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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怀衰败地走出会议室,感到空气里到处都是灰烬的气息,感到在前面等我的不过是穷途末路。黄皮条在工作上给我的打击绝不亚于简辉在感情上给我的打击,虽然两者性质不同,然而对自信心的摧毁却是一样的。我总算领教了生活的残酷,它永远不会怜悯谁,永远不会因为你已经身处窘境就不再把更多的窘迫给你,也不会因为你已经万分沮丧了就不再把更多的沮丧给你。恰恰相反,它往往更还拼命欺负弱者,越是身处窘境就越是要把更多的窘迫给你,越是沮丧就越要把更多的沮丧全都给你。
我承认我是个不怎么坚强的人,然而我却也不甘心做一个彻底的纯粹的不可救药的弱者。我不想任凭生活继续如此待我,我知道我必须,是的,必须想办法让自己从目前这种已经具备了某种惯性的恶劣的状态中走出去。我真是厌倦极了,厌倦我这种糟透了的心情,厌倦这种糟透了的处境,也厌倦糟透了的自己。只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出去,有什么具体的方法能让我走出去。
我们回到办公室,余桐,晨晨和钟有庆都围到我的小格子间旁,问我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推倒重来。”我木木地说。
“这个黄皮条真够损的,只给我们一周的时间,够干嘛使的呀。噢,创意有仓库?都在那儿存着?我们打开仓库拿一条出来就行了?”余桐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他不是说要电视广告么?咱们就给他加上电视广告,他不是要感情么,咱们就给他感情!感情谁没有啊!咱们就给他弄个特感情的,”晨晨比比划划地说道。“唯美的电视画面配上音乐和诗歌,你们觉得怎么样?写一首特感情的广告诗,我来写,不就是感情么,我能把大海搬过来倒给他,淹死他!”
“好啊,我赞成,淹死他咱们就都解放了!”余桐说道,也不知道他赞成的是晨晨关于广告的创意还是赞成她要淹死黄皮条的设想。
“有庆,你怎么想的?”我把头转向钟有庆有气无力地问,这个家伙你要是不问他他永远都不会主动发言。
“我觉得晨晨说的感情和黄皮条说的感情是两码事,把大海搬过来也没用!”钟有庆答道。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他虽然总也不爱说话,然而一旦开口说了,基本上都是有点价值的话。他大概是太珍惜他说话的权利了,因而从不滥用。认识他这么久了,我真的很少听过他说过什么废话,更没见过他没事跟人闲扯。有空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呆在某个角落里,很用心地看一本书,或是很认真地默默思考什么事情。他不愿意去打扰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就算是忙于工作的时候,他也同样表现得很安静。只是我一直觉得他表现出来的安静仅仅是表面上的安静而已,他的内心其实是喧嚣的,甚至可以说是沸腾的!当然,这只是我凭着女人的直觉感受到的,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他的内心确实是喧嚣的、沸腾的,可是我就是相信我的直觉。
“你们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让我好好想想,你们也再好好想想,最迟后天要把新的创意方案拿出来。明天上午,我可能不会到办公室来,我想去都市桃源看看。”我强打起精神说道。
他们几个听到我的话后没再说什么,没精打采地各自回各自的位置上去了,想必也连带着受了黄皮条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