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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草地。
成全的牛羊。
特别是那羊儿,披着雪白的袄子,一群群慢悠悠的散着步。
好不惬意!
这样的生活,其实真的很美好。
而此时的淮安。
“玉枝阁邀你去做什么?”
芳草的问题,她也想过。
桃夭撤铺之后,跟玉枝阁几乎没有联系,像洗涤皂和香皂,都是她出面跟以前合作得多的青楼,譬如繁花坊,这样的地方沟通好,他们有怎样的需求,周沛霖那边直接定制一批出货。
玉枝阁没有特地找过她。
她也没有单独去过。
原因?
嘴里“唉”一声,起身只说了句:“哪里来永远的敌人?”
给对方一次机会。
同时给自己一次机会。
傍晚时分,她带着石头去了玉枝阁,石头是第一次来玉枝阁,显得有些别别扭扭。
“害怕?”
“不,不怕。”
“那你跟个大姑娘样儿,干啥?”
“我……”石头面部表情不太协调,吞吞吐吐半天,直到来到玉枝阁门口,也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来到玉枝阁。
还有十来步路,已经有人上前相迎。
“柳大掌柜的安好,小的德子,奉雪儿娘的命,特地前来迎你。”
“哦,德子?”
“正是小的,小的是雪儿娘的左右,平日里有什么贵客,全都是小的招待伺候着。”男子笑呵呵的模样,双眼眯成一条弯弯的缝:“雪儿娘本要亲自来,奈何路上碰见些事儿,柳大掌柜的跟小的来,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哟!
这待遇——有几分受宠的感jio。
跟着男子往里去。
路上,走几步,男子简单介绍几句,附近的楼台亭阁,讲些多年以前在那里发生的趣事,或者近来有的事儿。
她回头看了几眼。
石头都是耷拉着脑袋,一双眼又紧紧盯着地面。
这是在找地缝准备钻进去?
“……既然如此繁忙,雪儿娘今日与我闲聊,那不是耽误挣钱的功夫?”
“雪儿娘是想同柳大掌柜谈谈正事。”
“什么正事?”
男子呵呵笑:“正事哪里是小的能打听到的了?柳大掌柜的,你跟着我去就是,你看,就是那边的小楼。”
顺着男子手指的方向望去。
看见一栋精致小楼。
然而。
不远处,那里站着的男子,光是背影,她已经认出了是谁。
看了眼男子。
他依旧是乐呵呵的样子。
只是巧合?
阁楼前一处空地,原本是三三两两,不大会儿,一行人围了上去。
她跟着男子还没走近。
那十来人齐齐转身。
“那不是小洞天的柳掌柜?”
屋子里剩她跟石头。
问了“雅阁”所在方向。
几人径直走进柳微刚走出的房间。
里面只有一人。
几女子皆是侍女打扮,进屋后,相视一笑,各自走到一个角落,有人走到窗边,有人转到门边,另外两人各站到石头的身旁。
石头左右看了看。
他要起身。
下一瞬,两只手摁在了他的肩头。
“雪儿娘说了,来者是客,客官,你躲什么啊?”
“对啊?你躲什么?难不成,瞧咱姐几个是母夜叉不成?”
“我……”
石头没能挤出一句整话来。
原本个子就高,那么一下子,倒是把两位好心喂酒的侍女撞倒。
接着。
窗边的女子,门后的女子,纷纷卷起了衣袖。
“来啊,姐妹们,咱们个一块儿好好伺候这位公子。”
另外两人赶紧跪下。
一脚就是一个,踹得两人四仰八叉,顿时,屋子里响起阵阵哭声。
那趴在地上的侍女,竟然,努力向前爬。
“爬什么?我让你走了吗?”
“不是要玩,来啊,一起玩啊!”
抓起那侍女的头发,伸手又是两个嘴巴子:“抽了她,不打你,这是不是太不公平?”
手掌不是不疼。
但着实是心情通畅——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忍个狗屁!
退个粑粑!
不大会儿,门外的声响就停止了,紧着是一道妩媚的声响。
“一堆奴才犯了错,惹了贵人恼,打了杀了,又有何妨,你们几个别杵在这儿,自个儿该干嘛干嘛去。”
“只不过……柳掌柜,千万莫气伤了身,免……”
门嘎吱一声。
开了。
入眼是雪儿娘微愣的面庞,仅仅一瞬,她已换上了笑脸,雪白的手绢在她面前一晃。
“柳掌柜可消消气?”
石头抬起头来,悄悄看了眼外面,紧着垂头,快步跟在她的身后。
她径直往外去。
雪儿娘却跟了上来:“柳掌柜你消消气,几个蠢货罢了,用得着生那么大的气?”
“有些人是蠢货,有些人不是蠢货,最怕那种明明是蠢货,却以为自己不是蠢货,还把他人当做蠢货的蠢货。”
“啊?柳……柳掌柜,雪儿娘给你赔不是,怎么样?跟我回去,我自罚三杯?”
见到的不是盛气凌人的金琅,或是他的跟屁虫马赛,而是不久前才见过的雪儿娘,人家正凑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呵呵笑。
“你们可是不知晓,当时,她那个凶样儿,谁瞅了都害怕。”
“有多害怕?”金琅一把搂过她的腰,手指在腰间捏了捏:“你怕不怕?”
“我自然是怕的。”雪儿娘的手指绕了绕手帕,搁在眼角摁了摁:“几个婢女,个个脸上都有红印子,红彤彤的巴掌,就五根手指,别提多渗人,唉,我也是苦苦哀求了半日,她愣是不消气。”
“可委屈了我的雪儿。”
马赛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怕?”雪儿娘娇嗔一句。
“哈哈哈,她是出了名的母夜叉,谁不怕她?”
雪儿娘跟着笑起来:“依我看,淮安第一母夜叉的名头,那是非她莫属了,金满楼也敢动,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马赛问道:“她为何打人?”
“喏,还不是因为那个蠢货,喂他吃酒,反而洒了我一身的酒水,就不能逗逗他?哎呀,谁知道,她竟然一点懂不得,给她赔礼道歉,自罚三杯,她都不肯搭理我。”
“我的心肝宝儿。”金琅把她搂得更紧了,胳膊横过后背,手穿过咯吱窝往前面去了:“可不曾见你向我自罚三杯?你说说吧,今日,若不是我正好碰见,人,你可就没能给我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