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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朝看起来有些不同,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像是刚刚受了什么刺激。进来以后也没有搭理蹦蹦跳跳来找他的韩弗思,直勾勾的看着赵璇一言不发。
“爹爹!你看我今写了好多!”韩弗思用力的拉着他,想让他走近些,可韩朝却屹然不动,眼中藏了一泓深泉,干净且幽深,让人望不到底。
赵璇将韩弗思安顿好,同韩朝并肩走出,过了许久都不见他话,只好主动开口“你今日是来同我们告别的吗?”
“你希望我走吗?”
“你是个纯臣,和我不一样。我不拦着你。”赵璇道。
韩朝忽然觉得心口钝疼,“我回来以后我们就成亲吧?”
“别这种话,陛下不会同意的。”在萧奕亭眼中,可惜的是韩朝,不是她。作为纯臣应该有的妻子是温柔贤惠,懂得相夫教子的那种名门闺秀,而不是她这样野心勃勃的人。
两人身量几乎一般,使得赵璇看起来格外高挑,她拉着韩朝坐在紫藤花架下,依偎在他肩头“我知道你有你要做的事情,你只管去做,不必担心我。”
“你就不能退一步吗?”韩朝想要揽住她的肩,可是手却重得抬不起来,只能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陛下不是不能容人。”
“可我若低了头就不是我了。”赵璇道。她并非不知韩朝的为难,可很多事就是这样让人深感无力。
韩朝道“我想一辈子站在你身边。”即便只是设想,我也不愿意站在你对面。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心总是和我在一起的。”赵璇越是温柔,韩朝心里的愧疚就越重。
过了很久,韩朝才“陛下命我去换回柔贵太妃和四殿下。”
“这是应当的,陛下绝不会让霍思渊亲自去,满朝文武能够担此重任的就只有你了。”当**宫时的话语恐怕已经被萧奕亭听进去,绝对不可能给霍思渊机会领兵出城,否则一旦霍思渊调转马头,就凭都城这些酒囊饭袋,要不了半日就会被霍思渊攻破。到时他这个皇帝就只能被迫退位了。
来萧奕亭可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了,满朝文武能够放心用的只一个韩朝,余下诸人都要心笼络着,否则一旦犯了众怒难保不会换一个人坐这个位置。
赵璇拍了拍他的手“你放心去,不会有事的。”
“到时候你会去吗?”
“我有别的事情要办,恐怕不能在你身边,你自己多加心。”赵璇交给他一个锦囊,里头装着一个蜡封的药丸。“这是益气养血的药,你若受伤了吃一颗就能固本培元,活下来的机会更大。”
韩朝顿了顿“你给了我,你呢?”
“我去的地方可没有你危险,你只管放心,我去去就回,你回来以后记得要给弗思讲诗,我看她最近有些懈怠,虽不在外头也别荒废了学业。”赵璇道。
“你要带绿萤走吗?”
赵璇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绿萤就不必跟着了,她会留下来照顾弗思,你不必担心。”
“答应我,别做危险的事好吗?”韩朝低声道。
她握撰朝的手用力捏了一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次日赵璇一大早就离开了,轻装简行看起来像是当就能来回一样。萧奕亭的人跟了三里就被人发现,只能铩羽而返。
二十里外有疏风亭赵璇到的时候里头只有一个素衣的青年男子,冲赵璇弯腰低头,恭敬得很“阁下请随我来。”
折行约一刻钟,来到一处院,翠竹掩映,柴扉轻扣,明明白白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门半掩,子平和子敬却被拦住。“门主了只请阁下独自入内。”
赵璇道“你们这规矩可真是奇了,难道里头布下罗地网,生怕我带两个人进去就会坏事?”
男子道“阁下多虑,不过是想清净些罢了。”
“既如此就叫你们家门主这么话吧,我也懒得进去,这外头空旷得很,没什么不好的。”赵璇四下看看,站在水边道。
传话的差事他做了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到了门口还会不进去的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进去传话。
过了一会儿,里头有人忙忙碌碌的开始搬桌椅,位置设在树下,正是遮阴的地方,又临着水边,只要不是站在身边,或是大声嚷嚷,别的人只怕一个字也听不清。
赵璇一点不见外,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上,烹茶的动作闲适又自然,完全看不出她才是那个被约来的客人。
代门主出来的时候看见她这个样子似乎也并未觉得奇怪,从容的坐在另一侧“你似乎总是很懂得随遇而安。”
“不然现在要是哭了,岂不是有些丢人?”赵璇道。
“这里也没有别人,大不了我不就是。”代门主道。
两人相视一笑,便将此节过去。赵璇斟了一杯茶放在桌面上,自己却不喝,明明白白的看着对方,另斟了一杯放在对方手边“门主尝一尝我烹茶的手艺?”
“没想到你还会烹茶。”代门主道。
赵璇道“时候学的早忘了,这不是为了在门主门前显摆特地现学的,还望门主不吝赐教。”
“你太谦虚了,你这一手就是在都城闺秀中也毫不逊色,果真是学什么像什么。”代门主道。
“不知门主今日备下的是什么礼?”赵璇笑问。
代门主不答反笑,指了指她身后寒光粼粼,今日这场死局,真亏她有胆子来。“你只带着这么两个人就敢来,究竟是胆子比大还是冒进?”
“我若活到最后自然是胆子大,要是不幸门主活下来才能我这是冒进吧?”赵璇拨了拨炉上炭火,茶水不知疲倦的滚动着,茶香四溢只是无人问津。
微风拂来,吹动鬓角碎发,赵璇将头发掖到耳后“既然门主觉得我今日必死无疑,不妨让我死得明白?”
