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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王兄,您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王执心”赶到的时候,那三位早就搁省身阁广场之中侯着了。
端木赐见着张清和过来之后,面色一变,又连连改口道。
张清和也有些纳闷,咋能这般轻易就能被认了出来。
“你等如何知晓?”
看着“王执心”那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些许疑惑,就连语气都与王执心如出一辙,端木赐三人嘴角都有些抽搐。
“王……兄安心,冥冥之中的感应罢了,不过想来学问做不到我等三人的程度,是决计看不出来的。
王兄这一手,可真谓是神乎其神。”
颜渊,端木赐改口也快,剩下的曾参显然还有些没明白这是个什么章程,只是听着几人的言语一个劲儿思索。
怎么张兄……就扮作王兄的样子了呢?
原来是这三人的灵光纽带过于深厚,就如同王执心能感受到他的大致所在一般,他们对于王执心的亲切感也使得三人发现眼前的并非是真正的王执心。
张清和听到这里时才舒缓了一口气,他们如何看他并不重要,只要大部分人认为他是王执心,是众所公认的王师,那这次讲学就出不了岔子。
哪怕真正的王执心还在他院子里头的桃树下悟道,顺便当维持徐夫子神智的工具人,这学问也能传出去。
君不见老家那本儒家经典,开局写“子曰”,后头全靠后人编……
还有他这个假太素,中天本没有太素,然而周槐安与苏神秀乃至于王执心觉得他是太素,并且他通过某种渠道实现了“太素”的能为,他便也成了真太素。
从今往后,不管接下来这次讲学真实情况为何……只要后人认为是王执心所言,那此次张清和照样也能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
不止如此……“文圣”、“道君”、“世尊”三者,其实也不过是王执心、周槐安、苏神秀所构建的三具空壳。
既然此次张清和能说自己是“文圣”王执心,那么下次,便也能说自己是道君,是世尊。
不过……这儒学社的人,也过于多了,他分明记得长安城里头的儒学社驻地并不大,怎么今日这省身阁前头,乌泱泱的一大片了呢?
他甚至还看见了好些中三境的夫子……
“王兄忘了?寻常讲学都是错峰的,儒学社日益壮大,已然成了塾里头不可忽视的一环,儒学的学问,即便是对于中三境,也是有着增益的。
自然,这也是您家里人与曾圣、王圣共同推动的结果。”
端木赐是个心思敏捷的,默默贴在张清和耳边提醒道。
张清和了然,一人只身往前走着,来到了场中预留的空处。众学子也不知道“王师”是卖的什么关子,省身阁他们也发怵啊,缘何就到了这前头来。
不过在座的也没有一个蠢货,那天在场的不在场的,都多多少少了解了那场谢鹿鸣针对儒学社的风波,这场局子可是把儒学社的靠山一股脑儿往明面上摆了——那可都是明晃晃的大拳头。
而这些依仗之中,便有着省身阁的执戒,徐见山徐夫子。
想来今天这次在省身阁前头的讲学,便是徐夫子默许的,亦或者干脆就将场地默许了。
况且太浩天之中虽说规矩多,却从未言明过不容许在省身阁前头讲授学问。有老圣人谈至兴起处,学问可在云上求,在溪边来,在碗中取。
“平日里见诸位兄台是分拨的,但是今日里看样子大家都到了,执心甚是欢欣。”
“王执心”这般说着,不过表情却未曾变更,众人也早已习惯,仿佛他天生就该是这样。
只有前头的三人心下暗自赞叹……像,真像,太像了。
“既然都齐了,那么我今日便开始吧。诸位听执心说些粗浅之论也有些时日了,相信各位也都感受到了那股子中正堂皇的气韵生于身周,助益修行……”
一众学子哗然,这可不是嘛什么虚头巴脑的学说了,要是王执心要讲这股子气韵,便是要将儒学往修行之道上挂钩啊!这恰恰也是他们在钻研与关注的。
沉着的夫子们倒是静静看着,仿佛要看看王执心如何将这学问给讲下去……
而暗室之中,见着徐见山迟迟没有被侵染,还在以那规矩道则做抵抗,并且不时冲击禁制的许握瑜与许怀瑾脸色却齐齐一变——
“是你的好学生,这究竟是谁的安排……”许握瑜恨恨道。
“稍安勿躁,执心那学问我也听了,那气韵的确有助益,但是却影响不到你这等存在。
况且这学问虽是和道胎一齐开设,大体上却都是他自悟的东西,道胎不过是个甩手掌柜,一直在扶助儒学社的是仙唐和王家。”
“你是说?”许握瑜一面恼怒与无法勾动徐见山神魂之中的神仙种,一面好似想到了什么。
徐见山尽力抵抗着,但是受限于修为,有些勉强,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觉着神魂之中的压力轻了大半。
“仙唐那头怕是发现了端倪,李二要破入大圣,他们对塾里动手理所应当。
沐阳那孩子,就是李墨通欧阎良选的第一把刀子,而我这一心向道的好学生,便是他们选的第二柄。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做,但是今天怕不是要舍下些东西了。”
许怀瑾淡淡道,没有丝毫慌乱的意味。
“哦……你是说崔吴二人……”许握瑜漆黑的眸子里头闪过权衡和犹疑。
许怀瑾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快些把见山处理好吧,不然可不知道这些学子要弄出什么岔子……看这阵仗,我都不知晓这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固然知道棋手是李墨,但是他究竟要如何下,我毫无头绪。”
“为何棋手不会是道胎?”
许握瑜眼中闪过一丝垂涎,若不是楚凤歌与萧守折在镇安,他何至于被迫跑到明面儿上?他总觉得这个存在感极其低的道胎,有些奇怪了。
“可能吗?一个不足双十的娃娃?”
圣夫子低沉地笑着,嘶哑地声音之中带着丝丝缕缕的道韵,仿佛影响着许握瑜的心神。
许握瑜应了一声,看着徐见山如常的神魂与心湖无比诧异,又试图径直往其泥丸宫内种入邪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