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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条悬空铁路?”韦恩诧异道。
“没错,借助不同的地形,将铁路架在了空中。可以说,这是阿尔贝丹通过拜摩的必经之路。我所说要毁掉的铁路,便是在这一段。”亚图斯虚掩着嘴,轻笑了一声。
“呃……”韦恩愣了一下,这才联想到亚图斯曾说过的话。
弗达此行的遭遇,如果传到了其他高贵者耳中,高贵者们首先便是要找韦恩核对情况的真实性。
韦恩暂时还未掌握阿尔贝丹语,要装伤一段时间,高贵者们如果没耐心等待,完全可以再遣人去一趟拜摩,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出现问题。
如果铁路被毁掉,并且是在这种不易维修的地方被毁掉,修理起来会非常麻烦,短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甚至一年,无论是他,还是蒂希琳,都会有充足的时间来适应和调整。
但是,铁路突然被毁掉很容易让人起疑心,尤其,“弗达”的拜伦之行又颇为不顺,尚待核实,在这种情况下,两者相结合,颇有想隐去某些疑点的打算,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届时,前往拜摩的韦恩与亚图斯便成为了所有高贵者所重点关注的对象,这一点都不夸张。
不毁掉铁路呢?恐怕风险会更大。
摆在韦恩面前的看似是一个选择题,但他只能“两害相较取其轻”,但何时毁掉铁路,则需要仔细考虑。
“对了,下界是一个什么状况?听说,这里是开采魔法石的地方。”
“这倒没错。”亚图斯起身走到车窗边,视线投向窗外,“但是,站在这个地方,完全察觉不到开采魔法石的状况,因为那里离这条铁路很远,大概有三四百米,甚至更深。”
“开采的人怎么上来?”韦恩好奇道。
亚图斯摇头,“怎么可能?开采的人永远上不来。我……也没下去过,但是知道,开采者十有八九会被埋在下面……也有可能连被埋的机会都没有。”
“嗯?为什么?”
“因为啊,这里面……下界有凶兽,这些凶兽,以人为食。因为,下面最多的生物就是人。当然,梅鲁大人也清楚这些,所以会派遣大量的佣兵去保护这些人。至于猎杀这些凶兽……不是没人做到过,只是代价太大,得不偿失。而且,地下的凶兽也越来越厉害,现在那些佣兵多是驱赶它们,而不是猎杀。”
“越来越厉害?不会是进化了吧?”
“那倒不至于……听说有可能是吞吃了魔法石所造成的。当然,我也不懂这些,只是听梅鲁大人提起过,才有印象。听说,这是加梅内斯的学生提出的猜想。但是,由于凶兽太难得到,而且,就算真的杀死了凶手,也会被富商提前收入,做成标本,毕竟这玩意儿奇货可居。那些搞研究的人,如果地位稍微低一些,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些。”
“可是,那些人一辈子都待在下面,岂不是太惨了?”
“不不不,说他们是‘人’,只是为了方便分类而已,他们的本职,就是‘牲畜’。”亚图斯笑道。
“牲……牲畜?”韦恩很难想象这个词会从亚图斯的口中说出来。
默菲曾经说过,开采魔法石的人通常是自己卖身或者犯有重罪的人,其中不乏一些曾经为官,却因为各种原因被判入死刑的人,却被送入了下界。
这些人的生命,对于像梅鲁这种顶级的商人而言,完全不值钱,但他们却是梅鲁等人的私人财产,为了不使自己的利益受损,通常还是要顾及这些人的性命。
但是,亚图斯称这些人为“牲畜”,完全不介意他们的死亡所带来的损失,这说明在下界开采魔法石的人,其数量可能超出一般人的认知。
只靠卖身者,或者罪犯,开采者能有多少人?整个阿尔贝丹的人口也才百万以上,迟早会被下界“吞掉”。
除了默菲所说的那些人,开采者应该还有其他原因进来的人,而这些人才是开采魔法石的主力。
“所以,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韦恩反问道。
亚图斯脸色突变,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
这个话题不应该是他所能涉足的,但已经被卡在这个地方,再想从其他方面狡辩,已然来不及了。
很快,亚图斯的额头深处了汗水,同时也感到了尿急。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前面的车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落在了车厢上,他刚想去前一个车厢,询问发生了什么情况,却察觉到车窗有些异样的状况,像是什么东西在窗外移动。
机械马的四周一片漆黑,而车厢里却灯光明亮。通常情况下,车内的人不应该看得见外面的事物,如果能够看到,只能说明这个东西离车窗极近。
亚图斯连忙回身看向窗外,却发现窗户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庞大的躯体[ ]紧贴着车窗,并便在车窗外面缓慢蠕动。
随即,车窗传来清脆的响声,玻璃出现裂纹,且毫无规则地朝着四面八方龟裂。
这是什么东西?
亚图斯张大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他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目前的情况很危险,但两只脚却像是钉在地上,不能移动分毫。
韦恩一把将亚图斯拉了过来,玻璃跟着向车内崩裂而去,迸溅到亚图斯的身上。
亚图斯摸了下脸颊,手指沾上了鲜血,他还未尖叫起来,整个车厢像是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力,整体向另一侧倾斜,车厢也因为受到某种力量,而变得扭曲。
女孩的尖叫声从卧室内传出,很快又被一股刺耳的巨响所掩盖,就像是钢铁剧烈摩擦之后,传来的声音。
韦恩正准备将默菲从卧室内救出,却感到脚下像是被禁锢住了,低头一看,却见到亚图斯紧搂着他的双腿,仰面干哭,气得他恨不得一脚将亚图斯踢飞出去。
默菲则扶着门,背着双肩包,来到门口,脸上已然失去了血色。
尖锐的刺耳声将整个车厢抱过,韦恩也感到头皮发麻,就像两把尖刀的刀锋相互摩擦一番,人的内心升起一种莫名的烦躁。
同时,车厢也跟着高频率地震动起来,想要站稳也并非易事。
默菲想要从卧室出来,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始终迈不开最后一步。
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一分钟,随着尖锐的声响来到最高点,车厢最终静止下来,默菲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地面,就连韦恩也因为惯性的原因,踉跄了两步,才算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