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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儿子可怜无助的小模样,文汐心里忽然产生一阵疼。无奈地叹了口气,即又转脸对大伟说:“大伟,来,妈妈给你上些药,天冷,别再冻着了,那就更难好了。”文汐说着,拧开药膏的盖子,为大伟上药了。
大伟没有回话,倒也坐着不动,任凭文汐给他涂药膏。
涂完药,文汐笑着打趣说:“好啦,涂了药就没事啦,等过两天疤退了,咱们大伟仍然是个英俊帅气的大酗。”
大伟有些害羞地笑着看了眼文汐。不懂事的浩浩刚才可能也感受到了大人们营造的那不寻常的气氛,神情一直拘谨而呆默,此刻见妈妈和哥哥都在笑,他也放松了咧开嘴跟着‘嘿嘿’地傻笑。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
章卫军趁机笑着圆场说:“到底是亲兄弟,再打再闹,一转眼就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章老头依然默默地抽着烟,一句话也不说。老太太虽然还是满心的不适意,但看见两个孩子都没事了,也就不好怎样了。想想又不甘心,顿了下,于是说道:“卫军,小文呐,我这个老太婆今天在这里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们也知道大伟生世可怜,虽然她妈不在身边了,可他毕竟是咱们家的亲骨肉,是卫军的亲生儿子,他和浩浩是一样的,希望你们也会把他和浩浩一样看待。”
“妈,你看你说的,大伟是我儿子这还有什么好说明的,谁又不把大伟和浩浩一样看待了?”章卫军连忙上前打哈哈。
老太太轻飘飘地瞥了儿子一眼,冷冷地说:“你是一样看待了,但不保证大家都是这样的。”
文汐明白,老太太说的大家指的其实就是她。这一刻文汐忽然觉得很寒心、很绝望。本来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和真心,把家庭成员的关系处理好,融洽好的,可是她突然才醒悟,那是不可能的。只因为她是个后妈,就因为此,无论她做什么都会被别人误解。对大伟好,人家会觉得她是做作是演戏。不好就更使大家说她心胸狭窄、歹毒,不能容忍不是自己生的孩子。结果终究还是应了那句话,后妈就是后妈,怎么会真心对孩子好。
文汐忽然也才意识到,她被老公骗了。什么老头老太都理解了她,也体会到她做后妈的难处了,什么会帮着她处理好与大伟的关系和取得大伟的信任,又什么希望这个家和睦温馨,希望她快乐顺心。都是骗人的,全都是章卫军说出来欺骗她的。
下午的时候,章卫军担心妻子闷在家里会因为母亲的话而耿耿于怀、再心生怨怒,于是拉着妻子去隔壁好兄弟陈明家去打牌。
陈明夫妻,加上他们夫妻刚好凑成一桌牌搭子。有人说说笑笑的,心确实畅快了些。
玩兴正浓时,却见浩浩撇着小嘴委委屈屈地跑来。众人诧异间,浩浩一头扎进妈妈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文汐急忙丢下手中的牌,搂着儿子,心疼地问:“宝贝怎么了?快告诉妈妈怎么了?”
浩浩仍旧大哭着不回话。
文汐急了,一边摸索着查看儿子身上有没有摔着的痕迹,一边问:“摔交了是吗?摔哪了,告诉妈妈,妈妈给你揉揉。”
浩浩仍是不说话,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呀?你快告诉妈妈呀!”
浩浩略略止住哭泣,断断续续地说:“妈妈。。。浩浩。。。要回家。。。妈妈。。。回家。。。”说着,他还从妈妈怀里站起来,拉着妈妈的手,又过来拉爸爸的手,叫着:“爸爸带。。。。浩浩和妈妈。。。回家。”
文汐和老公惊讶地对望一眼,都搞不懂儿子是怎么回事。
这时,章父急匆匆地跑来,看到浩浩就气愤地呵斥道:“这孩子,真是的,把我们吓坏了。在家玩的好好的,一转眼就不见了,害我到处找。”
文汐诧异地望了老头子几眼,心里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子哭的那么凄苦,还嚷着要回家,老头子却跑来说他从家里跑出来的,这是为什么?
不待文汐询问,陈明夫妇就率先开口问了:“怎么了呐?这孩子一来就哭的可痛了,问他是不是摔交了,他又摇头,还吵着要回家。”
章卫军紧蹙着眉,心里略略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却没敢直接问出来。
老头子支支吾吾地说:“是。。。。。。看不到他妈了,吵着要来找他妈,我们哄他说他妈回昆山了,把他丢家里了,他就哭了,然后一转眼就不见了,我还担心会出什么事呢!就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找了。”
陈明夫妇听了,都笑呵呵地哄逗着浩浩,说:“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丢下你自己走的呢!到底是孩子,还没长心眼呢C了,快别哭了,妈妈不就在这呢吗?”
