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得道

莫野躺在床上双臂环于脑后作枕，双眼空洞的望着屋顶，莫野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脑中很是混乱有时很是空白，自己想要过平凡幽静的生活却也想追求无上的大道拥有不凡的力量，到底该要怎么做莫野取决不定，或许顺其自然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做法，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黑，躺在床上的莫野脑海变得迷糊飘渺，渐渐的，竟是睡着了。

梦境。

白色的画面。

神圣的地方。

一个男子单臂怀抱着一个婴儿，还有五位身体发光的人将男子围堵起来……莫野又看到男子仰面大笑把那五位围堵的人给震飞了，然后那男子竟把自己的心掏了出来举向天空，天空出现九道恐怖的雷电击向男子……莫野又看到男子周身出现六个如同漩涡的东西，男子把婴儿抛进了其中一个里面，而后男子撑起那道巨大的雷电最终化为乌有他的笑声回荡不止，那婴儿在漩涡般的通道内大哭不止……哇哇……

刷。画面消失。

混乱的街道，孙老夫妇横尸街道莫野痛苦跪在孙老夫妇身前失声痛哭，孙老婆子已不省人事，孙老汉努力地睁开眼用微弱的声音对莫野说道：“孩子，我不行了，不要伤心。”

莫野摇着头不相信的说道：“不、不……不……。”

孙老汉口齿上沾染着鲜血，无力地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听话，我和你娘这些年有你的陪伴已经知足了，不要伤心，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记住，要……好好……的……活下去……让我们……安心。”说完孙老汉脖子一歪，就此死去，莫野仰天大叫‘啊————’声震九天，回荡在天际。

啊。莫野闷声喊出，脖子用力向右一怔从梦中惊醒，莫野坐起身子双腿垂在床边怔怔出神似在发呆。仍是黑夜，夜虫在低鸣，微弱的星光附和着月光透过窗子照在莫野的身上，他的脸有几分苍白，额头上有许多细密的汗珠，刚从梦中醒来时莫野的心静的出奇，就像一口古井下的冰水没有一丝波动，然而没过多久莫野的心绪开始逐渐杂乱变得澎湃变得狂热，胸口感到异常的闷热。

夜凉如水，莫野盘膝在床铺上闭目修习佛家佛法大悲咒，狂躁的内心很快在大悲咒的作用下平静下来，内心已经很平静了莫野仍在不断的修习着大悲咒，先是进入入定状态吸纳天地灵气进入体内运转周身三十六周天，最终聚于丹田把废弃物用的气息从毛孔排出，这个过程完成后莫野的丹田会变的愈发金亮，内心也更加的沉静就像无风的潭水镜面无波。

修道和修佛一样，皆是先进入入定状态吸纳天地灵气在体内运转周身三十六周天，最终聚于丹田废弃的气息从毛孔排出，这个过程叫做修炼。佛法无边，道法无上，佛与道还有一点相同的便是无穷无尽的奥秘，参佛和参道抑或是参道或参佛都是一个道理，但这个道理人人尽知能够参透的却是寥寥无几，除非有着巧合的机缘或者是人生丰富的阅历，在或者是高人的指点，除此之外想要参道或是参佛皆为无望。

机缘巧合也只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莫野并不幻想自己有着莫大的幸运，人生阅历虽然莫野经历过离别之苦但总算不上丰富他还年轻根本无法从人生中参悟佛与道，要说高人指点莫野还算沾边，六道仙人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人，能够得到六道仙人的指点可算得上是天降横幅，在别人看来那是梦寐以求的事情，莫野却巧然得到了六道仙人的指点，但他却没有走出迷津，不知这算不算荒废良机。

心已经静到极致，莫野开始试图参道，想着六道仙人所言，道是天，道是地，道是你我，道是万物。你我是道，道却不是你我。道是至高，道是无上，道无处不在，道，无迹可寻。有心求道道不成，无心问道道满心。道之所存，心之所在。欲求大道首先修心。

