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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神京府贡院——乡试考试地。
天还未大亮,神京府贡院门前早已人山人海,大门前上百个手执武器的士兵同时将刀柄握在手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前方的人群。
好在,所有人都知道轻重,没人敢在这里放肆,隔着老远,马车停下后,贾环带着守仁往前走去,静静地等待着唱名。
由于他是监生,国子监之中也不缺可以担保的举人,所以在担保人这一项上面,贾环很是轻松就获得了。
很快,便听前面的考官大声念道:“第六十二号考生,神京城西宁国府,贾环,担保人国子监博士陈子舟,王国良,张明厚。”
“在。”
贾环应了一声,接过守仁手上的东西,朝着前面走去。
众人看着他这般年纪,又听是国子监出来的,心里也有些敬畏,纷纷将路让出来。
不多时,在考官一一验明身份后,又经过几道简单的检查,或许是因为都认出了他,所以这些检查的官兵也没有太过为难。
还未走进去几步,变便听见一个官兵大骂道:“无耻之尤,私藏小抄作弊,来人,赶出去,乡试考场作弊,取消考试资格,报与内阁学士大人!”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作弊了...”
“押下去。”
紧接着便是一阵求饶声响起,没多久又恢复了正常。
乡试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考试主要考《四书》、《五经》、策问、八股文等,各朝所试科目有所不同。
各省的学政是不能主持乡试的,学政负责主持院试,选拔秀才,并督察府、县的学官。
所以这官兵说的是内阁学士,而不是学政大人,这是正确的。
考场作弊,屡见不鲜。
自从设计科举考试以来,几乎每年都会有心存侥幸之人,想要蒙混过关。
“甲七号!”
这是贾环的考棚,考棚又叫“号房”,是一间一间的,作为专供考生在贡院内,答卷和吃饭、住宿的“考场”兼“宿舍”。贡院里的监考很严,考生进入贡院时,要进行严格的搜身,以防考生的身上藏有“夹带”。当考生进入考棚后,就要锁门。考生们参加考试期间,“吃喝拉撒睡”皆在“号房”内,不许出来,直到考试结束。
号房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作写答卷的桌子,下面的当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板一拼当床。
除此之外,考棚里还为考生准备了一盆炭火、一枝蜡烛。炭火即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做饭。考生考试期间与外界隔绝,吃饭问题得自己解决。
至于监考官,只管考试作弊,至于考生在号房里的其他动作,监考官一概不问。
进了其中,将小门关上,又将蜡烛点燃,整理了一下带进来的必需品,这才将被子盖上睡去。
直到天大亮了,有士兵统一敲锣,之后又有几个考官同时走了出来,说了几句话当做流程,随后便开始公布考试试题。
(考试题目乌蒙不熟,也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会很快跳过。)
一连三天,贾环一气呵成,将自己最高水平发挥了出来,又注意草稿中是否有需要避讳的词语,这才将其誊写在贡院提供的宣纸上面。
接下来是第二场,第三场,考完后,已经是八月十八了。
这天,贾环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了贡院,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让所有学子都想进又不想进的地方,感慨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这个地方,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三爷!”
对面,见贾环出来了,守仁赶紧上前,将他扶着上了马车,见他一上了马车便沉沉睡去,守仁也不敢打扰,小心驾驶着马车朝着宁国府而去。
回到了宁国府,在晴雯和彩霞的服侍下洗完了澡,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随后吃了些许东西,又接着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训练了一个小时左右,洗漱完,便见到林之孝走了进来。
“三爷!”
“起来吧?这几日附中可有什么事?”贾环笑着问道。
闻言,林之孝点点头,一一将这些日子府里的大小事务汇报清楚。
“辛苦了,府里的事有你管着,倒是让我轻松了不少。”贾环笑道。
“应该的,能为三爷出些绵薄之力,是我的福分。
对了,三爷,八月初八晚上,西府里的老太太派人来请三爷,因为三爷帮着考试,所以我就做主回绝了。
后来琏二爷又过来,将事情前后告知了我,主要是宝二爷...”
林之孝将之前的事情一一讲清楚,又说了一些自己的了解。
听完后,贾环嘴角微微勾起,他摆手笑道:“没关系,这事儿都已经过去这么几天了,想来老太太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中午我会亲自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如此甚好,有三爷亲自过去,想来老太太也不会太过为难。
只是,小秦少爷回族学这事儿,小人认为,三爷还需要三思,这几日焦大天天训练着小秦少爷,光是我看见的,都会焦大打了好几回。
若是让小秦少爷再回族学,恐怕...”林之孝忧心道。
贾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清楚了,他怎么可能因为大脸宝的无理取闹就答应让秦钟回族学去?
再者,他已经给贾代儒打了招呼,让他不要再收秦钟,就算他顶不住贾母的压力,同意放秦钟去族学,可秦钟也进不去。
要不贾政是怎么知道大脸宝在族学里胡作非为的呢?
见他心里有了成算,林之孝便告辞了。
吃过早饭,又在晴雯和彩霞的按摩下躺了一会儿,感觉浑身舒坦了之后,这才朝着荣国府而去。
一路上,晴雯笑着说道:“三爷,这几日你不在府里,我们都觉得好无聊啊,特别是小吉祥,这几日天天待在房间里,也不出去玩,去叫她吃饭都要喊好几次呢,也不知道这丫头在里面做什么。”
闻言,贾环倒是有些好奇,只是他也不清楚,回来后也没发现小丫头有什么异常,所以不想轻易评价。
刚刚走出角门,便见到一个书生一下子跑了过来,对着贾环便拜谢道:“学生刘金宝,见过贾同年!”
同年二字,《晋书·刘弘传》:“与武帝同居永安里,又同年,共砚席。”一指年岁相同。
《汉书·陈胜传赞》:“试使山东之国,与陈涉度长絜大,比权量力,不可同年而语矣。”二指同时。
三指科举制度中称同科考中的人。
贾环看此人二十五六岁,既不指年岁,二又没有同时的意思,那么就应该是与自己刚刚一起考试的人了。
“同年二字愧不敢当,如今未放榜,在下还未知是否能与兄台一起取中!”贾环回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