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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伽罗回了高府之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了。
她迈入高府的门,只听见正厅里传来一阵阵的低泣,伴随着高诺的怒吼与那新来的姨娘柏云儿的劝慰,还有老夫人的叹息。
苏伽罗不由扬了扬樱桃色的唇瓣,往前走去,只见高函晏夺门而出,双手捂着满是泪痕的小脸,消失在了她视线的尽头。
罗怀瑾与高函晏联合陷害她的事情被当中揭穿,此事已然发酵,引起极大的反响,使得高府的荣誉继续减损,朝中更多的官员对高诺不屑一顾。
苏伽罗进了正厅,只见大夫人半跪在地上,泪痕花了妆容,露出一丝疲态来。
老夫人见她回来,不觉喜上眉梢,冲她招手,道:“伽罗快过来,你可算回来了,刚才上哪里去了?”
苏伽罗抿唇笑了笑,“不过是昨日受了惊吓,所以刚才随便逛了逛。”
有老夫人给她撑腰,高诺不敢质问苏伽罗,大夫人更是因为高函晏被高诺骂了个狗血淋头,如今只能低垂眉目,也不敢多话。
老夫人拍着苏伽罗的手背,只道:“伽罗,幸好你没事,刚才函晏已经受到了她父亲的处罚,你放心吧,以后这个丞相府里,没有人会再害你了。”
“母亲,虽说这一切是函晏起的头,但是苏伽罗脱不了关系,她明明知道函晏的计划,可却仍是任由函晏去做,之后再当场揭穿,让我们高府与罗府都抬不起头来,这难道不恶毒么!”高诺怒气冲冲,道。
老夫人明显一顿,不觉眯缝了眼睛,无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苏伽罗冷哼一声,不以为意,“舅父你这话倒是有意思,我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表姐的计划?当时我为了自保,所以才揭穿了整个阴谋,难道我要坐以待毙,被当做偷宝物的贼,舅父就开心了?若是那样,更会损害丞相府的荣誉,不是吗?”
高诺不禁一窒,苏伽罗说得没错,苏伽罗揭穿或是不揭穿,丞相府的荣誉都会被减损,从高函晏与罗怀瑾联手,当众陷害苏伽罗的那一刻起,他高诺就注定成为了最大的输家。
“所以舅父不应该针对我发脾气不是吗?舅父应该好好教育表姐,让她不要有事没事来找我麻烦,不管是我还是表姐,我们都是丞相府的人,我们斗争的最终结果永远只会是丞相府受损。”
高诺不由皱了眉头,陷入了沉默之中。苏伽罗说得没错,不管是苏伽罗还是高函晏都代表了丞相府,若是放任高函晏陷害苏伽罗,不管结果如何,受损的永远是丞相府。
“所以说,舅父你还是严厉地处罚表姐,让外面的人都看看你有多无私,这样才能挽回因为此事而使得丞相府被损害的声誉呢。”苏伽罗幽幽一笑,道。
在一旁扶着大夫人的柏云儿不由心中咯噔,她嫁给高诺之前,就听说苏伽罗手段极高、智谋极强,如今亲眼所见才发现苏伽罗的可怕之处,只在三言两语间,就将所有罪责推到了高函晏头上,并且说动了高诺,让高诺以后限制高函晏的行动,保全苏伽罗她自己的安全。
这样的心机智谋,如何也不像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能想出来的。能想出这样的计划,必然是一个熟谙人心,将每个人的本质都看得透彻的人。
大夫人听了苏伽罗这话,愤怒道:“苏伽罗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让老爷处罚函晏?你以为你是谁!?”
大夫人的怒嚎让所有人都皱了眉头,柏云儿眉头蹙得最紧,这个大夫人可真是沉不住气,在这个时候挑事,是最不明智的行为。
只听苏伽罗冷哼一声,道:“我知道我是谁,但舅母你似乎不知道你是谁。”
大夫人怔了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伽罗步步紧逼,“舅母,你难道不知道表姐做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她趁着我去王府的这段时间,来我的房间偷了我的东西,想要陷害我?”
大夫人不由一颤,只感到苏伽罗那目光极为幽冷冰凉,带着鬼魅般的色彩,快要将她凌迟成碎片了。
她求助似的看向了高诺去,却见高诺也探究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厌恶。
“你……你胡说什么!”大夫人如同清醒过来一样,立马否认。若是让高诺知道,她明知道函晏要陷害苏伽罗,却听之任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苏伽罗挑了凤眸,樱桃色的唇瓣微启,“大夫人,你因为你父亲被判死刑,所以迁怒于我,巴不得我也死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你手上也不干净,为什么三姨娘可以死,而你父亲却不能死?”
她的话意在提醒高诺,如今大夫人没有了娘家的扶持,且大夫人曾经还害死了高诺的三姨娘,并且因为嫉妒之心,一直妨碍高诺纳妾。高诺曾经因为大夫人娘家福家的势力而要顾忌大夫人的感受,而如今这一切随着大夫人父亲的入狱,全部都要消散了。
她挑了唇角,她只需要稍稍点拨,高诺就会将大夫人弃若敝履了。
大夫人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怒火吞没了她的理智,只见她直直站了起来,冲着苏伽罗挥起了拳头。
“苏伽罗,我要杀了你!”
苏伽罗轻轻躲闪了过去,幽幽一笑,“无所谓,反正舅母你害死过这么多人,再多我一个,也不嫌多吧?”
她走到愣怔住的大夫人旁边,附在大夫人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蠢钝的人,为了一个板上钉钉的死人,将怒气发泄到一个你不可能战胜的人身上,破坏掉你本该可有拥有的优渥生活。”
大夫人瞳孔迅速扩张,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她环视一周,看着周围的人。
高诺对她一脸厌恶与不屑,柏云儿面上是虚伪的关心,苏伽罗上挑着樱桃色的唇瓣,似乎得意地想要观望她凄惨的下场,如今能替她说话的,只有……
她求助地看着老夫人,“母亲,伽罗她以下犯上,请母亲您……”
“闭嘴!”老夫人瞧了瞧手杖,道,“伽罗说得哪里有错了?函晏嫉恨伽罗,想要陷害伽罗,函晏不懂,你一个做母亲的还不懂吗?你究竟识不识大体?依我看,这个家你也不要当了!”
不让大夫人当家?柏云儿面上一喜,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轮到她了?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老夫人接下来道:“伽罗,这阵子你来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