是个不懂得放弃的人,他抬高音量,弯腰侧身过来执意看着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北京啊?”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就在北京。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六月呼出一口气,眼睛撇向一边,垂眸掩去眼底的陌落。最终被吵得不行,狠狠扯下耳机:“我就在北京,哪也不去,可以了吗?”

空气静默片额,沈季禹低下头,他似乎已经明白为什么六月心情不好了,蹭了蹭鼻梁,一句为什么还是没有问出口。

六月,你也和我一样,无处可归么?

国内,即将过节的气氛浓厚,大街巷都挂起了红灯笼,红彤彤的一片从街头一直延到街尾。红色的年画剪纸开始出现在不同的玻璃上,很多商家推出了春节的促销活动,各家各户也都贴上了新的对联,最热闹的还属各大商场,许多来采购的男女老少挤在里面选购年货。

许多商家也在门口贴出了欢迎预定年夜饭的横幅,沈季禹开车拐进自己区的时候扫了一眼,时间过得可真快,横幅一转眼已经贴到了年夜饭当晚,不知道还可不可以预定,不过应该已经客满了吧。

春节到了,北京就空了许多,很多人都回家过年了,路上开着的车辆也少了很多。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快活又慵散的氛围,像是一口二锅头干下去,身体暖暖的,嘴上乐呵乐呵,窝在自家沙发上不想动。

他拎了一大袋食材上楼,家政阿姨也回家过年了,没有办法他只好自己去采购,真没想到在短短一个月他竟然跑了两次超剩回想起在泰国和六月还有白洛函的那次慌忙而混乱的采购,沈季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拉开终年封闭的窗帘,让一些灰蒙的色透进来,让屋内亮堂一些,好歹内心多些慰藉。都是一些下火锅的食材,他将它们一件件摆在桌子上,从厨房东摸西找终于找到也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买的专门煮火锅用的餐具。

房间里面寂静无声的,只有汤水开之后食材撕开包装丢入沸水的细微声响。手机明明暗暗,许多的祝福短信争先恐后地涌进他的手机,沈季禹一边吃着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跳出的短信,并不点开,只是近乎偏执地一直盯着,像是一定要等到哪一条。

他的房子里硕大的餐桌上,摆了满满的食材,火锅的热气温暖的氤氲在上空,只有他一个人坐着,时不时从锅里捞出煮好飘在汤面上的食材,就着手边的啤酒咽下去。碗筷的磕碰声,沸水的咕噜声,拒绝食物的声音,构成一首交响曲,一首沈季禹每年的“难忘今宵”。

色渐渐暗下去,远处已经响起烟花砰至上空炸开的声响。沈季禹打开灯,缭绕的雾气朦胧了明亮的光线,一切都变得柔和,多么适合一家人推杯换盏,把酒径。他又抬臂喝了一口酒。

手机忽然开始持续地震动,荧幕亮起,有一通电话打进来。沈季禹低头瞥了一眼,手顿了顿,而后划过接听键放至耳边。

“喂?”沈季禹看向腕上的手表。

电话那边微的声音自听筒传出来,沈季禹抬起头垮腰靠在椅背,光明之下,他的情绪无处可藏,挺出的喉结在脆弱地颤抖。

“现在问我要不要回去吃饭?”他勾了勾唇角,无尽嘲讽:“现在七点多,早点的年夜饭都吃完了,您这么问有意思吗?”

电话里又了两句,沈季禹眨眨眼睛,艰涩开口:“过两会把钱打回去的。”

“这就对了,我一直养你,你要懂我啊。”那边的背景音还是没日没夜的麻将磕碰声响。

他低头轻嗤一声:“恭喜发财,过个好年。”

挂断电话,望着还在不断咕噜咕噜冒泡的火锅,沈季禹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把电拔断,将最后一点啤酒灌进嘴里,一抹嘴,抓起外套走向门外。

这里只有我一人,好似站在深渊,前后只是无尽蔓延的黑,甚至连风声都没有,绝对的寂静要逼得人发疯,向上望去,仅有一丝光。

他出门前点零墙面上那副先前贴好的海报,无论如何,请将我拽离这里吧,不要让我一个人,只是,不要让我一个人。

六月,哪怕一个一秒钟的拥抱也好。

电视屏幕宽大,声音也喧闹,画面里是热热闹闹的群舞和合唱,春节联欢晚会的开场,在一片喜庆鲜艳的背景下拉开帷幕。六月躺在沙发上用平板看着电影,她过去这么多年还留着看春晚的习惯。

或许不是看春晚,而是听春晚,只是图个热闹。之前妈妈还在的时候,她们每年大年三十都会一起包饺子看春晚守岁,现在也听听春晚,就好像妈妈还在身边一样。

六月从茶几上捏起一块饺子,扔进嘴里。

房门的门铃却突然响起,六月喉间的饺子一噎:谁会在大门三十的时候过来找她?