修心，莫野已经用大悲咒作为修心不知这算不算修心，修心可能是指心态，让素乱的内心保持常态，心静便是常态，归根结底大悲咒也算得上是修心的佛法，心已修是该问道了。莫野先是修习着驾驭之术，过了良久仍和从前一样没有进展，只是单纯的操控物体并没有做到所谓的驾驭万物，道，到底什么才是道？

心静脑子便清楚，莫野想到了六道仙人所说的其中一句话，道可道、非常道，只要能够参悟其中一句就算是得道。

道可道、非常道，道可道、非常道，道可道、非常道，…………，这句话就像从亘古传入莫野耳中萦绕不止在回荡，道可道、非常道，……，莫野梦游一般的从床上走下来打开门走了出去，夜色挥洒银辉，莫野就像梦游一样走着一边走一边默念道可道、非常道，不知不觉莫野一惊走到一片起伏耸拢的土丘，土丘干燥细碎，莫野盘膝就地盘膝在上面对着皓月闭目入定运转修炼，心中脑海耳际仍不断传出进入杂乱无序的回荡那句‘道可道、非常道’。

渐渐的莫野的周身体表散发出夜色的光辉，就像是反射的月光将莫野包裹在其中，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仍是黑夜，一直闭目沉静的莫野霍的睁开双眼，双目精光闪烁炯炯有神似可穿透云天万物，莫野体表的光华更加明亮范围也扩大诸多倍，莫野嘴角勾起一个得意满意的笑意，莫野仍坐在土丘上，伸出右手食指在虚空慢慢挪动画圈，地上细碎的土粒无风卷起顺着莫野的手指形成一个土圈，莫野又在虚空画了一个弯曲的线条，那土粒形成的圆圈慢慢变成一个太极图，并伴有灵力的波动，莫野看着眼前浮现的土色太极笑意更加的兴奋，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然后莫野随手轻轻一挥，那个太极图瞬间消失化作无数土粒如雨般洒落在地。

莫野站在土丘上遥望远方，心中说不出的辽阔，深情无限舒畅，他‘得道’了。

山林中的日光稀薄，是有凉风吹过，六道仙人下体石化枯坐山林草地两百多年，此时他目光游离丛林灌木间希望能遇到有趣的事情，只是这片地方六道仙人都瞧了两百多年了对周围的一切熟知若己，周围哪一棵树一天长粗多少地上一棵草一天长高多少，这一片有多少只蚂蚁，…………，六道仙人都知若自设，可今日此时就有一件让六道仙人好奇的事情，只见前方有一片身影朝六道仙人翩翩而来，六道仙人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只见一大群飞鸟聚集组成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正在虚空缓行向自己而来，那飞鸟簇拥组成的椅子上坐着的人赫然是莫野。

见此六道仙人身子一怔，而后缓缓露出笑意颇为满意，待莫野乘飞鸟组成的椅子在虚空飞到六道仙人面前便缓缓下落，莫野双足着地，大群飞鸟黑压压一片轰然飞散在山野丛林之中，莫野盘膝坐在六道仙人面前，颇有几分傲感望着六道仙人。

六道仙人笑颜满面满意的点头，道：“你得道了？”

点了点头，莫野道：“的确，你刚才所见便是我驾驭的飞鸟组成的椅子，我已经做到了驾驭万物。”

“你果然是个极有悟性的人，不错。”六道仙人对莫野夸赞道。

莫野道：“那还要多谢六道仙人的指点，不然我又怎能参道得道。”

呼——，一阵凉风吹过，卷起莫野的发丝和衣衫，六道仙人迎风享爽，说道：“哈哈，你肯谢我？”六道仙人盯着莫野，随后道：“我双腿石化在此枯坐两百多年，要得大道又有何用，不如传授给你们这些自由的年轻人，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付出原来比得到更快乐。”

望着笑逐颜开的六道仙人，莫野道：“或许吧，你不是说大道无上吗，等我参悟到更加深奥得道便会为你解化石化的下体让你自由。”

