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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的病来势汹汹。
只不过过了一个下午，脸色已经由苍白变得灰白，皮肤上爬上了浅红色的血丝。
从手背开始蔓延，天黑后，红血丝已经长到了他的脖子上，还在不停地往上长着。
小团子吓坏了，不停地抹着眼泪，牵着步辰的手问：“神仙爹爹，燕归哥哥会不会死啊？”
步辰摸摸她的小脑袋：“爹爹没见过这种病，很可能是类似于诅咒的某种蛊毒，母蛊发作之后，子蛊也会感应。”
小团子伸出爪爪，想去摸摸燕归，被步辰一把抓住：
“别碰，这种蛊来历不明，不知道如何种到身体里，偏殿暂时封闭起来，除了送食物，你们都别再靠近。”
小团子瘫着小短腿儿坐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燕灵：
“燕灵姐姐，你跟着燕归哥哥这么久，也不知道这种毒是怎么回事吗？”
燕灵摇头：“少主的蛊毒是七年前种下的，那时候属下还不知道少主，这是第一次发作。”
燕灵姐姐不知道，神仙爹爹也没有见过，那就只能去问坏蛋皇子了。
他和燕归哥哥曾经都住在帝尊宫里，燕归哥哥的过去，他应该最清楚了。
她抹抹眼泪，迈开小短腿儿一路冲到了萧燕启的宫殿外。
跟着她的人已经按捺不住了：“殿下，是打死，还是打残？”
小团子：“……不可以哇，糖糖还要问他问题呢。”
鱼姬拍拍鱼鳍，急吼吼往里冲：“那就先把胳膊和腿卸下来，不听话就开始拔头发。”
小团子一把抓住他的尾巴：“鱼姬哥哥先别急，红袍坏蛋可厉害啦，要避开他哦，徐红，到你啦！”
一条徐蛇扭扭着进了大殿，眨眼间又扭扭着游回了小团子的肩膀上。
“只有坏蛋皇子一个人在？那可太好了哇！”
小团子一点也不慌张，跟进宸月殿一样，一脚踹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坏蛋皇子，糖糖来找你问话，快出来——”
萧燕启被她这副山大王一样的做法惊到了：
“凤宸月，你大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本皇子是谁，你是不是想死！”
小团子哒哒哒跑到了他面前的小椅子里坐坐好：“这个地方原来是糖糖养猪的宫殿，你要住就给你啦。”
萧燕启：“……”
小团子还在叭叭叭地说：“糖糖怎么不知道你哇，你是帝尊宫的坏蛋皇子，糖糖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糖糖有事情问你哦，糖糖还小，问完就走，并不想死！”
萧燕启：“……”
小团子看着他如同气饱的河豚，都快炸了：
“你是燕归哥哥的哥哥，虽然糖糖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件事只有问你最清楚，燕归哥哥身上的毒蛊是什么呀？”
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萧燕启长这么大，除了在帝尊脸上，都没在第二个地方见过：
“凤宸月，你凭什么认为本皇子会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本皇子一声令下，你求死都不能！”
小团子特别困惑的扒拉扒拉小揪揪：“坏蛋皇子，你在糖糖家竟然还这么嚣张，不怕被打吗？”
萧燕启刷地就抽出了他的鞭子，恶狠狠地抽了过来：
“看来本皇子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都不知道死字怎么……”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胳膊动不了了。
好像莫名的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制住了他的身体，让他的手臂以一种可怕的角度弯曲着，不停地弯曲着。
本来打向小团子的鞭子竟然像自己挥了过来，“啪”一鞭子抽在了他的后背上。
萧燕启差点疼昏过去。
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逃，腿脚像是在地上生根了一样，纹丝不动。
紧接着就是第二鞭子。
萧燕启一度以为自己要疼死过去了，恍惚间，看见小团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还是小小的一个孩子，但是身体像是潜藏了无限的怒意，一瞬间都要爆发出来。
最让他恐惧的，是她的眼睛是金红色的，如同燃烧的凤凰火。
在这一瞬间，萧燕启想到是凤凰骨和毁灭。
下意识的，他觉得，这不应该是他能得到的东西，他害怕了。
一瞬间的恐惧被小团子捕捉到了，她冷冰冰地问：“糖糖的问题，现在能回答了吗？”
萧燕启满头大汗，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嘶哑的嗓音在回答：“……能。”
小团子退回到了小椅子里，坐好，但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了他。
萧燕启不住地发抖，所有的心里话止不住地往外说：
“帝尊身上的蛊是子蛊，燕归的是母蛊，每七年发作一次，同生共死。”
“他母亲是个低贱的娼奴，帝尊觉得萧燕归不是他的种，想要炼化他们母子入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丹炉里逃走的。”
“他四岁那年重新回到了宫里，一年后，就是你被当做圣婴送到帝尊宫的同日，他给帝尊下了母子蛊，以此来换取生机。”
“帝尊将他扔进蛇沼和蛊海，本想将这种蛊毒从身上拔除，却没有一次成功。”
“包括我和少尊尝试剜出萧燕归的心，做药引给帝尊，但是都被他逃掉了，再见面就是在大齐。”
“你要是想知道他身上的蛊毒是什么，不如去问他自己。不过你死心吧，他宁愿和帝尊一起死，也不会给自己解蛊的。”
小团子用小爪爪盖住了大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么美好的燕归哥哥，竟然有这么黑暗的往事。
糖糖不知道的那些日子，燕归哥哥该是多么的痛苦。
“殿下，红袍使回来了。”
守在外面的唐姣急促地敲门提醒。
小团子抹抹眼泪，小小声地说：“糖糖知道啦，这就出来。”
萧燕启像是在一刹那明白过来，放声就要高喊。
可他心里太过害怕，一出声连自己都听不清了：“来人，救命——”
跑到一半的小团子，哒哒哒又跑了回来，捏紧了小拳头对准他的脑袋，“咚”就是一下子。
萧燕启像个破口袋一样，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小团子气不过，还狠狠地踹了两脚！
【作者题外话】：燕归：开心，妹妹今天又心疼我一点。
四个爹：小问号，你是不是喝了很多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