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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夜,一阵凉风吹来,孟夕文猛然惊醒,额头满是冷汗,梦境里的容颜远远的消逝,最后竟然化为青烟,随风而逝。
那个人,真的不在。
烛台上的蜡烛已经几乎燃尽,蜡油像是红泪一般滴落,在桌子上印出了鲜红的花朵。
房间里,只有他独自一人,孟夕文起身,穿上下床,推开窗户,雪花随着大风吹了进来,大片大片的雪钻进了衣服领子里,冰凉如水,孟夕文却毫无所觉。
窗外,已是满地银白。
大兴的雪,今年似乎特别的多。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孟夕文也不介意,敲门的人,也知道他的性子,推门进来。赵桂进了房间,身后的丫头将暖炉放在桌子上,退下了。
赵桂关上窗子。冷风被一扇窗户隔开,冷风嘎然而止。
”夜冷风寒。“
孟夕文点点头,也不多说话,这副破败的身子能拖到今天,全是仰仗赵桂日夜不离的照料。
”宸灏可曾回来?“
赵桂一愣,道:"今日晌午过后就没见过了。“
孟夕文做到了椅子上,手无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这绝对不是皇甫宸灏会做的事情,他答应会回来绝不会食言。莫不是路上有些事情耽误了,还是夜瑾留他住下了,刚才的那个梦又重新出现在梦中,现在心里越发的难受了。
“我去药铺问问。”
赵桂转身就走,此事不能儿戏,逍遥王现在的身份及其特殊,皇上是杀是留尚不能肯定,若是被他知道彻夜未归,只怕又要一阵责罚。
孟夕晨忽而笑了,有些东西,好似明白了。
起身走到书案前,执起毛笔,细心写下了一份早就想写的东西。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该有个结束了。
赵桂快马加班,到了药铺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雪越来越大,现在停下来,已经没过马蹄。
所有人都听见了马蹄声,夜瑾出门,看见是赵桂,心中就有些紧张,楼仙儿和夜无常也出来了,赵桂他们不曾见过,不过看来行色匆匆也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赵将军您这是?”
“先生,逍遥王昨日在这里吗?”
赵桂一开口,夜瑾就知道坏了,楼仙儿伸手直接点住夜瑾的穴位,不敢让他激动,怕他气血逆流。一股内力源源不断的传送过来,护住她的心脉。
等到缓和之后,楼仙儿才解开他,身后狠狠拍了夜瑾的脑袋一下,道:”你准备把我气死是不是,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修身养性……要修身养性。你回去,我来处理。”
赵桂有些惊讶,这个人看着也不过就是三四十岁的摸样教育夜瑾却跟教育孩子一样。
夜瑾叹了一口气,乖乖的进了房间。
楼仙儿拿出青帝独有的烟花,扔到了天空,顿时,天空出现了姹紫嫣红的色彩,不到片刻,整个药铺就挤满了人。
众人一看是楼仙儿,个个要下跪,楼仙儿手指一抬,那些人竟然都跪不下去了,赵桂暗自惊叹,这人的内力,可见一斑。
楼仙儿拉着亦轩,站在了众人面前。
”这张脸,一模一样的,不管在哪里看见,都给我拖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见了没有?“
”是。“
众人应声之后立马散去,亦轩跨马就要去追。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楼仙儿的一句话让亦轩变了脸色,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后,策马而去。赵桂也告辞,孟夕文的身边已经少不了人了,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
一天之内京城几乎都找遍了,丝毫的消息都没有。
孟夕文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睁开眼眼睛,只会问一问逍遥王的消息,听到没有消息的时候也不见哀伤,笑了笑,继续望着远处发呆。
一晃,三日过去了,原本还抱着希望的亦轩,慢慢的开始绝望,从最初的酒家到现在树林,越来越荒凉,希望也越来越小。
”十爷,您别往前去了,前面就是乱坟岗了,不会有人了。“
身后的人拦住亦轩,亦轩却不肯听话,执意往前走去,前些日子的雪尚未化开,将那凌乱附上了一层雪白。也掩盖掉了这里面的煞气。
马儿长嘶,不肯往前走。畜生对这种东西很敏感,亦轩也不勉强,下马往里走去,脚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响,偶尔还有东西蹦断的声音,亦轩低头看去,竟是几根细碎的白骨。
脚下传来一阵恶寒,心里却不退缩。
这里很大,远远望去,还能看见几个未曾下土的尸首。
京城,表面上的繁华仍旧掩盖不住背后的苍凉,亦轩深吸了一口气,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他,让他走不开。
”将这些人埋了吧。“
亦轩下令,身后的人有几个已经骑马回城找工具去了,身下的跟在亦轩的身后。,突然,亦轩的眼睛被一抹亮眼的紫色吸引,快步奔走过去,伸手拍掉落在他身上的雪,皇甫宸灏的面容就渐渐的清晰。
身上的衣物已经血染成了的黑色,身上中的箭都不曾拔去,他就这么安稳的躺着,不像是死了,只是睡着了一般,脸上的表情那么从容,几乎不带任何的痛苦。
他的身子已经变的硬了,笑容却还是没有淡去,亦轩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了下来,众人看见他这样也赶忙跑了过来。
多日来的寻找,许多人都知道,找到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这样,真的见到,却还是难以压制心中的痛楚。
亦轩伸手抱住他,将他放在马背上,自己转身上去,将他护在怀中,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如此安生过,初次见面就争着抢着要做哥哥,在此见面就想尽的办法哄他吃东西,以后的次次见面,他都极力的想要对他好,反倒是最后一次,他吼了他,说他不负责任,不顾将士们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