六道仙人抿嘴摇头，道：“罢了，在这也没什么不好，其实我也讨厌外界的生活那种勾心斗角阿谀我诈，再说我参道几百年都为有什么成就你又何如呢，就算你可以做到手摘星辰又能怎样，岂不是要很长时间，那样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莫野坚决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到无上，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呵呵。”六道仙人笑着望莫野，道：“难道你又忘了你想要的生活，幽静而平凡？”

莫野微微一怔，这才道：“我不知道……。”

六道仙人又道：“那你是否关心你是否为野神呢？”

莫野又停顿一下，道：“我不知道。”

六道仙人说道：“其实这个世界最大的困那莫过于庸人自扰，而这个世界上解决办法的最好办法便是顺其自然。”

望着六道仙人，莫野缓缓道：“或许吧。”

长出口气，六道仙人道：“让我看看你的驾驭之术吧。”

“恩。”莫野点点头，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微一晃动，一片如孤舟般青叶自它处飘然立在莫野两指上，灵力包裹在青叶的周围泛起微不可见的波动，莫野伸臂向上一指，青叶瞬间消失在莫野的手指，莫野把双手平方在双膝肩头呼出一口气，这时，只闻呼呼风声从上方传来，又听‘啪’一声撞落的声音，一只比鹅要大的大鸟笔直的坠落在莫野和六道仙人之间，大鸟脖颈上插陷入半片青叶外部还余留出一半青叶，青叶上面还沾染些许血迹，竟是被莫野先前的一片青叶射杀掉了！

看着地上的大鸟，莫野满意的望着六道仙人，六道仙人含笑点首，说道：“不错，竟用一片飞叶射杀掉一只大鸟，并同时改变了大鸟坠落的位置，充分的利用了风力灵力和气流的压力，看来你的确做到了驾驭万物。”六道仙人又说道：“自然大道便是利用世间万物，达到一定境界可随手打开六界之门，持续参道修炼你会有所成就的。”

莫野神色缓和，道：“随手打开六界之门，当年你便是如此吗？”

六道仙人道：“不，当年我和那位野神朋友山野合力才勉强打开神界之门。两百多年了，不知道他在神界过的可安好。”

忽然间，莫野想到了那个梦，梦中的那个男子。

望着六道仙人希翼忧怀的神色，莫野道：“该好自然会好，你对他难道没有任何的埋怨？”

六道仙人微笑着看向莫野，说道：“埋怨，那是不思进取的无用之人还有不甘付出的人才有的想法，即付出，何埋怨。”

莫野道：“他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好。”

六道仙人怀念从前，说道：“其实我也只有他这么一个真心朋友。”

看着六道仙人，莫野似在半开玩笑，但没有露笑，道：“那我呢，算不算？”

六道仙人轻微震惊，就像是见到一只从草丛里突然跳出的青蛙，不过随即面容松和展露笑颜，道：“你……，说实话你倒是有几分像我那朋友山野，呵呵……。”

“你总是这样说，就好像我真的是你朋友的儿子一样，如果是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义父’呢。”莫野半开玩笑，但他从不露笑，看起来淡淡无常。

“呵呵……。”六道仙人笑道：“如果真的是，我还要认你为‘义子’呢。呵呵。”

风吹的很缓很柔，山林间的枝叶松头轻晃摇拽，就像坐在摇椅里的老爷爷悠闲自在，鸟儿乘风而飞，累了便停息在树杈上灵动的观望着四周。

莫野道：“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莫野站起身子迈步离开了，并没有使用任何驾驭之术，因为使用法术也是消耗体力灵力的手法，因此便需要修炼积累灵力在丹田保存。

六道仙人恩了一声点点头算是回答，然后无际的山林又只剩下六道仙人一个人孤寂无聊的坐在原地。

莫野并没有回盘云宗外门，而是找了块灵气较盛的地方盘膝修炼，此地芳草茵茵，清香扑鼻，莫野闭目入定吸纳灵气进入体内运转周身三十六周天，最后聚于丹田再把废弃无用的气体顺着全身毛孔排出，如此循环持续多遍，体内的丹田越发金亮浑厚。

