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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四带着秦西延回到办公室。
把统计的小本本放下来。
和孩子们说道，“你们现在这里走走逛逛，我去和工人们开个会。”
三个孩子乖乖巧巧的点点头。
草芽不愿意做电灯泡。
等到江老四离开，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就说道，“姐，我回家帮咱娘做饭啦！”
说完，不顾暖宝在后面喊她，小姑娘一溜烟就跑远了。
暖宝和秦西延相视一笑。
小姑娘笑着说道，“我带你去山上转转？”
秦西延挑眉。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工厂，走到了江老四种的一大片树林中。
这个季节的树林树叶基本上全部落了。
但是树林里却是出奇的干净。
暖宝解释说道，“每年落叶的时候，村民们就让家里的孩子拿着麻袋来装落叶，烧火用，所以每年冬天这里面都干干净净的，不像其他的树林里叶子都堆积了一尺厚。”
顿了顿，小姑娘继续说道，“我小时候也经常带着草芽来捡叶子，每次我们两个都能捡四麻袋回去，但是叶子不经烧，奶奶烙个饼就要烧上一袋子。”
秦西延看着面前萧瑟的树林。
似乎想到了秋日落叶的时候，一群小姑娘的纷纷拿着麻袋在里面装树叶。
一个穿着绛红色小袄的小姑娘，尤其显眼。
头发上扎着两个啾啾，每一个啾啾都绑了大红色的蝴蝶结。
秦西延忽然笑了。
从后面拉住了暖宝的手。
暖宝带着秦西延继续往里走，“你还记得小青和楔吗？”
秦西延面前立刻浮现出了两只小蛇。
一只浑身青色的，带着暗暗的花纹，几乎瞧不见。
一只浑身花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填补在细细的身体上，像是铜钱那么大小。
他点点头。
笑着问道，“就是那个每天把自己的蛇蛋推出来显摆，翻来覆去晒太阳的小青？”
暖宝赶紧点点头，“就是小青呀。”
秦西延惊讶地问道，“它现在还在？”
小姑娘收敛了笑容。
有些落寞的望着天边的晚霞，摇了摇头，“小青很久以前就不在了，小青去世以后，楔也走了。
大约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那一次回家就看到小青有点不对劲，不爱动弹，趴在我的脚边，一动不动。
等到我吃饭回来就发现小青已经去世了，当时真的很难过！
但是好歹小青和楔他们生了好多条小蛇，现在小蛇也长成了，小青楔那么大，开始孕育自己的宝宝了。
小青的基因真的特别强大，现在每一条小青蛇几乎都学会了小青在太阳灿烂的日子，推着自己家的蛇蛋出来显摆。”
想到那个场景，秦西延忽然笑了出来。
他还记得自己离开那一年夏天。
暖宝和四叔四婶一起去了大草原接外公。
他一个人在家。
经常性的拎着一本书跑到半山腰的林子里。
随便找个干净地方躺下来。
沐浴着温暖灿烂的阳光，把书翻开，蒙在自己脸上。
每当这时候，身边就会多出来一条小青蛇。
用尾巴卷着自己家的小蛇蛋。
一边玩蛇蛋，一边陪着秦西延。
几乎每一次，秦西延后面都能看到楔跑过来。
两只小蛇吐着红色的蛇信子，你来我往。
虽然秦西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直觉告诉秦西延，小两口一定是在打架。
而且是楔单方面的凌虐。
每次小青总要被楔用蛇尾甩在脸上啪啪作响。
可小青就是屡教不改呀。
只要他在林子里看书睡觉。
旁边总是会多出来一条小青蛇和一只小蛇蛋。
再然后就是一条楔蛇赶过来。
现在想起当时的场景好像历历在目似的。
他们从来没有把小青当做一条蛇，而是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暖宝吸了吸鼻子，“哥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秦西延：“嗯？”
暖宝挥了挥白嫩嫩的小手，“你把耳朵给我！”
秦西延微微一笑。
侧过身对着小姑娘。
然后弯下腰。
耳朵刚好贴到小姑娘的嘴唇旁边。
暖宝偷偷的说道，“我喜欢你。”
话音还没有彻底落下，小姑娘转身已经跑远了。
愣在原地的秦西延，下意识的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耳朵燥热。
似乎灼烧到了手指指腹。
他脸上的表情由震惊，慢慢的转化为惊喜。
转过头看着跑远的小姑娘。
它纤细苗条的背影在树林中穿梭，笑声像是百灵鸟唱歌似的动听。
秦西延朝着女孩走了两步。
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逐渐跑了起来。
遇到喜欢的人，走路哪里够呢？
两个人在树林里你追我赶的玩了好半天。
才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工厂。
没想到江老四那边会还没有开完。
江老四眼神催促两个人提前离开。
——
比两个人更先回家的是李菜芽家的小女儿。
小姑娘现在六七岁。
长得乖乖巧巧，虽然皮肤有些黑，但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配上冰镇葡萄一般的瞳孔，好像天上下来的小天使似的。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暖宝家里。
“四奶奶在家嘛？”
“四奶奶？”
“在呢！”李红袖从厨房里跑出来，“甜妮来了呀，四奶奶包了大包子，甜妮留下来一起吃哈！”
小丫头歪着小脑袋，跑到了李红袖跟前。
扬起头奶声奶气的和李红袖说道，“甜妮看到暖宝姐姐啦！”
李红袖乐不可支，拍了拍小姑娘的额头，“是嘛？”
小丫头用力的点点头。
皱着小眉头，似乎在回想什么，“甜妮还看见暖宝姨姨和叔叔牵牵手，亲亲嘴儿——”
李红袖：“……”
她赶紧蹲下来。
双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脸颊，“甜妮你告诉四奶奶，这话有没有告诉别人呀？”
小甜妮摇摇头，“没有，就告诉了四奶奶一个人！”
李红袖赶紧牵着小丫头去了堂屋。
抓了一把糖果装进了小丫头的兜兜里，“甜妮能不能答应四奶奶一件事情，刚才和四奶奶说的话不要告诉其他人好不好？这是甜妮和四奶奶的秘密！”
小丫头用力的拍拍手，“好的好的，小秘密！”
笑得两眼弯弯。
眸子里堆彻着天上的星星似的，流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