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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柏念慈认清事实,她一个小孤女,如何使唤得动总统阁下的专属司机。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柏念慈将手里的水果拼盘递给前排的文宴。“文宴,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扔了,谢谢。”
文宴顿了一下,接过水果拼盘,说了声不客气。
深吸了一口气,柏念慈侧身望着坐在身边的苏斐然,解释说:“阁下,今天是龚大哥陪我来的,他去开车了,才让我坐广场上等他,我这么走了话,龚大哥开车出来看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四处找我。”
“给他打电话,说你先走了。”苏斐然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
先走了,柏念慈瞪大眼睛看着苏斐然,阁下,总统阁下,你能不能给我找个稍微好点的理由,我一个腿脚不方便,又没有轮椅代步的人,怎么先走的啊!
欲哭无泪,柏念慈认命的拿出手机拨龚月骐的电话号码,屏幕锁解开,看到上面十几通未接来电,愣住。
十几通未接电话,要不要这么夸张。
她是从包包里拿出的电话,包包之前在文宴手里,电话响了文宴不可能听不见,上车后文宴将包包还给她,却没跟她说有电话打来……
这时,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柏念慈才发现手机铃声被调成了静音模式,抬头看了文宴一眼,或许自己错怪了文宴。
无论是什么,现在都不是她发呆的时候,柏念慈白净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上绿色的电话图案,电话接通。
龚月骐焦急的声音传来。“念慈,你在哪里?你现在安全吗?怎么才接电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么多问题,她要先回答哪个?柏念慈只纠结了几秒,说道:“龚大哥,我现在很安全,之前没接电话是因为手机不知道怎么弄成了静音,我不知道你打了电话来,还有,我什么事情都都没发生,你不用担心。”
龚月骐说道:“你没事就好,我开车出来见你不在广场上,给你打电话有没人接,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此刻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她已经在车上,还接什么,柏念慈连忙阻止说:“龚大哥,你不必来接我,我现在正在回去的车上。”
龚月骐问道:“你在回去的车上,你自己坐车回去的吗?”
看了苏斐然一眼,柏念慈撇了撇唇,说道:“不是,我遇到一个……同学,她是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今天碰上,我们两个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只顾着说话。我脚受伤以后便没去学校,跟她也好久没见了,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对不起啊龚大哥,本来说要跟你去吃饭的,下次,我请你吃饭。”
龚月骐叮嘱她说:“没关系,回去之后记得吃午餐,光吃水果营养会跟不上的。”
柏念慈说道:“好的龚大哥,你也还没吃午餐,找个地方吃了午餐再回去吧。”
“再见。”回了一声再见,柏念慈结束通话。
看着黑屏的手机,柏念慈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自嘲,过去的章念汐从不说谎,也从不曾伤害谁,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现在的柏念慈谎话连篇,一心为自己和爸妈报仇,又会落得怎样的结局呢?
“叹什么气?”苏斐然问。
柏念慈听到了他的问话,装作没听到,就不必回答,反正他也没指名点姓说谁。
她不吱声,还装没听见让苏斐然心里升起一股薄怒,嘲讽道:“碰到同学这种谎话张口就来,还说的头头是道,让人听不出破绽,我都快要以为我是你的同学了,你小小年纪是怎么做到的。”
“我为什么跟龚大哥说谎,阁下这么快就忘了吗?”柏念慈开始反击,她装没听见他问的话是不想回答,却不表示她会忍受他的嘲讽。
车里就四个人,她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司机和文宴嘲讽她说谎,她可以忍,苏斐然嘲讽她说谎,她不能忍,因为变相逼迫她对龚月骐说谎的人就是他。
毕竟,谁都不喜欢被人勉强,更不喜欢被人乱扣帽子。
司机和文宴不约而同的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很快恢复如常,认真开车的继续认真开车,目视前方的继续目视前方。
“你说谎,还是我的错。”苏斐然声音平淡,目光里闪过一丝笑意。
与她相处的时间不算短,每次她在跟他说话时,总是带着小心谨慎,像今天这样质问他还是第一次。
他还以为她没脾气,没想到,是自己忽略了她也是有爪子的。
“不然呢。”柏念慈白了他一眼,一副你说了句废话的表情。
还敢给他白眼看,这算不算蹬鼻子上脸了?苏斐然失笑。
车子停下,文宴回头说:“阁下,到了。”
到了,到哪儿了?柏念慈这才察觉车子停下了,偏头看向车窗外,熟悉的景物,熟悉的餐厅名字映入眼帘。她浑身一震,这间位于半山腰的高级餐厅,占地面积宽广,服务一流,菜品繁多,最难得是保密也一流,她是这儿的常客。
因为喜欢这里的氛围,她常来,毕业后嫁给苏瑞杰,为了帮苏瑞杰铺路,她来这里的次数增多,因为在这里能遇到不少世家夫人和小姐。
柏念慈盯着车窗外的建筑物出神,苏斐然就盯着她出神,文宴和司机面面相视,纠结着是提醒还是不提醒他们呢?
