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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北方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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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北方这位佳人,虽倾国倾城,可是她非一般女子,不依附丈夫,不安于后院,而是猛如虎,让皇家之人,闻风丧胆,大名鼎鼎,威风八面,上得了厅堂,上得了战场,下不了厨房的杨家主,杨兮安。

杨府

阳光明媚,桃花林里,春风徐徐拂过千朵万朵压枝的桃树,花枝摇曳,霎时花雨缤纷,花瓣随风旋转,翩翩起舞。

杨兮安姿态慵懒的半躺在贵妃椅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榛子酥,望口里一塞,狼吞虎咽,嘴巴被塞得鼓起来,姿态好不雅观。

如此挥洒自如的人,谁能想到是威名赫赫的杨家家主。

旁边的丫鬟朝云,看不下了斟了一杯温茶,递了过去道“主子,又没人跟您抢,何必吃的如此急?”

杨兮安接过茶,一饮而尽,顺了顺胸口,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打在军营里长大,须得争相抢食,争分夺秒,习惯了改过来难了。”

还真是死不悔改,这个辞,朝云听了不下一千遍,也懒得跟她争辩了,无奈给她顺顺气。

旁边的青龙见她气顺了,低眉道“主子,李家灭门案依旧毫无头绪,只怕这个锅咱们杨家是背定了。”

继续吃食,杨兮安无波无澜,道“除了盖有苍龙印的状纸外,可还有其他物件指证杨家?”

苍龙印是杨家家主的信物。

摇摇头,青龙道“三人成虎,除非拿出证据以证清白,不然世人皆会认定是杨家所为。且这明显是连环计!如今各路御史齐名上书,言杨家不顾国家法纪,私自处理此事,要求您给个话?只怕幕后之人要对付的是杨家。”

杨兮安,不咸不淡道“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杨家本有先斩后奏,斩杀佞臣职权,合乎规矩,他们凭什么向我讨法。”

这不是废话吗?这明显是皇帝授意的呀!不然御史为何会齐心协力弹劾您呀!

但是青龙又不敢直言道“他们这是贼喊抓贼!‘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冷哼一声,杨兮安又怎会,这是皇帝的手段,道“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呀!五年前,念在大战方休,百废待兴,我以德报怨,息事宁人。可是皇帝竟然不领我的情,还真是可恶。‘老虎不发威,’他还真当我是病猫了吗?我们杨家是软柿子,任由他拿捏吗?”

五年前,好水川一战一直是杨家饶痛,青龙也是意难平,一心想着为那些冤魂报仇,可是却被家主拦了下来,如今皇帝再一次欲重伤杨家,他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此次北夏,再一次利用五年前,杨首辅通敌卖国的证据,逼他就范,要求我朝,增加五十万两贡银。皇帝不得不,弃居保帅,釜底抽薪,将李首辅一家诛杀了。我们就该将此次灭门案的真相公之于众,让百姓看看,这位皇帝的真面目。既能将杨家摘出来,又让皇帝尽失人心,报了五年前之仇。一举两得。”

杨兮安,盯着青龙道“那不如让百姓知晓,皇帝才是通敌卖国的主谋,李首辅不过是替罪羔羊罢了。”

青龙点点头道“以牙还牙,大快人心,如此甚好!”

霍然起身,杨若兮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错!大错!特错!”

一向温和待饶家主,何时怒形于色过,青龙跟了这位家主十五年,从未见她发过脾气,但为了自己那一口,忍了五年的气,迎怒而上。

“难道不该报复吗?五年前好水川一战,杨家军死得何其冤枉!军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难道你不心痛吗?您不为他们报仇雪恨,您心会安吗?您午夜梦回之际,不曾梦到过,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吗?自五年前目睹了那惨不忍睹,遍地狼藉的场面起,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便时常入属下梦郑每每梦到,那一双双眼睛,属下便恨自己,不能为之报仇,而深深的自责。”

杨兮安知道,他这口戾气积压太久了,不吐不快,情有可原,原谅了他的无礼。

慢条斯理道“我的父亲,哥哥,皆死于那场战役,你以为我不想报仇吗?我恨不得将那狗皇帝千刀万梗可是你可曾想过,若让世人知晓,皇帝勾结外邦,诛杀同袍的后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皇帝尽失人心,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那江山则会变色,指不准落入,虎视眈眈的敌国之手。那杨家,就会成为亡国的祸根,遗臭万年。‘公道自在人心。’若你刻意追求,世人便会以为你是沽名钓誉,只会适得其反,知否?”

想着那场战役,她父亲的头颅被敌军侮辱,可是这人却为了大局,对此不管不顾,可见这人是多么的冷血,多么的‘顾全大局’。

他是不会,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的。

青龙冷哼一声,转身冷冷道“您总‘杨家之剑,不砍同胞。’可你有没有想过,并非我们要砍向他们,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们为了自保必得不得已而为之。属下不似主子那般深明大义,高瞻远瞩。属下只知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您一直要求属下们要以德报怨,可是你可曾想过以德报怨的后果,便是自己受尽委屈,也换不了应有的回报!到头来受苦受累的只是自己!”

以德报怨,一直是杨家家训所提倡的,她也是一直奉行,可是得到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若非圣贤,谁又能到不计较得失呢?又有几人能做到一如既往以德报怨?

脑海中浮现出一段话来‘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也许两项分明,以直报怨才是正道。

她心想从前她以德报怨,一味忍让,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迫害,由此可见过往的手段便是错的。

此番皇帝再次向杨家动手,我便不能坐以待毙了。

迈开步子与青龙并肩而站,眺望远方,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若有所思,须臾片刻道“往后我绝不会任由他们欺负杨家的。”

而后一甩衣袖,转身离去道“放弃你那以怨报怨的计划吧!不然会将杨家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下不为例,你莫要擅自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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