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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兵荒马乱后,一脸惨白的杜嫣怜被抬回了菡萏殿。
一个又一个的太医来了又走,无一不是一脸凝重摇摇头,语气极为愧疚对太后与萧杜煜说,
“是臣医术欠佳,贵妃娘娘这胎,臣无能为力……”
菡萏殿内忽的爆出一声哭泣,里头含着的悲痛叫人心头一酸,竟是叫人连劝也不敢进去劝。
萧杜煜挥退所有太医,轻轻叹了口气,朝面色阴沉的太后低声道,
“母后,此次您与嫣怜联手寻皇后麻烦一事,朕就不追究了。但以后还请您多提点嫣怜的身份。”
“十三皇叔最是痛恨这等江湖骗子……若是惹了不该惹之人,朕也救不了嫣怜了……”
说罢,他一甩袖子,转身踏入殿内去安慰几欲晕厥的杜嫣怜了。
再一次失去孩子,虽不是皇上的,但杜嫣怜仍是久久陷入悲痛难以走出来。
然这期间,最是让杜嫣怜伤心欲绝的,却是萧杜煜的态度。
许是忙于朝政,又或许是早已习惯孩子难以保住,萧杜煜并未同杜嫣怜一般日日伤痛,而是早早就从这低落之情中走了出来。
心中的愤恨无处宣泄,且想起当时萧杜煜松开她的那双手,杜嫣怜不由自主将满心怨恨全数推在萧杜煜身上。
而与杜嫣怜同样悲伤的,还有孩子真正的父亲。
许是两个同样受伤之人互相舔舐伤口,杜嫣怜原本想将这个男人甩开,但在共情之下,她却是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与这边在痛苦中舔舐蜜糖不同,玉镜殿内,菟姬略苦恼地蹲在门槛上,看着摆满院内的珍宝发愁。
白嫩的手撑着脸,菟姬歪头看还在不停将各种珍宝搬进来的萝北四人,
“你们在干嘛?”
将怀里精致的半镂空金边花瓶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四支握着袖子擦拭了下额际泛起的细密汗珠,眯眼笑起来,
“回娘娘,自是在将王爷送您的礼物搬进来!”
微微蹙了下眉,菟姬起身蹦蹦跳跳走到花瓶边,伸手戳了下,
“他发疯了?这是将国库都搬来了?”
用手抵着下颌,四支扭头看向身后正抬着雕成半人高的和田玉树走进来的六鱼和十灰,思索了下回答,
“回娘娘,王爷的原话是,‘近来朝政繁忙,不能每日去见娘娘,将这些送去玉镜殿,聊表本王的思念之情’。”
面上一红,菟姬似是觉得烫手一般将手缩了回来,她一甩袖子又跑回门槛上坐着,眼神飘忽不看满地的东西,
“一听就不像是他说的话……定是你诓本宫……”
似是喃喃自语,但四支还偏生就听到了,她将挽起的袖子放下,走到菟姬身侧蹲下,讨巧拱了下手,笑嘻嘻道,
“属下可不敢诓娘娘,莫说王爷说的一个字都未落下,属下连语气也学了个十成十,娘娘难道没听出来?”
伸手轻轻揪了下四支的耳朵,菟姬只哼了一声,什么也未说。
区区这些东西,就想求她原谅?
待她出宫之时,她定要将这些宝贝全卷走!
又过了小半柱香,直至最后一样物什被六鱼搬了进来,菟姬将下颌抵在双膝上,眼神略过满地的宝贝超前看,有些放空。
她幽幽叹了口气,
“说来,最近总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
封烺不来寻她,就连杜嫣怜也鲜少见到人了。
接过萝北递来的帕子,六鱼边擦拭面上的汗渍边窜到台阶下,仰视着娘娘随口搭话,
“娘娘,您挺敏锐的。近来边疆告急,除却闻人将军偶有喜报传来,哪一处不是战败连连?”
“因着这些事,莫说主上忙得焦头烂额,就连向来温和的皇上都没少在早朝上发火。”
听了这话,菟姬心下微沉。
大启已经数十年安平喜乐,这期间其他国家不是没有动过心思,但从未如现今这般惨!
另一边将身上的灰尘拍干净的十灰也走过来,
“娘娘应当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太后亲临早朝,不顾主上与王爷的反对,将大启唯一的一位公主送去西蜋和亲。”
和亲?!
大启已经被打压到需要和亲来缓和战事的局面了?!
而且,大启居然有公主?!
菟姬面露惊讶,忍不住将心中所想给道了出来。
远处萝北清点完珍宝,也颠颠跑过来,面上露出些微可惜,
“自是有公主的。不过她今年将将十六,就要背负整个大启的命运,未免太……”
虽未见过她,但其余人听了心里也不由泛起怜惜之意。
蹲在菟姬身侧的四支轻叹,
“算算日子,公主也快到西蜋了吧。”
聊到这里,几人不约而同在心里骂起太后。
但纵使如此,也无法改变公主已经被送出去的事实。
大启周遭战火肆虐,但丝毫没有波及到皇城,日子依旧不紧不慢流淌而去,直至一件震惊整个大启的事被急报送入皇宫。
送去和亲的公主,被西蜋人残忍杀害、曝尸城门!
这一消息让摄政王震怒不已,当着朝堂文武百官狠狠斥责太后,并以雷厉风行之势协助皇上下旨,大启必将竭尽所有为公主报仇!
自此,战事彻底打响。
但奈何,大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一月之余,接连丢了数十座城池!
接连战败让大启的气势有些低迷,而这时,皇宫里却传来喜讯,泽芝贵妃与乔妃同时有孕,双喜临门!
而这时,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皇宫内发生了一件事,就连深居简出的菟姬也有所耳闻。
朝堂之上,太后以安和殿被佛祖庇佑为由,将泽芝贵妃与乔妃一齐接到安和殿养胎。
美其名曰,保护大启子嗣。
在玉镜殿荡秋千的菟姬听十灰将早朝之上的情形演得绘声绘色,直将她逗得笑出了泪花。
轻轻将眼泪擦拭,菟姬歇了会,这才好奇问,
“太后就这般盼着大启的子嗣出生?还是说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小产,已经让太后害怕了?”
一点不落偷看了整件事的十灰摇摇头,
“太后可不单单只是个催皇上下崽崽的妇人,她这么做,无非是想逼皇上御驾亲征。”
听了这话,菟姬险些从秋千是栽下来,
“这怎么可能?!”
摄政王今日从我了吗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