手机铃声响起,司机看向文宴,心说,这下不用提醒了。
回过头,见后座出神的两人已然回神,正不约而同的看着自己,文宴抬手摸了下鼻子,轻缓的声音说道:“抱歉,接个电话。”
看着文宴淡定的推开车门下车,这份沉着和冷静,少有人能匹敌,柏念慈想,俗话说跟什么样的人学什么样,这句话在苏斐然和文宴身上得到充分的认证。
“阁下,这是哪儿?”柏念慈故作疑惑的问,她不想下车,如果可以,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这是哪儿你都不知道?”苏斐然反问,深幽的目光定在她脸上,她刚刚看着车窗外出神时,表情可不像是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不知道,我又没来过。”柏念慈摇头,放在裙子上的双手不自觉搅在一起。
她脸上看不出破绽,裙子上搅在一起的双手出卖了她,苏斐然确定,她是在跟他装不知道这里,一个名字缓缓划出。“燕之屋。”
“燕之屋,名字真特别。”重复了一遍,柏念慈笑看着苏斐然。“不过,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间餐厅,你来这种人多的地方,不怕被国民认出来,然后围观你。”
苏斐然一笑。“燕之屋是老字号餐厅,服务一流,保密一流,每一桌来用餐的客人都是提前预订,从来不会出现人多的情况。”
他说的是实话,柏念慈无话反驳,深吸了口气,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来燕之屋,除了用餐还能做什么?”苏斐然好笑的看着她。
也是,来燕之屋,除了用餐还真不能做什么,大概没几个人会像她一样,有时来这里不为就餐,只想看周围的花花草草和小池子里养的各色小鱼。
“你还没吃午餐?”这是柏念慈目前所能想到的可能。
“没有。”苏斐然大方的承认,伸手推开自己这边的车门,临下车时对柏念慈说:“别磨蹭,下车。”
总统都率先下车了,她若还拿乔不下车,便是真不识抬举,何况,司机已经帮她打开了车门,权当是第一次约会吧,柏念慈叹了口气,先将没受伤的脚放在地上,跟着双手抓住车门起身。
刚站稳,柏念慈又愣住,只见文宴推着一辆崭新的轮椅到她面前。
“柏小姐请。”文宴非常绅士的对她说道。
从惊讶中回神,柏念慈已经坐在轮椅上,身后文宴正推着她往前走,压低声音问:“文宴,你哪儿来的轮椅?”