天渐渐暗了，满天星斗。天又渐渐亮了，日出东升。莫野仍在修炼当中。

就这样一直过了两天，这天下午，莫野从入定中醒来确切的说是离开入定的状态，站起身子莫野这才向盘云宗外门赶回。

到了盘云宗外门将到自己房屋时莫野发现风离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自己门前走过，莫野上前几步说道：“你在找我？”

转过头，风力见是莫野顿时露出喜色，莫野走到风离身前，风离道：“你回来了，昨日便见你不在是去哪里修炼了吗？”

“恩。”莫野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风离道：“也没什么。”风离把手里巴掌大的铁盒递送到莫野面前，道：“这是我近日凝练的仙丹里面有十颗我想对你修炼有帮助。”

莫野没有接，说道：“其实服用仙丹和吸纳灵气的修炼速度是差不多的，这些还是留着进内门吧。”

见莫野不收，风离有些着急，说道：“这十颗与它不同，是我精心凝练的，一颗有着十颗的功效。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也没什么能够帮到你的，最多炼些丹药给你。”说着风离竟露出些许无奈之意。

望着风离，莫野缓缓的接下了那盒丹药，风离顿时露出喜色就像是得到原谅一般，莫野不知怎的看着风离心中有些难受，风离高兴的笑着说道：“我先回房凝练仙丹了，很快我们便可以进入内门了。”

莫野欲言又止，对风离说道：“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你不用自责，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你能理解。”

风离转过身，有些严肃，道：“我知道了。”然后又露出一个笑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内莫野关上房门把铁放在桌子上打开，十颗浑圆剔透的仙丹安静地躺在里面，莫野站在一边静静的望着铁盒内的仙丹，若有所思，心中很不是滋味，风离总是觉的莫野的爹娘孙老夫妇的死和自己有关联，于是心中怀愧尽量地想要为莫野做些什么，实质上莫野并未怨恨过风离，或许风离就是那种喜欢把所有的过错都拉在自己身上的人，但这一点莫野觉得很不好受，因为莫野已经把风离当作了朋友，那种无言却又知心的朋友。又或许是自己平时太过淡漠，这才让风离心中有种自愧之感吧。

观看良久，莫野把仙丹从铁盒中取出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又在屋中停顿片刻，莫野走出房门向风离的房间走去。

见莫野来了风离露出一抹微笑，道：“你来了。”

“恩。”莫野看了看满地散落的仙丹，说道：“这些天你都没有休息吗？”

风离开心一笑，道：“恩，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精神啊。”

莫野微微笑了一下，一边蹲下来一边说道：“我帮你把仙丹收拾一下吧。”莫野把地上散落到处都是的仙丹一把把放在自己的衣衫上，然后找了个拐角将仙丹全部放在一起。

风离微微怔了一下，含笑不语，不消片刻，满地的仙丹便被莫野堆放在了一起，风离走到桌前摆好两个白瓷杯提起水壶向杯中注满茶水，示意莫野坐到桌边，莫野一撩衣衫下摆坐在了风离的旁边。

莫野把一杯水端到自己面前，风离一只胳膊放在桌面上，对莫野道：“日后你有什么打算？”

看了看风离，莫野道：“打算，我还没有想，你呢？”

风离目光深远，道：“我想先进内门，然后进宗门，有了出人头地的位置安稳地活下去。世事难料，说这些可能为时过早。”

莫野一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啄了一口，放下来，道：“现在不就很好吗。”

出了口气，风离说道：“没错，顺其自然，这本就是生活。”

莫野道：“其实生活单调了也不能称之为生活，正真的生活是经历。”

“说的没错。”风离望着莫野，好像这句话也是他想说的。

聊了好一会儿，莫野杯中的茶水也喝干了，阳光渐渐偏落了下来。

“好了，我先回房修炼了。”莫野站起身子，道：“如果凝练仙丹感到累了可以去我房里聊天。”

风离恩了一声点了一下头，莫野迈出门槛，风离目送莫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