“你当日就是这样问了许多秘闻,为什么觉得我还会上当?”代门主笑道。
赵璇道“因为你绸缪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能够听你的人,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告诉我你也不算寂寞。”
过去这几十年她一直为了这个计划而奔走,可是正如赵璇所,她根本没有能够坐下来安心交流的人,不是仇敌就是下属,没有人能听她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你想问什么?”
“不如你想的吧,反正即便我问了你也未必愿意回答,不是吗?”赵璇道。
代门主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明事理,知情识趣,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还是不要做比较好。”赵璇笑道。
“你是担心暴露出你知道的并不多这个事实吧。”代门主道。
“门主不愧是门主,就是比门前传声的童聪明。”赵璇道。
“事到如今即便你知道的不多,也已经比很多人强,至少比坐在上头那个皇帝强。”代门主道。
赵璇深以为然的点零头“我也觉得我比他聪明,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坐在上头的人是他啊。”
“你就没想过取而代之?”
“这就是你窃取门主之位的理由吗?”赵璇笑眯眯的看着她“因为觉得门主昏聩,少门主感情用事,所以要取而代之。”
代门主冷哼一声,眼睛瞥了一圈周遭的人“你以为你这些话会有人信吗?无妄之谈都是荒谬。”
赵璇点零头“不过你至今没有拿到门主令符吧?”
她的动作瞬间僵了一下,没有令符怎么都不够名正言顺,这些年也始终有人暗地里不满,否则她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发动攻势。“这令符本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个吗?”
“原来如此,既然门主觉得无关紧要,想必我不也没什么吧?”赵璇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她的动作已经表明这东西显然不像她的那样无足轻重。
代门主冷笑一声“你这么不过是诈我罢了,不然早就将我手下的洒走了。”
“原来门主令符不止是身份的象征,还能调动兵马。”赵璇惊讶的看着她。
代门主很快平静下来,察觉她在故意套自己的话,道“你在这里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不退一步呢?”
“退一步?门主的意思是?”赵璇问。
“你并不是喜欢这些身外之物的人,我将你想要的给你,你把皇帝给我,如何?”
赵璇问“门主就这么笃定自己了解我?”
“你若不愿也无妨,只是你只有三个人,我这里的人一人一刀也足够将你砍成肉酱。”代门主道。
“听起来怪吓饶,不过你就没想过我万一不是一个人来的呢?”赵璇道。
“你手上的黑骑确实分布在城中各处一时难以查清,不过若要出城绝不可能没有一丝踪迹,这附近三里都有我的人把守,你混不进来。”代门主自信道。“而且你自幼不能习武,唯一能用的武器仅仅是一把破云弓,我可不觉得你身边这两人身上能够藏弓。”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习武?”赵璇道。知道她不能习武的人唯有从在身边的几个人,而知道她的弓名为破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代门主道“这世上还没有那个活人能够真的做到滴水不漏,你身边的人也未必个个都可靠。”
赵璇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不过门主似乎有一件事不知道。”
她谨慎的看着赵璇,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
“我这个饶性子从就古怪,曾经学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中有一样就叫做厌胜之术。”赵璇并未起身,想了想补充道“傀儡术你听过吗?这个我也学了一点。”一边一边比了手指尖的一点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想干什么!”代门主警惕的看着她,唯恐她突然掏出来什么东西。
“其实也不必太害怕,我学的只是些皮毛而且用的少,丢三落四的做不到别人那样令行禁止。”赵璇将倒掉茶水的空杯放在桌上,取了几块炭火放入杯中,看了看双手,从左手的拇指上取了几滴血挤进杯中,默念了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又笑吟吟的看着代门主和围在她身边的人。“门主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有几分可信?心智有多坚定?”
从赵璇的血滴在炭火上冒起阵阵白烟,代门主就全神贯注的看着她,等她出眨
赵璇道“门主从未见过门主令符,难怪一直找不到,试想人怎么可能找得到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呢,你是不是?”
“风言风语!这世上哪有什么厌胜之术D谬!所有人听令!杀无赦!”代门主有一瞬间觉得心慌,急急忙忙的下令,想要将赵璇杀了再别的。
千钧一发的关头,远处传来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有人飞奔着扑来,分明穿着素衣门的衣裳,却将代门主围得严实。
局势僵持之际,赵璇扯下袖中的暗扣高举在手中大喊“门主令符在此!素衣门众人听令!捉拿代门主!”
却有冷箭在此时射出,幸而子敬耳力敏锐,迅速格档,不然只怕此时赵璇已经魂归西。与此同时子平也迅速站在赵璇身后,形成合围之势,将赵璇牢牢保护在中间。
代门主怒道“胡言乱语!你是难道就是吗!”
“代门主果真从未见过令符,竟能出这样的胡话,真是叫人啼笑皆非!”赵璇道“门主令符上篆着一个“定”字,乃是立派宗师亲笔所书,焉能有假!”
人群中渐渐有些骚动,代门主在这个瞬间感受到恐惧,大声喝令动手。不得不她这些年还是有些忠实的拥趸的,场面大概五五开,只是衣裳穿得都一样,一时半会儿还真是难分清究竟谁是谁。
北门出城十三里荒坡,韩朝带着大量马匹和银票等候在此处,只他一个,带着几个牵马的侍卫,一旦对方变了主意便是送死。
他并非不知凶险,可陛下有命如何能不从。
不多时便有穿着素衣的人压着一辆马车远远走来,蒙着脸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交换了东西和人之后便快马加鞭的走了,临走前射伤了马腿,车辙也断得恰到好处,韩朝无法再追,只能赶紧看车里的人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