文宴一顿,抬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同样压低声音回答。“你接电话的时候,阁下吩咐我让人准备的。”
文宴说什么?她没听错吧,轮椅是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苏斐然吩咐他让人准备的,柏念慈脑海里回忆着自己打电话时,苏斐然在做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
仰头望天,正好看到燕之屋三个字,一个想法跃入柏念慈脑海,苏斐然忽然带她来这里用餐,是不是因为听到电话里龚大哥提醒她回家后记得吃饭。
柏念慈看着走在前面的挺拔背影,心中不禁感叹上帝对苏斐然的厚待,不仅给了他尊贵无比的身份,还给了他一副好皮囊,连背影都这么好看。
侍者将三人领到一处靠窗的桌子边,两颗大盆景并列放在一起,恰到好处的将这一桌与其他餐桌的空间隔开来,不刻意的话,其他餐桌上的人看不清这一桌坐的什么人。
文宴将柏念慈推到餐桌边,转身退了下去,苏斐然落座后,侍者麻利的递上菜单,苏斐然接过菜单时说了声谢谢。
“想吃什么自己点。”转手将菜单放在柏念慈面前。
柏念慈正盯着熟悉的两颗盆景发呆,菜单放到面前时,她看都没看一眼,流利的说出几道菜后,察觉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她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不敢转头去看苏斐然的脸色。
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怎么能一时大意呢?柏念慈懊恼的想拍自己两巴掌,这下,苏斐然更要认为她是说谎精了。在外面她才说没来过燕之屋,点菜的时候,菜单都不用看一眼就能准确无误的说出菜名,哪里是没来过,根本是熟门熟路啊。
苏斐然静静的看着柏念慈,脸上温吞的笑容不减,一双深幽的眸子晦暗不明。
“我去一下洗手间。”实在受不了这样被他盯着看,柏念慈借口避开。
“小姐,需要我推您过去吗?”侍者好心的询问,虽然她坐在轮椅上,也不是长的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能跟总统阁下一起来用餐,身份肯定非同一般。
第一夫人还没角逐出优胜者,任何一个在总统阁下身边出现的女子都有机会。
“不用,谢谢。”慌乱中,柏念慈又不知不觉暴露了。
第一次来么,呵呵,看着她的驱使着轮椅逃难似的离去,苏斐然唇边的笑意真了几分。
另一边医院里。
一名穿着正装,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走进苏瑞杰的病房,毕恭毕敬的朝坐在沙发上的苏瑞杰行了一个礼,说道:“王爷,龚小姐打电话来说,她在燕之屋定了位子,想邀请您与她共进晚餐。”
他是苏瑞杰的警卫长,负责苏瑞杰安全的同时为他处理琐碎事。
共进晚餐?说的真好听,苏瑞杰在心里冷笑,龚月怡惯用的把戏他早就识破了,他敢用人格担保,到了燕之屋,肯定不只是单纯的共进晚餐。以前他觉得有趣,便由着龚月怡扑腾,每次都赴约,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且花样百出,他没有往外推的理由,加上他厌弃章念汐,同龚月怡在一起很刺激。
直到一年前,章家完了,章念汐也死了,他做什么事都开始不顺,那时候他才明白,章念汐为他的前途费了多少心,做了多少事,后悔已经来不及。
一年里,他脑子出现最多的是章念汐,他甚至想,如果章念汐能回到他身边,他愿意拿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章念汐也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王爷。”见苏瑞杰脸上露出哀痛的表情,警卫长知道他又陷入进对章念汐的回忆着,连忙喊了几声。
苏瑞杰狠狠闭了闭眼,将手里拿着几张纸重重地砸在茶几上,低声咆哮。“推掉。”
他现在只要看见龚月怡,就会想起自己有多对不起章念汐,章念汐的死,甚至章念汐父母的死,都是他与龚月怡,还有母亲三人一起策划的。
亲自设计,害死自己的妻子和岳父岳母,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真不是人,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又会陷入痛苦和悔恨中。
他不想再受那样的折磨,即使自己早已经回不了头。
“是。”警卫长应了一声,担忧的看着苏瑞杰,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抬头看着警卫长,苏瑞杰笑了一下,说道:“建国,公事方面你是我的警卫长,亲情方面你是我的亲表弟,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患难与共的兄弟,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可曾有过不准你说话的时候?”
