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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阮暗自窃喜,拿了萧皇后赏赐的玉如意,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离王府。
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关于离王王妃锦瑟得了花柳病的丑闻却已经传遍了幽州城大街小巷。
只是人们只敢悄悄流传,没人敢传到现在正在军中操练三军,预备和大金国来一场大战的离王耳朵里去。
毕竟,这是非常有失颜面的事情。
*
萧阮匆匆赶到柴房,令人将门打开。
只见穿着一身白色的锦瑟环抱着自己所在角落,她不觉一声冷笑。
继而命令道,“锦瑟你听着,皇后懿旨,离王二王妃因生活放荡不检点,有辱大辽国威,有辱离王声威,现即刻逐出王府,永世不得踏入幽州半步,否则,杀无赦。”她那张平时温婉如泉的脸,此时看起来如此恶毒。
锦瑟浑身痛痒,她虽然知道萧阮这么快就拿到皇后的驱逐令,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但是,她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大夫替她看病,其他的,现在不是争执理论的时候。
所以,听了萧阮的话,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扶着墙壁撑着身子起来,往房间走去。
她要拿一些衣物和一些银两再走。
萧阮看着她那几乎就要摔倒的虚弱样子,一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心里默默说道,“不要怪我,我只是希望得到那个男人而已。”
转过身,准备回房,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跟凌厉枫交代锦瑟失踪不见的事情。
然而,恰在此时,凌厉枫突然出现在王府门口,殷释将他的马牵往马厩,他则手持佩剑走了进来。
萧阮顿时慌了,不是说几天之后才会回来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这下,要怎么办才好?锦瑟现在还在房里呢?
如果被他看到了,他最多是惩罚锦瑟一下,但是萧阮知道,凌厉枫是不会把得病的锦瑟赶走的,只有她知道,凌厉枫有多么爱锦瑟,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折磨锦瑟的事情,都不过是嫉妒心在作祟,他嫉妒完颜烈。想到完颜烈,萧阮突然有了主意。
“王爷吉祥……”府里的丫鬟和奴才见了凌厉枫,纷纷下跪行礼。
凌厉枫挥了挥手,示意免礼,而后,朝房间走去。
萧阮见了,连忙跑到凌厉枫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王爷恕罪,王爷恕罪,臣妾有罪。”
凌厉枫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皱眉说道,“什么事?”
对于她,他始终是冷淡的,反而只有在锦瑟在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热情,越是这样,萧阮越是难受。
“王爷……”萧阮特意将话说的慢一点。
“说!”对于吞吞吐吐的人,凌厉枫向来没有耐心,话里已经是明显的不耐。
“是……臣妾……臣妾今天偶然看见锦瑟妹妹身上掉下一张字条,是……是一个人男人写来的……”
“谁?上面都写了什么?”
“是大金国完颜烈写来的,约锦瑟妹妹一起私奔,臣妾见了想要阻止,可是怎么也没有用,锦瑟妹妹铁了心地要和他私奔,现在已经去收拾东西了,王爷您快去看看吧。”萧阮说着,抬手擦了擦眼泪。
什么?!
凌厉枫一听,只觉得一股怒火烧起,一把推开萧阮,大步匆匆朝房间走去!
赵锦瑟!
你又不想活了吗?
他外出去兵营操练三军,原本七日之后才会回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特别想念她。
他冒着被皇帝治罪的危险,抛下几十万大军,匆匆回了王府,却没有想到一回来,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息。
他来到房门口,巨掌一挥推开门,霎时他看到了锦瑟正在收拾东西。
“你竟敢背叛我!”他像一头凶猛的野兽,犀利的眼眸瞬间盯死地,“混帐东西!”丝毫不留情的,他忿恨的甩了她两巴掌,力道强到将她打倒在地上。
原本身体就很虚弱,遭受突如其来的巴掌,锦瑟感觉到血腥味在口中渗透,她想把它吐出来,可是脸颊麻到她张不开嘴。
连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力气真大,一点也没有想到她是个女子吗?
“本王匆匆赶回来,而你,却时时刻刻只想到完颜烈C,你滚!本王要你立即滚出离王府,以后,不管你是死是活,本王都不会管了,你滚!”
“完颜烈?”锦瑟愣了,“我……我没有要和完颜烈走,事实上我……”
“闭嘴!别说了,马上滚!”他再也不无法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伤他的心了,于是,连锦瑟想要告诉他,她生了很严重的病的话都没有听完。
“小云呢?”他要她走,她就走,可是,不能不顾小云的死活啊。
“你……”这个时候了,她心里永远是别人!“你马上滚,否则我立马杀了那个孝子!”
凌厉枫拿过床边的包袱塞在锦瑟手里。
锦瑟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哭、没有表情,只是拿着她的包袱,包袱里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银两和干粮都来不及准备。
行尸走肉般的走过凌厉枫、走过门口站着的萧阮,走出他们的视线。
萧阮成功了,原本,她只是想将锦瑟赶出府,没想到凌厉枫在这个时候回府,理所当然她只好顺应时运,来个大毁灭!
