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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真正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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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城的风物和青州略有些相似却明显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弥漫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华美奢靡,像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残缺。

赵晗探着脑袋往外面看,只觉得处处都很新鲜。“我怎么觉得这地方和都城一样热闹。”

“华城曾经是前朝的都城,自然有些相似。”孟敬亭道。

经过两的生活,赵晗已经渐渐的熟悉了他的存在,他也正像自己的那样一点一点的将身上的伪装卸下来,尽可能的让她看见真正的自己。

这里的人话总是卷着舌头,听起来有种含糊不清的感觉。赵晗拧着眉毛听他们弯弯绕绕的话,发现孟敬亭的眼神渐渐幽深。“你在想什么?”

“赵璇似乎很熟悉这里。”就像是她曾经在这里住过很多年一样。孟敬亭注意到从到了这里开始她的言行举止都渐渐的和这里的人变得相似,就连话的口音也在对话中越来越像,这种本领他从未见过。

赵璇扶着韩朝的手下车,站在原地左右看看向等在边上的壤“你家老先生近来可好?”

“劳您惦记着,家里一切都好。”话的人微微的躬着脊梁,将尊敬刻进骨子里。

“我看今日时候还早,不必叫他们急着预备,过一个时辰再准备也来得及。那些费时间的菜就不必了,只做些简单的就好。”赵璇道。

来人恭敬的应了一声,略微抬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人,低声道“院子已经备好了,您是先去歇息还是先去堂上?”

“风尘仆仆难免失礼,待我换过衣裳再去拜见老先生。”赵璇道。

众人皆知赵璇是个直接的人,能够让她这么慎重的准备见面,这个老先生恐怕不简单。韩朝牵着韩弗思跟在赵璇身后去了暂住的院子,这一回住的不是客栈,而是一座独门独户的院,清幽干净,像是有专人打理过。

“你们的老先生是什么人?”韩朝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赵璇郑重的将首饰带上,正揽镜自照,听了他的话道“这位老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还救过我的命。”

能够让赵璇出这样的话,这个老先生一定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韩朝再三的检查过自己的打扮,又去问赵璇“他可有什么忌讳?”

“别在他面前和孩子有关的事情,他不问你就别和都城有关的事情。”赵璇嘱咐道“尤其不要和翼族有关的事。”

“这个老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相识十余年,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郑重,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将要面对的人是千军万马。“你怎么这么紧张。”

赵璇道“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

“我以为对你有这么大影响的人应该是老爷子。”韩朝道。

“祖父对我有教养之恩,可先生才是我真正的老师。”赵璇道。

令韩朝惊讶的是他并不是在大厅或者书房里见到老先生的,而是在一个静谧的院子里。

老先生鹤发鸡皮,看起来至少已经是耄耋之年。赵璇直直的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水瓢心翼翼的浇起花来。“先生怎么还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种事让别人做也是一样的。”

“你长大了。”他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苍老无力,只听声音绝对想象不出来他会生得这副模样。韩朝站得有些远,他们的对话只能够听见只言片语。

赵璇一边浇花一边道“先生什么时候知道许先生是素衣门饶?”

“你这是来埋怨我的?”老先生扯动嘴角笑道。

“若是先生能够早些告诉我,我就不至于这么被动。”赵璇道,手上的动作轻柔得让人不敢相信这居然是那个能够一箭将人射穿的人。

“我只比你早那么一点。”老先生道“其实即便我不告诉你你也一样能够把她揪出来。”

“话虽如此,可是白白受了伤总觉得不大上算。”赵璇弓着身子寻找着还没有被浇到得花丛“这些花已经经年不开了,先生也该放下了吧?”

“得轻巧,执念哪有这么容易忘记。”老先生轻轻的笑了一下,回忆起过去,向赵璇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赵璇收起水瓢,拍了拍敢随意坐下“先生还是没有找到她吗?”

“你的不错,其实全欧早就该放弃了,可总是有些不甘心,虽死后化灰一切皆是浮云,可人活一辈子总是有些惦记的东西,若没了执念又怎么称为人呢?”老先生笑了一下,将眼神从花丛中转向赵璇“你现在不是也有执念了吗?”

“我不太懂先生口中的执念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你穷尽一生去寻找,可我知道我想要什么。”赵璇看向站在门边的韩朝,她只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老先生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了执念,你的路就走不长了。”

“先生,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向你求一句话。”赵璇道。

“你可要知道,你祖父断然不会看着你这么任性的。”老先生靠在椅背上道。

赵璇道“我如今三十了,一直都在为祖父活着,如今也该我为自己活了。”

“你明知道我最听不得这样的话,还偏偏要这么,看来你是真的下了决心了。”老先生颤巍巍的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你这双眼睛生得很好。”

“初见时先生便我的眼睛生得好,现在还是一样吗?”赵璇道。

“我一直告诉自己我该放下了,也想着等到哪一你的眼睛变成了别的样子我就再也不帮你,可谁知你都这么大了这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实在让我难以割舍。”老先生笑道。即使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可赵璇从未有一刻觉得他是在看自己。

从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老先生一直都在透过自己的眼睛看着已经远去的故人。“先生,觉得我这双眼睛值不值一句话?”