建国是他舅舅的小儿子,从小跟他感情最好,他回到苏家后,向总统父亲提的第一个要求便是,让建国来陪他,一路走来,如今建国已经是他的警卫长。
“没有。”窦建国诚实的回答。
“那你还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苏瑞杰又问。
“对不起。”窦建国惭愧的低下头,王爷拿他当亲兄弟,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想到他,或给他留一份,他也随时准备着为王爷豁出性命,但是该遵守的本分,他还是会遵守。
“窦建国。”连名带姓的叫龚建国,苏瑞杰面罩寒霜,拧紧眉头说:“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你向我道歉,还是那句话,你问兄弟之间不需要对不起这三个字,做错了事或说错话都不要紧,想办法改正就好。正如我们所图谋的事,第一次我们输了,吸取教训,整合我们所拥有的资源,等待机会战第二次,若第二次也输了,还有第三次,第四次……只要我们不放弃,总有一次能成功。”
“是,我一定时刻记住这番话。”窦建国将感动压在心底,郑重的许下誓言。
“很好,过来坐。”苏瑞杰指着旁边的沙发,等窦建国坐下后,他将身体靠在沙发背上,等着窦建国说话,整整一分钟过去,还没等到窦建国开口说话,只好主动询问。“说吧,你刚刚想说什么?”
窦建国坐下后没说话,是在心里整理怎么开口,苏瑞杰问起了,他自然想什么说什么。
“我想说,龚小姐已连续四天打来电话邀请你用餐,您若都推掉的话,以龚小姐多疑的性格,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查您此刻在做什么。一旦让她查到您受伤住院,还是为了救柏小姐才受的伤,她肯定会去找柏小姐麻烦,加上她之前和柏小姐闹的不愉快,我担心她再次做出伤害柏小姐的事。墓地的事,从表面上看龚治琛帮她掩盖住了,但我总觉得崔老将军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至于崔老将军为什么按兵不动,我暂时还猜不到。”
听完窦建国的话,苏瑞杰点头附和。“你分析的没错,我也感觉到龚月怡这颗棋子,越来越脱离我们的掌控了。”
“人都会审时度势,以前她没有可以依仗的靠山,现在有了,变得贪心也不奇怪。”他是这样,王爷是这样,现在龚月怡也是这样,真心不奇怪。
“是我的错,是我助长了龚月怡的贪心。”苏瑞杰叹息,若不是事发突然,没有事先预定人选接替章国务卿,也不会让龚治琛坐上国务卿的位子。
人有贪心没错,有时候贪心会成为动力,可若是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好用的棋子,一旦不听话,超出了主人的掌控,只能沦为废棋。
目光从茶几上的纸张上掠过,窦建国伸手拿起水杯,递到苏瑞杰面前说道:“王爷也无需自责,当时的情况太过突然,龚治琛出任国务卿是唯一对我们有利的选择,他懂得收敛还好说,若是不懂得收敛,再一个劲的纵容龚月怡胡来,苏斐然是不会让他做满四年任期的。”
接过水杯,苏瑞杰低头喝了一口,想起龚月怡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除了有些失望之外,再没有其他感觉,苏斐然若出手对付龚治琛,龚月怡也会跟着遭殃,对他来说是好事,不是坏事。
苏瑞杰笑着说:“那样的话,我还要谢谢我那个好弟弟,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王爷,苏斐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温吞和善,他是我所见过的最难以琢磨,最难以看透的人,您若与他正面接触,千万要小心再小心。另外,自崔老将军寿宴后,苏斐然去过崔家三次,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事,若说只是他去探望上了年纪外公,没有其他目的,我可不信。”
“苏斐然最近的行为确实很反常。”经窦建国提醒,苏瑞杰一边沉思,一边扣着水杯,一个想法飘入他脑海,瞬间点醒了他。“苏斐然去崔家,很可能是冲着柏念慈去的。”
“有可能。”窦建国点头赞同。“我们能查到柏念慈满二十岁后,能拿到柏奕夫妇留给她的大笔遗产,苏斐然作为一国总统更能查到,为了掐断我们的路,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柏奕夫妇给柏念慈留了遗产,等柏念慈二十岁后就能去领取,他无意中查到那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与王爷一合计,决定故技重施,但这次一定不能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意外。
上次他们费尽心机,花了好几年的时间都没能把章家的财产收入囊中,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王爷才铤而走险吞了那笔巨款。贪污巨款案爆发,他与王爷都乱了方寸,是姑姑想到转嫁的办法,把贪污巨款的罪名安在章国务卿身上,再用车祸杀了章家一家三口,来个死无对证。