她深深地了解凌厉枫的软肋,只要提到完颜烈,他就会变得很不淡定。
如果他知道锦瑟得了花柳病,他会将她留下来,可是,如果他知道锦瑟是要和完颜烈私奔,那他一定冷静不下来,他会发怒会生气。
凌厉枫紧握着拳头,看着锦瑟的背影,心里一阵悲痛。
夜色开始暗了,锦瑟拿着包袱走在大街上,漫无边际地走着。
凌厉枫那一巴掌不是打在她脸上,是打在她的心上,她觉得心痛无比。
想要找大夫看看病,好累了,想要找间客栈歇息一下,都不行,因为她身无分文。
她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
“包子,热腾腾的肉包子哦。”
“羊肉串啊羊肉串,好吃的羊肉串。”
食物的香味飘来,她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是,她嘴里却感觉不到要吃东西。
她以前是很开朗的,不管受了什么打击,也一定会在哭过之后振作起来,可是现在她就像死了一样,动也不动的蹲坐在那里。
她的脸肿了,伸手摸一摸,很热很烫,凌厉枫的力气可真大,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王妃……”这时,一个冒着热气的包子递到了她的眼前。
抬头一看,是她的侍女红柳。
“红柳,你怎么来了。”虽然相处不久,可是,看到突然有人来关心自己,锦瑟感到一种贴心地温暖。
“奴婢见王妃出府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就悄悄跟了出来。
“谢谢你。”
“王妃,你为什么不哭呢?至少哭出来会好过一点。”红柳看到了锦瑟眼里的绝望和悲伤,可是她跟了一路,发现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没事的,你别难过。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孤独,有点害怕,红柳,你说,我的病能好吗?”
“王妃,奴婢相信你是清白的,是那个王妃落井下石,是王爷不好,他不应该打你。王妃你放心,红柳会陪着你的。”
“红柳……”忍了多时的眼泪,终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如决堤的水,倾泻而出,她一把将红柳抱住,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红柳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
“王妃……”
不知道哭了多久,锦瑟终于停了下来,她松开红柳,笑着擦了擦眼泪,“好了,我没事了,红柳你快回王府去吧,不然被人发现你擅自离府,会被惩罚的。”
“可是王妃你要走去哪里?你要回女儿国吗?”红柳问道。
锦瑟幽然一笑,“去哪里都行,就算死了也无所谓。”
女儿国,并不是她的归宿,原本对身上的病感到恐惧地,可是,想起凌厉枫那狠狠的一巴掌,反而让她的恐惧消失,就这样吧,随风漂泊,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
*****
耶律连城一进凌厉枫的房间,眉头便挑得半高,“枫哥,你别告诉我你正在借酒消愁。”
凌厉枫笑了两声,扬着嘴角嘲弄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不会是为情所困吧。”耶律连城看着凌厉枫,就会不由自主想起他那死去的王兄耶律傲寒,他此刻皱眉的神态和耶律傲然一模一样。
“为情所困?哈哈,怎么可能,我凌厉枫金戈战马奔驰于沙场上,冲锋陷阵面对数十万大军,也不会被困,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情字而在这里喝酒消愁。”如此说着,凌厉枫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他打了她,他那么用力地打了她,她是如此的娇弱,怎么能承受得起自己的蛮力呢?
她现在走了吧,走到哪里去了呢?
“枫哥,弟弟我想要劝你一句话,努力争取,好好珍惜吧,晚了就后悔了。你知道吗?我最爱的王兄南院大王耶律傲寒曾经像你一样,非常厌恶一个女人,即便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可还是逞强并且不断地去伤害她,结果,到他死的时候,他才明白,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来不及了。枫哥,不要蒙蔽了双眼,不要错过了爱情啊。”耶律连城深深地说道。
凌厉枫听了,心中一动,放下酒杯——
“连城,其实我……”其实他就是耶律傲寒,凌厉枫张开嘴,想要告诉这个弟弟,他就是他口中最爱的王兄,可是,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反正,他也活不长了,何苦再让身边的人徒增烦恼呢。
“枫哥,你想要说什么?”见凌厉枫欲言又止,耶律连城问道。
“没什么了,连城,我们兄弟俩来痛饮一番吧。”凌厉枫又举起酒壶,耶律连城却一把按住了酒壶,说道——
“枫哥,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肯定没人敢告诉你,你的锦瑟王妃得了……花柳病吧。”
“什么?!”凌厉枫听了,愣住了。
花柳病?那是脏女人才会有的病?而锦瑟,在和他的时候,明明就是一个处子,怎么可能回得这种病?
“王兄,你有没有感到……异样?”
“没有!有人陷害她!”凌厉枫斩钉截铁地下了命令
“……”
他想起当时打她的情节了,她好像要说她怎么了,但是,是他不准她说,还狠狠地打了她。
“我打了她,狠狠的打了她。”凌厉枫想起锦瑟被他打时的绝望神情,扔下酒壶,往王府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