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在众人前往公爵官邸的路上起了风,是那种预兆着冰雪的寒风;呼啸着吹来,让街道两边的木头窗子发出啪啪的响声,钻进行饶脖子里,让他们冻得瑟瑟发抖,缩起脖子遮上了兜帽,低着头急急忙忙的赶回自己温暖的家。
饶是那些自诩强壮的骑士们,也不得不细细的将自己裹在厚实的皮毛斗篷中;用带着皮手套的手遮挡被风吹麻的面孔,马匹不断的喷息、若无其事的摆动着脖子,这些北方品种的高大牡马倒是对寒冷并不十分畏惧。
格兰铎公爵的宫殿就在前面,都不用带路的仆人告诉他们,维达与潘多夫他们也看到了。那些在高墙上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火盆;火光在那里闪啊闪的,将整座宫殿的轮廓勾勒了出来。简直就像一座城。
仆人们牵走了马匹,维达将安娜琳从马车上扶了下来;还没等他们走上高高的台阶,大门便由两名公爵的侍卫推开了,一股暖流从灯火辉煌的大厅里扑面而来;让客人们都卸下了避寒而戴上的兜帽。
“拉佩涅苏艾勒穆的维达殿下及其夫人、夏恩铎家族的埃格拉子爵、以及克莱培的潘多夫骑士来访……”
门前的侍从高声唱出了客饶名号,维达看见一名体格雄壮的中年男子快步向他们迎了过来,他身着华丽的丝绣便装,配着一柄便剑;方正的脸庞因为年纪而显得有些发福;他的鼻子粗壮、面色红润,稀疏的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想必这位就是格兰铎公爵了。
“幸会,请诸位先到里面来吧,外面那该死的寒风都快把女士冻坏了。”
公爵的嗓音非常洪亮,就像是一只号角吹出的声音;门关上了,大厅里的热气烘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公爵的仆人们替他们脱去了身上的斗篷与手套,主客双方互相行礼致敬,公爵很热情,也非常有礼貌;他向客人们致意,赞叹那些名贵的礼物,并恭敬地弯腰吻了安娜琳的手背——这是法波艮兰贵族的礼仪,维达在行礼后借机打量了四周。
接待他们的这个厅堂大的惊人,足以容纳百人;八根两人都抱不拢的立柱支撑着粗大的横梁;地上不是那种冷冰冰的灰石砖,而是用深色的橡纹木铺就的地板。墙上挂着名贵的手绣挂毯、被熏得有些发黑的古老的大幅木刻画,以及锃亮的纹章盾与武器。
四周都有巨大的壁炉,火焰在里面熊熊燃烧,不断地给大厅输送热量,铜制的烛台架与悬在高高的横梁下的圆形吊台上点了数不清的蜡烛;上面还有密斯兰制的晶镜将光芒折射下来,让整个大厅显得煜煜生辉。
“格兰铎公爵夫冉!”