章家的人都死了,作为章家女婿的王爷顺理成章继承章家的财产,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章家的财产没得到,王爷还错失了总统之位,让苏斐然捡了便宜,想想都不甘心。
柏奕虽没章家有钱,但有总比没有好,最重要的是,柏念慈在将军府长大,王爷娶了柏念慈,算是将军府的半个女婿。将来与苏斐然一较高下,不幸又输了,柏念慈就是王爷的后路,崔老将军看在柏念慈是挚友遗孤的份上,定会出面保王爷不死。加上柏念慈的父母是为国捐躯的烈士,苏斐然敢杀烈士的后人,国民都不会答应,还要有命在,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若真是这样,未免夜长梦多,我们要加快步伐了。”苏瑞杰想了想,吩咐窦建国。“建国,你马上打电话去燕之屋给我预订一个包间,明天晚上我要在燕之屋请柏念慈共进晚餐。”
他要加快速度追求柏念慈,把柏念慈娶到手。
之前他只知道柏念慈对他很重要,娶了柏念慈他能保住命,于是想尽办法接近柏念慈,这两天与柏念慈相处,他发现柏念慈有太多像章念汐的地方,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他弥补过去对章念汐的伤害。
所以,柏念慈不但是他的保命符,还是救赎,说什么都不能让苏斐然抢了去。
“是。”王爷对柏念慈生出了志在必得的决心,这是好事,他全力配合,窦建国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看到苏瑞杰裹着新纱布的肩膀,担忧的说:“王爷您肩膀上的伤口才裂开,明天晚上出去和柏小姐吃饭,恐怕不妥,还是等伤养好了再约柏小姐吧。”
“不行。”苏瑞杰断然拒绝。“我等不到伤养好。”
“可是……”窦建国还想再劝,却被苏瑞杰言辞制止。“没有可是,让你去定位子就去定位子,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好吧。”窦建国妥协,忽然还有一个人他们不得不防备,喊了一声王爷,严肃的说:“我觉得王爷您应该给龚小姐打个电话,安抚一下她,别让她坏了我们的计划。”
龚月怡对他们还有用处,暂时不能丢弃,同时,龚月怡对王爷的爱太深,太重,一旦得知王爷不会娶她,十几年的美梦忽然破碎,她很容易做出难以预料的事情。
安抚龚月怡,想想苏瑞杰都觉得恶寒,皱眉思索了一下,才点头说:“你说的对,我一会儿就给龚月怡打电话。”
见苏瑞杰同意安抚龚月怡,窦建国悬着的心放下。
“另外,我妈打电话回来说,她与姑姑的行程改了,大概要推迟半个月才能回来。”公事谈完之余,谈谈私事也无妨。
苏瑞杰笑着说:“知道了,舅妈再给你打电话,你记得代我向她问声好,顺便请她帮我转达我妈,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请她不用担心。”
“一定转达。”说完,窦建国起身朝门口走去。
病房的门关上,苏瑞杰拿起之前丢在茶几上的几页纸,再次仔细的翻阅着。
柏念慈这些年住在崔家的资料,几页纸就简述完,真可谓是乏善可陈,她胆小懦弱,从不与人交际往来,能不出房间门绝不出来,这么一个内向胆小的姑娘,与昨天那个气焰嚣张的少女,简直判若两人。
若让他在之前那个胆小听话的姑娘,和昨天那个气焰嚣张的少女,之间做一个选择,他定然选气焰嚣张的少女。
她嚣张,可也充满了活力,让人不自觉的想靠近她。
今天他以还包包为由头约柏念慈来医院,是想与柏念慈单独相处,他还吩咐人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打算和柏念慈共进午餐。龚月骐的到来是个意外,也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害他伤口裂开不说,佳人还被龚月骐带走了,血亏。
以后他要防备的人不只苏斐然和龚月怡,还要防备老实巴交的龚月骐。
大院门口。
几名安保人员以半包围的形式,站在一名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面前,中年男人身后是一辆白色的轿车。
“你们想干什么?想以多欺少打我吗?我告诉你们,我后台很强硬,你们今天打我,明天我让你们集体去警察局里反省。”中年男人毫无气势的叫嚣着,眼睛里满是不安和戒备。
“先生,请你先冷静下来,我们这里没有人要打你。”站在中年男人正前方的安保人员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你当我傻吗?不打我,不打我你们围着我干什么?”中年男人不信安保人员的话,双脚不安的在原地挪动着,眼睛直直盯着几名安保人员。
“我们不是围着你,而是在与你沟通。”安保人员伸手指了一下中年男人身后的白色车子。“先生,你的车子真不能停在这里。”
“你若肯放我进去,我至于把车子停在这里?”中年男人把责任归咎在安保人员身上,他为什么把车子停这里,他们不清楚吗?