文汐看看儿子,又看着老头子恍似有些躲闪的眼神,心里确定事情绝不会是老头子说的那么简单。
文汐蹲下来,一边整理着浩浩衣服,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浩浩,告诉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就那么回事,不是都说了嘛!”老头子过于急切了的插话明显暴露了自己心虚的嫌疑。
章卫军看着父亲反常的举止,瞬间确定了自己的怀疑。为了不使事情再闹大,进而引起又一抡的家庭风波,他连忙阻止道:“好了,也没什么大事,算了!”
文汐淡然地冷笑了下,仍然平静地问着儿子:“说,究竟怎么回事?”
浩浩刚张开嘴,老头子就抢先解释道:“两个人开始是闹着玩的,大伟抢了浩浩的玩具,浩浩却认真了,两个人就产生矛盾了。”
“是吗?”文汐问儿子。
浩浩撅着小嘴又委屈地补充道:“哥哥把浩浩的毛毛踩烂了。”
文汐知道儿子口中的毛毛就是回来的路上,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送给浩浩的那只毛茸茸的玩具吊坠,浩浩很喜欢,一直当宝贝似的收着。
“哥哥还扭浩浩的小耳朵。”说着,小家伙好似又回忆起耳朵上的疼痛,用小手又摸向被拧的那只耳朵。
随着浩浩的举动,文汐注意到浩浩的左耳朵一片深红色,用手触碰着明显的感觉到一股炽热。
“哪里扭了,就轻轻拉一下而已。你这孩子,怎么乱说空话呢!”老头子的脸色有些变了,连忙就申辩。
文汐再次冷笑笑说:“你们家祖传的说空话吧。”
章老头瞬间面色难堪,垂头不语。
“汐汐!”章卫军突然严肃的喝道。虽然知道是自己的父亲一直在说空话,可是当着外人的面,文汐这么不给老人面子,让章卫军觉得很不舒服,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
“好了,多大点的事!不就一只玩具嘛,回头再给浩浩买一个不就行了吗9有中午的时候,浩浩不是也把大伟的脸抓破了嘛!”章卫军口气不怎么好的说。
“那敢情大伟牌浩的耳朵是为了报仇的了?是天经地义的,活该他承受的,你们都允许的了?”文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公,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不认识这个人了。
章卫军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脸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几下,双眼迸出羞愤的火苗。章老头也极为不满的提起一口气,即待爆发。
在场的陈明夫妇也顿然地觉悟出事态的严重,赶忙的上来打圆场。
陈明的老婆劝说着文汐,陈明则拉憨似的笑说圆场。好容易才将几个就要翻脸的人劝解开去。
章老头一脸木楚地往回走,章卫军则一脸阴郁的跟在后面。文汐母子让陈明两口子留在他们家吃晚饭了。
回到家里,章卫军想要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才刚开了个头,老太太就闹腾起来了:“怎么着?回来寻不是来了是吧?又是受谁的旨意了吧!要寻不是就冲你妈我来寻,什么都是你妈我惹起来的,不关大伟的事,有本事你来找我老太婆的事,我倒看看你今天是不是能来把你妈我打一顿!”
“妈,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呀!”章卫军泄气的说。
“哦!就一个破玩具至于你这样寻师问罪的好象要把人吃了的样子吗?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妈!”老太太发过来咄咄逼人起来。
“我没有忘,一辈子都不会忘。可是妈,你能不能不要让儿子我难做啊?一头是你和大伟,一头是妻子和另一个孩子,你教我处在中间如何做人呐?”
“你只知道来跟你妈诉苦,来要求你妈成全你,那你有没有去找你媳妇说说情去,叫她成全你呢?你就只知道让你妈我和这个没有妈的可怜孩子谦让她,谦让你的小儿子,你有没有记着,大伟可也是你的儿子呀!你怎么就不叫她可怜可怜大伟,可怜可怜我和你爸。我们辛辛苦苦养育你这么多年,现在又帮你带孩子,你有了老婆又有了小的,就不在乎我们两个老的了?就算你不管我和你爸,可大伟是你儿子呀,你真的也不管了吗?”
“我怎么不管了,我哪有不管!以前在上海,现在在昆山,我哪会不把你们放在心尖上,处处都把你们想在最前头。我和汐汐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省吃俭用,却把大部分的工资都寄回来给你们用。为此,我伤了汐汐多少次,你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