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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后门有一处欧式洋楼小筑,不怎么宽敞的院落里,被十几个黑衣板正的保镖严严把守,明明是白昼,到处却透露着一种瘆人的阴森。
沈言渺一言不发地跟在席胤湛身后,她目光警戒地四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一处院落的建筑结构,跟景黎南困住她的地方,几乎如出一辙。
不怎么起眼的外观,内里却大有文章可做。
如果不是已经走近真相。
沈言渺自己也很难将科特这么一位功成名就的权威心理医生,同这么一处败落的贫民建筑联系在一起,心里不禁有些感叹:"这位科特医生心思缜密又狡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想来应该让大哥费了不少心思。"
"叙焰,你怎么跟你男人一样偏心眼儿!"
傅司夜原本安安静静地走在沈言渺背后,一听到她这话立马就沉不住气了,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立即咋咋呼呼地替自己鸣不平:"能找到这里完全是因为我的聪明才智,大哥最多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言渺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她怎么就忘了傅司夜这个听风就是雨的孩子气性,于是赶紧灵机一动,沿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我就是觉得,那位科特医生既然有备而来,那必定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找到他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切——"
傅司夜却十分不以为意地冷嗤一声,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么一副纨绔流气的不羁模样,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只云淡风轻地说:"我从小在这个地方长大,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完!"
他说着,还特别引以为傲似地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自说自话:"所以,只要老三给的电波信号定位没问题,别说那个老东西只是躲在地下室,他就是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我也能顺手把土给他扬了。"
傅司夜大手一挥,说得豪气干云,半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沈言渺却在听到他那一句——我从小在这个地方长大时,思绪就有些跟不上的怔愣,其实细细想起来,靳承寒好像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过傅司夜,或者席胤湛的家世背景。
有时候她好奇问起来,他也只是潦里潦草地敷衍带过,还会阴着一张俊脸,幼稚地嫌她对别的男人关心过多。
久而久之。
沈言渺也就很知趣地不问了,她心里想着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能跟靳承寒情同手足的人,想来大约都是出身名门。
而且,席胤湛和傅司夜的行事风格,跟靳承寒虽然算不上一模一样,但本质上却没有差别,都是高高在上,我行我素的做派。
反正有钱人家被惯坏的孩子,不都长这样儿吗?
但结果,却似乎跟她想的相差甚远。
沈言渺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看席胤湛,他还是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对于傅司夜的话仿佛置若未闻一般。
不过也对,传说中的Azrael医生,手里握起手术刀,就能面不改色地击退死神,还能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为之动容呢。
沈言渺不禁为自己的大惊小怪自嘲地笑了笑,她紧了紧手里的文件,半真半假地说着玩笑话掩饰尴尬:"扬土还是算了吧,毕竟现在到处都提倡绿色城市,绿色生活,这么做不环保,还不如直接给他立块碑实在些。"
她话音落地。
席胤湛似乎也难得被惹得沉沉笑了声。
傅司夜则更是前仰后合笑得夸张,他走上前摁下了通往地下室的机关,满心满眼的崇拜也不知是真是假:"叙焰啊叙焰,要不怎么说你和老三天生一对呢,服了服了,我和大哥甘拜下风。"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阵阴冷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霉潮气息,让人忍不住恶心作呕。
席胤湛心思缜密又周到,第一时间就将一副医用口罩递到了沈言渺面前,又语气淡淡地补充说:"这个地方不只是科特的隐匿之所,还是他违法进行催眠试验的禁地,里面大概关过不少人,也死过不少人。"
难怪……
沈言渺强忍着胃里强烈的翻涌不适感,沿着地下室长长的走道继续往前,她可能是太久没有接触过律法和罪犯,听到席胤湛的话竟然会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平日里一身白大褂圣洁不可高攀的医生学者,竟然也会是蛰伏在黑夜里等着夺人性命的刽子手呢?
沈言渺莫名就想起了景黎南的话,没有人比医生更懂怎么救人,也没有人比医生更懂怎么杀人。
"这应该就是他选择在这里居留的原因吧?"
沈言渺怀里依旧紧紧抱着那一份年久褪色的文件,她忽而平静地出声,明明用的是问句,语气却笃定无比。
贫民区。
流浪汉。
人命如蝼蚁。
死了就死了,没人会记得,也没人会记挂,再完美不过的犯罪场所。
"是。"
席胤湛认同地点了点头,他也同样带着一副蓝色的口罩,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剩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据警方初步调查,半年内,这里有至少十三人失踪,都是无家无室的孤寡人士,生死未知。"
十三人。
沈言渺霎时间只觉得冷的更是厉害,她不由自主拢了拢身上厚重的外衣,一个拐角之后,视线中终于出现了那个曾经衣冠楚楚,为她听诊下处方的科特医生。
地下室的面积并不小,摆设却很简单。
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榻窄床,再无其他。
科特医生就这么镇定自若地背对他们坐在那一张书桌前,他好像早就习惯了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即便是被保镖围困关在这阴潮的地下室,也能不急不躁地翻着手里的书本。
"席先生,傅先生。"
保镖见有人来,立即恭敬地弯腰问候。
席胤湛只是轻轻地抬了抬手,那几名保镖立即心领神会地有序退出。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科特医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他身上穿着一件深棕色格纹的羊毛衫,手里拿着一把放大镜,像是嫌灯光不够,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又继续埋头书本。
见状。
席胤湛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小半步,用眼神示意沈言渺先不要出声,冷然开口:"你该说的都说了,可是我们该知道的,却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