又是这句话,一句话反复说他不累的,安保人员被气笑了,决定再重申一次。“先生,我再重申一次,不是我不放你进去,而是我们这里管的严,里面拽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凡出一点状况谁都担待不起。你说你的外甥女住在崔将军府,你要进去找自己外甥女,是你的事,可你没有通行证,将军府也没有来电话让我们放行,我不敢放你进去。”
中年男人指着安保人员,得意的说:“呐呐呐,你自己都说了是你不让我进去的,我只能把车子停在这里,等我的外甥女出来。”
感情他说了那么长一段话,他只记住了后面一句,安保人员再次被气笑了,懒得再跟他废话,下最后通牒。“先生,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们只能强制驱逐你离开。”
“你……你敢。”一听他们要驱逐自己,中年男人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这里的安保等级仅次于总统府,里面住着的人他一个都惹不起。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在柏念慈的学校门口守了一个礼拜都没看到柏念慈,打死他,他也不会来这里找柏念慈。
父亲说了,他这个礼拜再不把柏念慈带去见他,就要把他一家人撵出柏家,离开柏家他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中年男人又打起精神。“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外甥女可是将军府的小姐,你今天动了我,信不信明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安保人员正要动手驱赶中年男人,有人眼尖的看到一辆低调奢华的车子正朝这里驶来,连忙通知了同伴,几人停下动作,站直身体,举手敬礼。
中年男人觉得奇怪,转头一看,瞪大眼睛,妈呀!他看了什么?总统府的车。
临近门口,司机降低车速。
车里,文宴看清中年男人的脸后说了一句。“柏家的人。”
“柏家的人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想守株待兔。”淡漠的话语落下,苏斐然偏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柏念慈。
意思不言而喻。
“守株待兔。”柏念慈很想翻个白眼给男人看,又觉得翻白眼不雅观,撇了撇唇说:“阁下,你这样看着我让我感觉瘆得慌,你干脆直说,我就是柏家的人等的那只兔子呗。”
“说得好像你不是柏家的人一样。”苏斐然失笑。
“我当然……”及时打住脱口而出的话,柏念慈偏头看着车窗外,像是看大院门口的中年男人,实则是为了掩住心虚,改口说:“我当然是柏家的人,可他们都不愿意照顾我,还把我丢到福利院去,是崔伯伯将我带回崔家,免去了我四处漂泊的命运,所以,我现在是崔家的人。”
说完,柏念慈在心里祈祷,苏斐然没有起疑才好。
看了眼车窗外的中年男人,苏斐然又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经意的问:“不去给你叔叔解围?”
