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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有人将白露带至了殿中,她要与立夏一同服侍“突然染上风寒”的盛长宁。
听完了立夏嗫嚅出声的话,盛长宁却没再多言什么,现在这时候,已经不是她信与不信白露的时候了,是盛长琼有没有认定是白露所为的问题。
白露进来时,端着盆钵,里头盛着热水,她一句话都未说,撩起了半面纱帘后,又轻轻拧了帕子敷在盛长宁额上。
这几天里,她陡然遭受冷落,一时之间都不曾反应过来,一下子瘦弱了不少不说,整个人也萎靡不振的,宛若遭遇了严刑一般。
做完这些,白露这才双腿一屈,直直跪伏了下去,“公主,奴婢知错了……”
立夏顿觉心酸,也连忙看向床榻上,看着盛长宁仍旧阖眸不语,她又觉得茫然至极。
她自然是相信白露的,可若是公主不信她,为何还要将白露带至身边,不让护卫军将人带走?这般舍身庇护,她觉得公主定然也心中有了动摇,才会如此所做。
“你有何错?不是说,荣福长公主一事同你无半分干系?”
盛长宁声音轻慢,也叫人听不出她语气中有什么怪责的意思。
白露羞愤难当,心中情绪交集时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伏着身没有起来,“奴婢确实有过欺瞒公主之事,可奴婢以家人之名起誓,不曾对长公主的孩子动过半点手脚,若违背此誓,必不得……”
“好了。”
盛长宁打住她的话头,“先说说罢,那日你究竟去了何处,又做了何事?”
白露抽噎了声,缓缓将那日她被人要挟的经过讲说,“奴婢原是在花园里,不慎撞见了贵妃与外男交谈……听他们说的话中似是有不轨之心,奴婢正要快些走开时,又看见了凰阳宫的宫婢们走了过来,她们在谈论贵妃用的九止丹,奴婢这才不得不躲了起来……”
“可谁知道,意贵妃竟与那男子发现了奴婢,他们逼迫奴婢替那凰阳宫的两名婢子去取九止丹,奴婢心生惶恐,只得答应下来……”
听着这些来龙去脉,又联系前因后果,盛长宁心下已经了然,但她仍是有些震惊的。
此次盛长琼的孩子遇害,无疑是那位意贵妃所为了。
大楚无人不知,荣福长公主与永淮王颇为小心这第一个孩子,所以意贵妃与外人联手,以谋害盛长琼腹中胎儿之手,妄图撕破楚君与永淮王的关系。
这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棋,可以说是下得巧妙,如果事成,大楚势必会内乱纷杂,而楚、越联姻之事也将暂搁下来。
于大楚的所有人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
可意贵妃为何要这样做?她如今独得盛长慕恩宠,连后印都被她执掌在手,地位之高可谓一人之下,又怎么会生出与旁人密谋,要害自己丈夫的心思?
“与意贵妃密谋之人,是谁?”盛长宁睁开了眼眸,问道。
到底是意贵妃因生外情,被人怂恿,还是她自己就对盛长慕有仇呢……
听了盛长宁的问话,白露也迷茫极了,“当时他的面上戴了黑纱,奴婢……未曾看清此人的面孔……”
“不过、不过当时奴婢转身之时,好似看见那男子脖颈上有块红色的印记……奴婢看的时候很是慌乱,只这么一瞥间瞧见了,也记不大清那印记有多大了……”白露忽地恍然地记起了什么似的,断断续续地道。
脖子上有红色印记?
盛长宁蹙眉在记忆中转了一圈,也没能想到这人是谁。
一旁的立夏听了也微拧了眉,她有些迟疑,“公主,奴婢……好似在哪里看到过白露说的那人。”她似乎也记不大起来了,只眼中还带着追忆的神色。
盛长宁摆摆手,“罢了罢了。”现下最要紧的是,江北那边,永淮王是否如意贵妃和那人所愿,真的会因盛长琼的孩子一事举兵相向……
盛长宁心下不由忧心忡忡,瞥见两个婢子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她散下床纱帘,“外头的护卫军该是被莫女官遣散了,你们也都下去罢。记不起那人是谁,也无需勉强,他既在这宫中,那总有一日会被发现的。”
“诺……”
白露和立夏相视一眼,冲床榻边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退下。
……
做戏总要做得真实些,午间盛长琼亲自来了淑芳殿时,盛长宁早已经命人端了冷水来,如今天还未转暖,冷水拍打在身上确实是透骨的寒。
盛长琼内心纷杂地掀开床帘,一眼就瞧见了床榻上的人苍白的面容,她身后的莫女官,还在压着声儿劝阻,“长公主……我家公主确实身子抱恙,都是奴婢们的过错,昨夜窗柩未关严实,令公主受了一夜的凉,这才一早醒来便……”
“为何不请太医来看?”
盛长琼的手轻轻撤开,床帘又垂复原样,她的面容窥不见什么端倪。
“回长公主的话,是公主命奴婢们不许请太医来的,说是那些药太苦口了,公主不愿喝……奴婢们也实在没有法子了。”莫女官垂着脑袋答话,话中尽是无奈。
垂着眉目,莫女官看不见前头那荣福长公主是何神情,只没再听见她的声音,四下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白露……”
“是谁在喧哗?”
打破寂静的是床榻上发出的声音,又随着纱帘被半撩而起,盛长宁眼神还有些朦胧溃散,似乎在沉浸在睡眼惺忪中。
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后,盛长宁的瞳孔陡然缩了一寸,她立即便挣扎着要下床来,“长公主,您怎么来了……”
“不必多礼了。”
盛长琼目光浅淡地看着她,片刻后才又道,“既然生了病,合该好生养着才是。”
“是。”
盛长宁应了一声。
面对盛长琼的态度冷淡,她丝毫没有意外。若换做是她,对着很有可能是杀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元凶,她也会给不了好脸色的。
眼前的人虚弱又恭顺,盛长琼没再多看她一眼,话毕便转身出了内殿。
盛长宁跟上前去,目送着她走远,心里却丝毫不觉有放松感。
这场骗局,只算是暂且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