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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地还在下,言承正纵马而回。
这场雨来得始料不及,几乎没人在出门的时候带了伞与蓑衣,此刻他也是满身的雨水,在檐下跺脚。
不经意间瞥到马车缓缓而来,雨幕里看不清晰,只看到通体黑色的马车之上,淡金的“涩”字,显眼得很,他便转了身,候着。
等马车近了,才发现驾车位上坐着言笙身边的小丫头,也不由得狐疑,今日明明是同言紫凝一同去的大将军府,怎地如今回来却是跟着瑞王回来的。
马车停在了大门口,莲纵身跃下,对着言承行了礼,才撑着油纸伞转身去撩车帘,先下来的秦涩,鲜少地一身黑色长袍,衬地愈发清隽贵气。
他下了马车,回头看了眼言承,没说话,抿着的嘴角在雨幕里看起来又冷又孤,倒是和传闻中一般难以亲近,言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站在一旁等言笙。
却见秦涩转身之际,化了一身冷意,漆黑的瞳孔里,都是细碎的暖光,伸手去搀马车里的姑娘,顺手从莲手中拿了伞,几乎一整把伞都撑在言笙头顶,倒是他自己,浑然不顾。
这样的相处模式,令言承颇为意外,这位爷出门在外,需要自己撑伞么?
“兄长何故站在门口不进去。”言笙下了车,脸色如常,似乎并未觉得堂堂瑞王为她撑伞有何不妥,只看着有些吃惊的言承,出口问道。
意外的思绪这才回笼,言承恢复了一身儒雅的调儿,“难得回来,去会了会友人,这才回府,便见到了瑞王马车,想着总该招呼一二才对。”
他掸了掸肩头毛皮之上的水珠,笑得温润如玉。
隆阳城时有人说大将军府的楚宣公子饱读诗书、公子如玉,言笙今日见了却觉实在有些夸大。要说公子如玉,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位,这雅致就如同镌刻在骨血里一般,纵然此刻淋了雨的模样,也无一丝狼狈与不妥。
此刻说着客套的话,见秦涩并未理他,也无半分尴尬,见他护着言笙走到檐下便将手中油纸伞中重新交到莲手中,明显准备离开,只含笑继续问着,“瑞王进府喝杯热茶?”
果然,秦涩拒绝道,“今日府中还有要是,改日再叙。”
声音舒冷,场面又客套,说着低头交代言笙,“明日午后准备一下,带你去个地方。”
音色明显温柔得多。
“嗯。”言笙点点头。
秦涩又叮嘱莲,“去给你家主子准备点姜汤,祛袪寒。”
莲低头应道,“是。”
“进去吧。”今日的确府中还有许多事,若非如此,他定是要将人送进院中的,转首对言承说道,“麻烦言公子了。”声音明显比方才和气许多。
……饶是言承涵养再好,也有些气息不顺,感情这位爷只有在面对和小笙有关的事情时,才会稍微不那么难以亲近?既然如此,方才冷着作甚?
再说,都到门口了,这位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言王府难道还能欺负了小笙不成?虽然……好像也的确是欺负过的……
心中腹诽,却也不敢说,只点点头,应着。
秦涩这才转身,步入雨幕,大步进了马车,西承又对着言笙行了礼,才驾车离开。
那礼……很是规矩,稍显隆重了些……倒不太像是处于礼节,更像是打心里的敬服。言承看着那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若有所思……
“兄长?”
少女声音清丽,拉回了他的思绪,回神,依旧温婉和煦地笑,“今早出门前听说你和紫凝去了大将军府游湖,怎的不曾一道回来?”
“啊。”少女反应似乎慢了半拍,不甚在意地说道,“出门没带伞,正好遇到瑞王爷,便蹭了伞一道回了。”
“兄长,不进去么?”
抬了眼看来的少女,面容姣好,有些过分地白,却并不显得病弱。肤色极白、瞳孔却浓黑,在这暗沉的雨天里,像极了江南水墨画的,一种泼墨般的艳丽。
她眸色清澈,眼睛很大,看着你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说着这话显得格外实诚。
言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知道,“我送你回院子。”
他是旁支过继,又常年在外游学,在这府里时间不多,为人又温润,似乎和谁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过于亲近,也不会过于疏远。
但言笙不同。
他自己知道,对言笙,他多少带着一些怜惜,抑或,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所以,总要多一些照顾和在意。
他将言笙送回院子,又折返回自己院,他的院落很大,是府中正儿八将的继承人的规格,即便常年在外,院中下人却也不少。
他站在院门口,没有进去,想了一会,回头对身后小厮说道,“去查查,今日楚家的事情。”那丫头什么都没说,他却总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那一刻,偏过的眸子里,隐隐有暗光浮动。
卸了一身儒雅气息。
“是。”身后小厮应声后退,转眼消失在院子拐角。如此,言承才背着手,款步走进院子。
院落里,正坐在廊下纳鞋底的嬷嬷见他如此淋雨回来,急忙丢了手中工具迎上去,“啊哟,我的公子哥儿啊,你怎么这样就回来了,瞧瞧这满身的雨水,这天气冷,着了凉如何是好。”
说着,一边拉着他往屋子里走,一边吩咐丫鬟备热水的备热水,拿干衣裳的拿干衣裳,整个院子差点儿人仰马翻,不知道的,定要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言承却是黯了眸色,方才……送那丫头回去,那院中只有一个抱着长剑的少年坐在院子里,木木的,也不说话,见到言笙回去,只沉默着走到她身边。
听说她院子里还有个嬷嬷,是从小带着她的,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和自己院中相比,着实冷清了许多……心中,倒挺不是滋味的。
王府嫡女,还不如自己一个过继过来的……难怪那丫头一年不见,清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