“我刚刚才说了,我只有崔伯伯,没有叔叔。”柏念慈语气坚定,且无情。
原柏念慈的日记里,没有只字片语提到柏家的亲人,说明什么?说明自从柏念慈的父母去世后,柏家那些所谓的亲人们,一次也没有出现在原柏念慈的面前过。
是柏家的人先对柏念慈无情,现在也不要怪她无情。
柏念慈的话刚落下,司机一脚油门,车子通过早已打开的大门,扬长而去。
十几分钟后,车子从主流道路拐进分支道路,崔家威严肃穆的房子已在眼前,门口停着的一辆白色轿车,车门打开,走出来两个衣着华丽女人,一个是中年妇女,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今天真热闹,龚家也想来掺一脚。”苏斐然露出温吞的笑容,语气里却透着玩味。
柏家的人在大门口等她,龚家的人在屋门口等她,看来她今天是注定不得闲了,苏斐然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女,想看看她怎么应对。
“阁下,我们现在掉头还来得及吗?”柏念慈满怀希望的问。
想当鸵鸟,肯定不行,苏斐然摇头说:“很遗憾,来不及了。”
车子离崔家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龚家的两母女便从车上下来,肯定是认出他们这是总统府的车。
就知道来不及,柏念慈柔美的小脸上,没有希望落空的失落,看了眼朝这里走来的母女二人,对苏斐然说:“阁下,我先下车,你千万不要下车。”
说着伸手去推车门,身后响起苏斐然温和的声音。
“我这么见不得人吗?”他含笑问。
他明白她的意思,自己不下车,龚家母女便看不到他,也没有理由追问她与他的关系。
总统府的车子送她回来,已经够令人起疑,他还在车里坐着,更令人遐想。
放在门把上的手僵住,柏念慈缓缓转身看着他那张俊雅出尘的脸,嘴角动了动,心说,我不关心你见不见得人,我怕那对母女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关心我。
“相信我,你就是太见得人了,我才希望你不要下车。”说完,柏念慈转身推车门,一只温暖的打手盖住她的手,她如触电般浑身一颤,迅速回头看着他。
他的脸很近,几乎快贴在她脸上了,柏念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无端加速,脸也开始发热。
“你还没跟我说再见。”苏斐然说道。
这不重要吧,柏念慈猜不透总统阁下的想法,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再见。”
“嗯,再见。”话落,苏斐然收回手,坐回自己位置上。
他一退开,柏念慈迅速推开车门下车,单脚刚站稳,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她真怕他又出幺蛾子,不让她下车。
文宴将轮椅推到柏念慈面前,柏念慈坐下后,故意提高声音向文宴道谢。“谢谢文秘书长送我回来。”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文宴摆了下手,跟着说:“总统阁下交代我的事还没办完,就送柏小姐到这里了。”
他的声音没有柏念慈大,却足以让龚家母女听见,柏念慈提高声音跟他道谢,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配合她演。
“好,慢走。”柏念慈挥手道别。
文宴轻点了下头,拉开车门坐进车里,车子很快启动,扬长而去。
“念慈。”“表姐。”
柏若芸和龚月苎分别喊了柏念慈一声,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无奈又惋惜。
柏念慈打量着面前的母女俩,柏若芸穿着蓝色的皮草外套,打底是旗袍,看起来优雅贵气,龚月苎穿着纯白色的水貂绒长外套,长及小腿,脚上是一双中筒靴子,看起清纯可爱。
只是,她们怎么会来这里?
车子停在别墅外面,应该不是来崔家拜访,既然不是来拜访,她们又是怎么从门口进来将车子停在这里?一辆来路不明的车子停在门口必定引起崔家警卫的关注,为什么没人来请她们进去或是请她们离开?要知道,柏家的那位现在还被拦在大院门口,正与警卫争执。
柏若芸很快收回目光,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柏念慈,问道:“念慈,你去哪儿了?怎么会是总统府的车子送你回来?看你和文宴秘书长说话,感觉好像很熟的样子?你和文宴秘书长是什么关系?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
柏念慈还没回答,龚月苎又抢着问:“表姐,你是跟文宴秘书长一起出去的吗?我听说文宴秘书长几乎与总统阁下形影不离,你见到总统阁下了吗?他在不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