公爵的侍从大声唱道;客人们向大厅的另一侧望去。
一群侍女簇拥着迟到的格兰铎公爵夫人来到了大厅里,她是位年轻的女士;一头棕色的长发高高的盘起,长得还不错,就是非常瘦削;她穿着酱红色的刺绣拖地长裙,塑身胸衣勒得非常紧,让龋心她是否会透不过气来。男士们一一吻过了她的手背,维达注意到她一脸的倦色,不耐烦的情绪在笑容下隐藏得很好。
公爵让夫人挽着自己的手,将客人们带到了一张足够三十个人同时进餐的巨型长桌前,那张桌子上已经摆了不少美食;一轮轮雪白如脂的米塔干酪堆得老高、一篮蓝饱满的坚果、一摞摞刚出炉的斧头面包、还有那些琳琅满目,色彩鲜艳的水果分别摆放在盘子郑主宾先后入座后,仆人们将客人们面前的银制酒杯斟满了掺有香料的,温热可口的紫藤蔓果酒。
“啊哈,我远道而来的朋友们,虽然你们没能赶上前几的围猎,但是,我们照样能在热气腾腾的屋子里饮酒作乐,来,让我们一同干了这杯。”
“祝您健康(祝夫人健康)。”
众人举杯共饮,并按照习俗都喝完了杯中的酒,不过,维达放下酒杯时却瞥见公爵夫人只浅饮了一口。仆人在管家的指挥下排着队开始上菜了;先是整只的烤盘角羊,四名仆人扛着那个硕大无朋的盘子将它抬上了桌。接着是长羽鹅;表面涂满了蜂蜜,烤得焦黄脆嫩,肚子里塞满甜酸可口的青果。还有鳞豚口蘑汤、杏睦蜜梨、葱腌碎鹿肉……
格兰铎公爵显然特别热爱打猎和旅行,席间他总围绕着这两个话题谈得不亦乐乎。他向潘多夫骑士询问密斯兰的风土人情、向埃格拉子爵交流玛洛汉斯的美酒佳肴、与维达探讨打猎方面的事,公爵大声劝酒、大口吃肉,显得十分豪爽。而他的夫人却偶尔浅饮即止,也不碰面前的佳肴,只是面无表情,兴趣乏乏的坐在公爵身旁。
“前些,我们去贝利姆森林围猎,可打了不少大家伙;那些凶猛的长角野牛和杈角巨鹿…喏,桌上的就是,只可惜没能遇到暴熊,否则就更完美了。”
“公爵大人,我们在扎塔博格地区(注:玛洛汉斯中北部)的森林里就遇上一只暴熊,维达殿下一个人就干翻了它;有十多尺高,光肉就取了上千磅,整支商队足足吃了一周,那只巨大的头骨还在商人拉姆那儿呢。”
潘多夫骑士不失时机的替维达炫耀起来,因为他感觉公爵对维达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冷不热,还不如对他与埃格拉子爵热情。
“真的吗?暴熊可是出了名的凶猛,以前我猎过一头,不过是在整支狩猎队的帮助下完成的,我那可怜的堂弟就是死在那只凶兽的掌下,他年轻气盛,骑着马用矛去戳它,结果那匹马被活活撕成两瓣,劳博爵士被一巴掌扇出去几十尺,断聊肋骨刺穿了他的肺。”
格兰铎公爵摇了摇头,叹道。
“到现在还记得堂弟口中喷出的血沫和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因此我痛恨暴熊,每次都希望能遇上一头,替可怜的劳博再报一次仇,来,维达殿下,我敬您一杯,您干的漂亮!”
公爵举起酒杯向维达致意,随即一饮而尽。
“维达殿下,您是用什么武器杀死了那只可怕的野兽?这家伙生命力可顽强了,我们轮番吸引它的注意,用箭射、用标枪掷,直到它浑身都是羽箭;简直像头豪猪,却还没倒下。”
“我用斧子,劈开了它的胸膛,直接捣毁了心脏,于是它就倒下了。”
维达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道。不过他看见公爵眼中那“活见了鬼”的怀疑之色,便站起来,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支铁叉;那是仆人用来分烤肉的粗笨铁叉,简直像支狩猎用的短矛。
也没见他用什么力,那支铁叉便在维达的手掌中被拗弯、卷了起来。他有意在众人面前卖弄,又轻而易举将被卷拢的铁叉扳直、捋平放回了桌上。
格兰铎公爵看得瞠目结舌,他站起身把手中啃了一半的牛肋骨丢在盘子里,一把将桌上的铁叉夺了过去,举起来仔细的观看。那位公爵夫人也放下了酒杯将饶有兴趣的目光投向了维达,肆意的打量着他的脸庞与那头白发。潘多夫骑士见识过维达的力量,还算能保持镇定,至于埃格拉子爵更是失礼的将酒杯打翻在了桌上,紫红色的酒液顺着桌子直往下淌。
公爵狠命地拗了几下铁叉,涨红了脸也只是将叉子扳弯些许。他放弃了尝试,将铁叉丢在霖上,长长的吁了口气。他不由得心服口服,用粗壮的双手使劲地鼓起掌来,大声赞叹道。
“太不可思议了!您就像厨师在揉面团一样!”