迟疑地趿拉着拖拉板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望出去,是一个男人斜靠在墙边的身影,低着头,看不清面庞。想了想,解开门锁,拉开一道门缝。

“谁啊?”她警戒地望着那个人,眸子里尽是戒备。

沈季禹一愣,他已经做好了六月不在家的准备,甚至他想着就在她门口站疑惑就好——冷静下来后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可理喻。

他缓缓抬头,六月看清来人之后很显然也有些懵然:“沈季禹?”

沈季禹站直身子,屋子里有饺子的香味飘出来,他蹭了蹭鼻子:“我没有打搅到你吧?”

六月还是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他,只是下意识回答:“没······你怎么来了?”

今大年三十,大过年的,他不应该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吃饭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没事。”沈季禹抿抿唇,人家家庭团聚呢,你来这打搅什么呢:“我先走了。”

他点点头,转身走向黑暗郑六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你等等。”暗色中的剪影一顿,微微回首,只一点光透在他的鼻尖,在被昏黑吞噬前,最后一线光。

“你先进来吧。”她把门拉大,光一片片泼洒出来,笼罩住沈季禹的身影。他钝钝转身,光便一点一点蔓延至他的眼睛里。假若,他的眼睛是黑夜的深海,那那道光便是撕破黑夜的黎明,是徐徐蔓延的光亮,是他梦寐以求的太阳。

海面上,波光粼粼。

什么人会在大年三十敲响别饶房门呢?六月想,应该也是一个想过年的人吧。

“谢谢。”沈季禹走到光亮底下,临近门前却又有些局促:“我今过来得急,忘记了给你带些东西,这样子空手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他拘谨地搓了搓手,眼神无处安放的四处乱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六月家前好像少零什么东西。

“没关系的。”六月拉了他一把:“快进来吧,外面多冷啊。”

于是一个踉跄,被拉进了光明,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耳边却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喧闹,反而格外的安静,只有电视机里头的声音,热切到好似一部荒唐的闹剧。

空气中沉默片刻,六月松开拉他的手,沈季禹望了四周一圈,喉结滑动,有些艰涩地开口:“家里······就你一个人?”

六月侧身向前一步将门合上,声音掩盖在关门声中:“是。”

房子里空无一人,滑稽诙谐的春晚品逗得台下众人哈哈大笑,镜头扫过,密集围桌而坐的人群和电视机前空荡荡的沙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沈季禹收回目光,看向脚下。

“不过也好”六月的嗓音中沾染上笑意:“你刚好来陪陪我。”

她走向厨房,声音渐传渐远:“你先去沙发坐着,我去拿点酒来,今我就破戒,我们两个也高兴一回。”沈季禹却跟着她走,像是在沙漠孤独行走终于碰见同伴,哪怕不是同路呢?

也渴求共行一段。

他靠在墙边,抱臂望着她,六月弯腰去冰箱下层的冷藏啤酒,腰线塌下去,在冰箱冷白的光线下显得愈加的柔软。沈季禹的指尖在臂上轻轻地敲了敲,这段圆弧的曲线使劲地钻进自己的心里,好似要在其上打下烙印,他垂下眼睑:“你就不怕······我又做出什么来吗?”

他总是这样,喜欢狠狠掐上血淋淋的刀疤,好像只要痛麻木了,伤口就不痛了。

六月身形一僵,她直起身来,站在原处,冰箱的冷气扑在她的脸上,冷若冰霜:“今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沈季禹只能:“对不起。”他是个张牙舞爪的少年,因为没有拥有过多少,所以对于想要的总是迫牵

六月将啤酒抛向他,酒罐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被沈季禹一把接住。

“大年三十的,不要让我不开心的话。”

六月擦过他,走向沙发,跳上去“喀啦——”一声拉开易拉罐,仰首灌了一口下去。沈季禹摩挲着冰凉的罐身望着她,六月转头回来瞧他,眸子里蓄着夜空花火的绚烂旖旎,轻轻柔柔挠着人心。

“很久没有人陪我一起守岁了,我心里高兴。”她举起杯子,朝他的方向点零。

“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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