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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我在糟蹋自己,来博取可怜。”——出自《时清的暗恋手札》
时清眼眸微深,手指轻点着裤缝,他想起了姜来说的话。
老医师回想着:“姜丫头看着稳重,其实心灵脆弱,脸皮又薄。我还担心着她压力太大,把自己逼得太狠,幸亏给熬过来了。”
时清剥蛋壳,老医师跟他讲着,讲着讲着就困了,他回房间睡觉,时清去了许轻客房。
许轻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的,时清拿起剥好的蛋,用它轻敷眼。
许轻刚开始还不舒服的哼唧着,后来舒展了眉目,翘着嘴角睡了。
翌日醒来,许轻揉了揉眼角,居然不疼,只是嗓子有点干涩。
她起床,时清已经做好了早餐。
许轻挑了挑眉,她家男朋友是不是过于优秀了些?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除去这些偷来的时光,她马上就要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了。
许轻开机,上百条电话信息一涌而出。
有关心的,有辱骂的,还有威胁的。
许轻麻木的翻了几条,然后一条条删除。她的手指落在许愿的信息上,顿了几秒,没删。
她虽然不喜欢许家,但到底也长大了,懂事理了,迁怒这种事,也不会再做了。
江淮的电话打了过来,许轻接通了。
“喂。”
那边声音有点急:“许轻,你在哪?发你信息也不回,打你电话也不接,你在干嘛?”
许轻有些散漫,她回:“就在家啊。”
江淮冷哼,甚至有几分恼火:“许轻,你跟我还装?”
在家?
她也是说的出来。
他难道不知道她家在哪吗?当他没长腿,还是没长眼睛?
许轻哎了声:“别担心我了。”
江淮啧了几声,又问:“你跟时清在一起吗?”
许轻愣了几秒,“啊”了声:“是啊,怎么?”
江淮解释:“我昨晚跟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我他妈都以为你俩一起人间蒸发了呢!”
许轻顿了几秒,看向那边低头看手机的时清。
他敲抬头,跟她视线撞了个正着。
时清乖巧的拉了拉戴的帽子,整一个小奶狗。
她手指摩挲着手机壳,回江淮:“时清手机关机了,估计没看见。”
江淮“哦”了声,只是叮嘱:“你要实在不想回许家,就搬出去自己住,又不是挣不了钱。”
许轻含糊的应了几声,然后挂了。
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她能不能的问题。
许家手里拿捏着她的软肋,她敢不从吗?
用许世军的话来说——
“许轻也就耍耍脾气,闹闹性子,真遇上事情,她敢不听我们的话?”
时清看她电话挂了,走了过来。
“我们今天就要走吗?”
说实话,他不愿,哪怕在这里也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许轻若有似无的嗯了声。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随口问时清:“昨晚你手机关机了吗?”
她不想绕圈子,但怕时清多想。
时清对江淮,似乎过于敏感了些。
时清手一顿,看向许轻,她眼底有试探,还有几分小心翼翼。
他把手机背在身后,顺着她的台阶走:“嗯,手机没电关机了。”
时清没说真话,许轻也没揭穿。
毕竟是自己的人,得护着。
只是说:“以后记得充电。”
他们回去的时候,许轻在车上发呆,她头搁在窗户边上,神色呆滞。
上车之前,姜来跟她说:“还是吃药的好。”
她手指摩挲着臂弯处,眼神悠远。
姜来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许轻脱口问:“时清知道吗?”她第一怕的,居然是时清知晓。
知道她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姜来摇头:“我没告诉他。”
许轻松了一口气,只是点头:“那就行。”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让时清知道。
她在沼泽里,一步步下沉。她清醒的堕落着,不需要人来救,也不想拉别人下去。
“许轻。”
时清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应。
“你怎么了,不舒服?”
时清以为她晕车。
许轻摇头,“没有,就是想睡觉。”
她习惯性的靠在时清怀里,闭着眼睛。
她不困,就是想抱抱他而已。
许轻觉得好笑。
深陷沼泽里的人,怎么可能不奢望有人来救?就像在黑夜里行走,有一点光亮,都是渴求与奢望。
“许轻,下次别淋雨了。”
时清知道她没睡着。昨晚她睡得不错,今天起得也不早。
许轻随口应他,显然没走心。
时清手指尖卷着她垂落的发丝,声音很轻,带着哀求:“学姐,别淋雨了。”
当时他看见大雨中的许轻时,整个人都在害怕,还有无以复加的心疼。
时清抿着唇,有些可怜:“学姐。”
许轻睁开了眼睛,似有些无奈的喊他:“时清。”
“嗯。”他控制着音量,尽量听起来软。
许轻有很多道理想跟他讲。
她知道时清故意淋了大雨不擦干,然后穿着湿衣服照顾她,故意让她看着他高烧不退,打针吃药。
他利用她的歉意,来步步紧逼着她,逼她看清自己。
她深知自己对时清有多容易心软,只要那双杏眸水盈盈的望着她,她就没法子说个“不”字。
就如现在。
她只能被迫的点头,应:“好。”
时清轻轻抱住许轻的腰,下巴抵在她锁骨处,声音闷着:“许轻,你别生气。”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但许轻却听懂了。
关于江淮,关于方才。
时清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扎得她有点痒。他跟大型猫科动物似的,喜欢蹭人,还喜欢圈占领土。
许轻心底有些好笑,还蹭几下,估计这气也得蹭没了。
她揉了揉他的碎发,温声说:“我没生气。”
要是放以前,她估计不会再理时清了。毕竟表里不一的人,相处起来,过于麻烦。
而对于时清,她似乎,总是多了很多耐心,还有包容。
甚至有时候她克制不住心底的暴躁时,只要听见时清软乎乎拉着调子喊她“学姐”时,她就平息了下来。
时清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肌肤上,心跳有些加速,耳根还有些不正常的红。
他靠近她耳边,几近贴上去:“珍惜自己。”要像我珍惜你一样珍惜自己。
他拿命去爱的人,费劲全身力气也要靠近的人,他必须得把她保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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