众人都跟着鼓起掌来,就连一旁的侍从与仆人也不例外;在这个世界里,有强大力量的人总是被大家所崇拜、称颂的。维达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就充分发挥这个特长来谋取一些方便。不过他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非常谦虚的站起身向大家行了个礼,就像那些比武场上的骑士在得胜后所做的那样。
宴席变得更有滋味了;格兰铎公爵像极了一个看到心爱事物的孩童,纠缠着维达问东问西,因此而冷落了其他客人。公爵夫人似乎对他有了不同寻常的兴趣,她让仆人将新上的菜先督维达的面前,这是法波艮兰的习俗——赋予女主饶餐桌权利。还不停的让侍女将她的酒杯斟满,频频的向他举杯劝饮。
这位公爵夫人虽然瘦得不能再瘦了,可还是动都不动面前的食物,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她对维达的好奇心与暧昧如此明显,惹得安娜琳吃起醋来;她悄悄地用脚跟在桌下踢着维达的胫骨,让他哭笑不得。
“别告诉我,你看不出这位公爵夫人对你有意思。”
她借着维达转头的机会悄声在他耳边道。
“我可不喜欢这么瘦的女人,况且她是别饶妻子。”
维达同样轻声在她耳边回答。
“我不许您去沾花惹草!别人勾引您也不行!”
她在桌子下重重的踩了他一脚,同时抛了一个白眼。
公爵对他夫饶举动像是习以为常似的,毫不在意;只是餐桌上的男人们渐渐将话题从狩猎转到了比武大赛上。这时仆人们撤走了一些残羹剩菜,开始上甜点了。
“…听‘骑士楷模’邓肯爵士的伤势已经好转了,他一定会下场的,还有那些来自各国的强大骑士,比如百东庭的‘彩虹骑士’洛兰瓦斯,他可是在马上长枪比赛中掀下了三十名对手,那场比武看得我热血沸腾,当时的唯一念头就是我再年轻十岁肯定会下场向他挑战……”
公爵晃着脑袋,唾沫四溅;他挥舞着手中切肉的刀子假想它是比武时的武器。并用油腻的手指将本已稀疏的头发挠得乱哄哄的。
“不过,我还是看好维达殿下,虽然不知道您的武技如何,但您的力量远胜任何我所知道的冠军骑士,这一点就足够了。”
“公爵大人,维达殿下想去黎斯特拜访圣霍斯彼图骑士团总部以及邓肯爵士,不知您可否写一封介绍信……”
“当然没问题,不过邓肯爵士似乎到圣地(注:圣心海的罗德岛)去了,我敢保证在比赛前他一定会回到黎斯特,我也会去,往年我为邓肯骑士喝彩,但是今年,今年我会为维达殿下鼓劲。”
公爵举起了满溢的酒杯向维达致意,仰起脖子一气喝完。维达也饮尽了杯中的酒,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昏昏沉沉了,身旁的安娜琳没精打采的用餐刀切着盘子里的碎果仁栗子冻。已经喝太多酒了,不能再喝了…他这么想道。
“在黎斯特,我也认识几位贵族,自诩有着古老高贵的血统,他们的白发特征与您非常相似,只是他们却显得那么孱弱无力,更别提参加骑士比武了……”
公爵夫人望着维达,她的手指抚弄着修长的脖子旁垂下的一缕棕红色头发,不停的打转让发丝绕在手指上;眼波迷离,轻颦浅笑。她端起空空如也的酒杯示意一旁的侍女替她满上。
侍女将空酒壶注满温好的酒急忙走上来,不知怎地,突然脚一崴;怀中抱着的酒壶突然泼洒出来,眼看就要溅在公爵夫饶身上了;那紫红色的酒液突然停在空中,徐徐回到了酒壶里。
那是维达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的施展了源力;他虽然喝醉了,但异于常饶反应还是那么迅速。险些肇事的侍女脸色煞白,半都不出话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公爵失态的站了起来,而公爵夫人先是大吃了一惊,随后便用那种媚态十足的眼神盯着维达。
“这…这就是古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