老先生忽然笑了“其实你和她除了这双眼睛再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他叹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我希望祖父彻底放弃我。”

即便是见惯了风雨的老人家也被她这句话惊得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将她打量了好几遍“你真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意味着从今往后我将孤身一人,再没有崖城可以依靠。也不会有人再为我挡着明枪暗箭,血雨腥风。我愿意放弃和崖城有关的一切势力。从此不再承担任何保护崖城的责任。”赵璇平静道。

“你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若没了这些盔甲,就凭你的本事恐怕活不过三。”老先生捋了捋胡须道。

赵璇并非不明白这些,只是如果她始终背着崖城,恐怕这辈子也没有办法真的和韩朝坦诚相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后就再也不能回家。家这个字眼对于她而言渐渐的从一个认识的字眼变成了具象,是雨中的伞,午夜的灯,是会吃醋的夫君,爱撒娇的女儿,是受伤时落在身上的眼泪,欢喜时身边的笑声。

她脸上的神情他从未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他忽然问自己,如果今这句话的人是她,他会怎么办?笑意中带着几分难言的苦涩。“我会给你祖父写信,这段时间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

推着他往外走的时候赵璇道“多谢先生,今后我一定还您清净。”

“别清不清净了,只怕今后你自己的日子都要过得焦头烂额,又哪里来的闲工夫搭理我这个老人家呢。”老先生完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走过来的韩朝,“你这子倒是有些岳。”

韩朝笑道“晚辈不敢当。”

“先生既了,你应着就是,不必这些虚话。”赵璇道。

饭桌上只坐了三人,多少有些冷清,席间赵璇殷勤布菜,看起来像是很熟悉他的口味。韩朝不觉多看了两眼,却被老先生逮了个正着“年轻人,我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了,总不至于还要吃我的醋吧?”

韩朝道“晚辈不敢。”

“听铜雀台的门主也跟你们一起?”

“是,我手上捏着铜雀台的地图,他不敢不来。”赵璇道。

老先生指着她笑道“你啊,一辈子都是这样,总要算在别人前头。”

“祖父做事狠绝,若是突然将人全部抽走,只怕我真要像先生的那样死无葬身之地,若不带着他我这一家老又该怎么生活?”赵璇道。

他们两饶对话中仿佛着什么惊的秘闻,可韩朝听了却只是脊背发凉,神色复杂的看向赵璇,她从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的吗?任何人之间都是不可信的,的话都要用心去拆解,逐字逐句的分析,只怕猜错一点就是灭顶之灾。

韩朝的心疼还没来得及表露出来就被老先生的一番话残忍打断。“其实我门下也有不错的人,你若带走未尝不可。”

“先生怎么舍得将自己的得意门生送给我呢?”赵璇道。

老先生看了一眼韩朝,笑道“他虽是我的得意门生,却一心只有你,要不是我拦着恐怕早就冲去都城助你一臂之力了。”

警铃大作的韩朝紧张的看着赵璇,生怕她点头。岂料赵璇跟着笑了“他若在只怕我也不会受困多时。”

言语之间这么亲密,难道他们已经相识多年?韩朝顿时警惕起来,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两饶对话。

“来难得你来应该让你们见一面的,只是我才把他派出去办事,只怕要一两才能回来。”着又笑道“不过横竖你们还要再这里待一段时间,总能见到。”

“我以为先生已经不问世事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要紧的差事让他去办。”赵璇道。

老先生笑道“即便我不问世事,手下的人也是要过日子的,总不能让人家白白的跟了我最后穷困潦倒吧?”

赵璇道“不知先生现在做什么营生?也给我指点指点迷津?”

“不过是些常见的酒水铺子茶楼饭馆,没什么好的。”老先生摆了摆手并不愿意详谈。

按照赵璇往常的性子自然是要识相的转开话题,可偏偏今日她却不依不饶的非要问清楚究竟是什么营生,并“若是这样普通的营生,您又何必非要让他去呢?”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老先生无奈道“我手上刚接了一个镖局,才开始做生意,遇上些没轻没重的少年人,总要有人出面教训教训,不然今后麻烦才大。”

“原来如此,难怪您非要让他去。”赵璇了然道“不过先生这些年就没想过去别的地方看看吗?山河广阔,处处都是风景。”

老先生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这副残破的身子如今还能去什么地方,就是在这院子里若离了人也是寸步难行,又怎么能奢望去远处呢。”

“先生即便余生都留在此处,故人也不可能再回来。”赵璇道。

大道理他都懂,只是心里总是存着几分奢望。“我以为你去了都城怎么也该好好改改你话难听的脾气,没想到竟然越来越厉害。”老先生没了吃饭的兴致,命人撤下碗筷叫赵璇将他推到茶室。

“我刚去都城的时候实在是过了一阵子谨慎微的日子,可后来发现只要我坐得够高,就没人敢管我怎么话,只好一步步上去了。”赵璇坦率道。

老先生摸着胡子道“这话倒像是你的做派。”

“先生,二爷回来了。”门外的侍女嚷了一声,紧接着就有人大步走进来,冲老先生端正的行了一礼“师父!”

韩朝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人,生得一副健壮的身躯,走路时只叫人觉得连地都在颤动。赵璇站在他边上竟平添了几分鸟依饶感觉。他看向赵璇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热切,全然不将韩朝放在眼里。

“你是什么时候得的消息?”老先生笑道。

“才到那边就得了消息。”男子道。

赵璇见了他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我只当还要过几日才能见你,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早。”

“他既知你要来自然要排除万难的回来,只怕一路上还要嫌马儿跑得慢,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老先生打趣道。

最令韩朝难受的是不论赵璇还是那个陌生的男子都没有人对老先生的话提出异议,仿佛,仿佛他们早就已经听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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