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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凯芝问杨柏:“她捐款了吗?”
杨柏微愣,随之点头。
她起身继续说道:“今年冬天比往年来得早,天气也愈加寒冷,尚且在十一月,若是到了腊月,又该如何是好,仅靠每日一顿的救济灾粮,如何熬过年关?”
“你说的我们知晓,天寒地冻,不止要粮食,还要衣裳和居住之所。”说着,顾凯芝就是一阵叹息,一边敲打自己的额头。
“淮安放粮,周围灾民纷纷赶来,咱们财物压力日渐加大,而且,本地百姓的生活起居也会受到影响,另外……”
古代曾有一次小冰期,好像是在明清时期,有多冷呢,许多南方河流结冰了,甚至于海南都在飘雪。
官府免费施粥,救助百姓,可祸不单行,又是旱灾,又是蝗虫,朝廷根本救不过来。
粮食减产,牲畜死亡,民不聊生。
明年开春,一切正常,最好不过,如果真出现奇怪气候天气,现在还不部署,那就是真的完蛋了。
顾凯芝捂头:“灾民要安抚,淮安城墙得修缮,江洲河坝还得补上,我这里可堆了一大堆的事。”
“所以说,我们不能只是免费施粥。”
她看着两人,极其认真的说道:“不能直接撒钱,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凯芝愣了一下,接着起身,走到她面前去:“你再仔细说说。”
拿出一张纸来:“顾公先看这个,我字写得不大好,勉强看看,主要是听我说。”
纸上是图。
淮安城的大致轮廓,以及城外的一些道路地形。
“你哪里来的城图?”
“放心,没干坏事。我每天都绕着城跑,这是我自己画的,好了,不要在意这个,听我说一下,关于排水系统的建设升级。”
顾凯芝与杨柏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她几次想插一句——那她就先走了?
但太激烈了,又不大好意思直接走了。
实在内急。
打算撤了。
顾凯芝忽然喊住她:“你可要毛遂自荐?”
“我没这个意思。”
“为何?尽管你是一位女子,无法施展于仕途之上,以你的才华,混迹于商贾之中,实在是大材小用啊!”
“多谢顾公好意,我真的只是来提出些建议,希望咱们淮安能发展顺畅,覆巢之下,无完卵。”
“不急不急,你慢慢考虑。”
“行,那我不打扰两位了。”
她作揖后离开,脚还没出门槛,顾凯芝再次喊住了她。
“你可有想要之物?”
顾凯芝这人不错,直接问她想要什么好处。
人家都问了。
心里的打算,要不要说?
说是肯定要说的,只是改日再说,还是现在就说?
对于顾凯芝而言,并非难事。
对于她来说,却相当的重要。
离开府衙前,先去解决一下内急。
再慢悠悠出去。
冬天来了,天黑得早。
顺道去小洞天瞧了眼,出来看看翰墨斋紧闭着的门,没忍住,她也叹息了一声。
匾额是没了。
翰墨斋还在,不过换了个铺子。
学府路上铺子租金不便宜,翰墨斋生意不好,文掌柜不得不换了个铺子,在她的建议下,他开了个新业务——定期送货上门。
另外,文掌柜为了生计,重新开始了“抄书”的兼职。
等那份“通关文牒”下来,得立马准备出行的事情,光是想一想,脑子里就塞了许多东西,她即将跟芳草一样忙得不要不要的。
去洪家村前,先去了趟“厂房”,因为周沛霖制作出一款新的香皂,让她一定要去瞧瞧。
瞧着周沛霖满是期望的双眸,她抽时间去了趟。
进去之前,却给拉去了对面院子。
“大姨姐!你得来替我扎个场子!”
孙酗拽着她往里去,她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扎场子?你都哪儿学来的说法?”
小小推销员的队伍,越来越庞大。
没几天的时间,肥皂小分队已经扩充到了五个,二十号小屁孩,一票儿的“黄马甲”——天气又冷了些,每个孩子加了个黄色的背心,上面有“桃夭”的标记。
一被孙酗拉进去,她立马注意到几个不同的孩子。
身上同样是“黄马甲”,脸上倒也干净,只划破的衣袖,歪歪扭扭的发髻,还有孩子们的眼神,让她忽然想起些什么来。
旁边就是汹。
汹瞅她腼腆的笑了笑,赶紧低下头去。
另外三个孩子,就是给她感觉不一样的孩子,他们仨直勾勾盯着她,像是在打量她一样。
还记得汹第一次出单的事情,一高兴,拽着五个铜钱往回跑,半路上,给几个混混孩子截胡了,然后阿坤晓得了这个事情,领着汹去教训了一顿那几个孩子。
不久,就是第二次围堵。
汹落单了。
阿坤自然是不在的。
恰巧碰见了孙酗。
孙酗那是纯正土匪王血统的后代,哪里怕这些,虽然脸上落了彩,青一块,紫一块,但成功保护了汹,与此同时,狠狠教训了一顿几个孩子,话说不打不相识。
今晚没有月亮,找不到半颗星。
瑟瑟寒风贴过河面,绕过岸边的一棵小草,打个转,就把小草一起带走了。
小草又掉进河里,随着河水飘走。
不远处明明一片喧嚣,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可她偏偏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玻璃罩里。
没有声音。
没有光亮。
黑漆漆的,只有呼吸声。
呼吸有些急促。
闭上眼,试着慢慢调整呼吸,眼前总闪过一抹瘦小的身影。
“你别找她了,她死了。”
“她手脚不干净。”
“丽娘的什么雪花膏不见了。”
“小玉铺上找到的,她还不认……唉,把东西交回去,认个错就完了,她倔得跟头牛似,非说不是她,不是她……”
“给打得皮开肉绽。”
“死了。”
“她也是倒霉,顺个什么不好,顺个那玩意儿,又不能吃,又不能当钱使,呸呸呸,我这儿说的什么话,咱们坊最忌手脚不干净的!”
“对了,她说东西是别人给的,扯谎也不会。”
“她这样的,有谁能正眼瞧她?”
“丽娘有的东西,就她,配揣着个一样的嘛?”
跟小玉差不多大的女孩,说话的语气,说话的神情,像极了繁花坊里的娘子。
里里外外都带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