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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站在自家门前有些踌躇,村民都认识她,见她带着婆家的人回来一副找人算账的架势议论声更大了。
好些都指着她说是她的错,不该带着婆家人回娘家闹,再加上钱家兄弟俩昨儿个被打成那样回来,有些不清楚缘由的都在说钱氏的不是。
有的说要是他们家养了这么一个闺女,肯定要将她的腿打断,总而言之,都是钱氏的不对。
钱氏面对这些指指点点,也是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发。
娘家人去婆家闹,怎么就成了她的不是。
说这些话的多数是一些平常时喜欢嚼人舌根的,只要有热闹就往前凑的。
姜漪上前将手放在钱氏的肩上,安抚她。
“你这个不孝女怎么还有脸回来,咱们家供你吃穿这么多年,出嫁时也给你送了不少的嫁妆,家里不过是过去借几两银子你不借就罢了还撺掇婆家人打你两个哥哥。家门不幸啊,我们钱家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女儿。”钱老太朱氏一跑出来,挤出几滴眼泪在门前干嚎了起来,乡亲们听到这一声声的干嚎,看向钱氏的目光就更加的不对劲了。
“奶奶说得对,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姑姑,”钱青山冷冷的盯着钱氏骂了出来,“要不是你撺掇他们打人,我爹怎么会躺在榻上起不来!”
“小姑子,你成亲的那会儿钱家可是紧着银子出来给你做嫁妆了,现在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才厚着脸皮去向你借几两银子。你不借反倒让人将你大哥和二哥打了,你这是恩将仇报。你两位哥哥以前省吃俭用的就是为了让你出嫁时能风光些……”孙氏随着出声,说的还是那一套,听得都腻歪了。
姜漪冷冷的道:“且不说嫁妆的问题,咱们就来谈谈昨天你们钱家到大满村干了些什么事吧。听我三婶说你们走的时候还放话说要坏我们姜家人的名声?别急着否认,昨天你们闹这么大的动静,村里村外都知道你们钱家是个什么德性了,也只有你们这个村子的人还在帮着钱家。”
围观的人一听都站出几步,不敢靠得太近。
朱氏看是姜漪开口,就冷了脸说道:“姜家二房的人都管到了三房头上,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对长辈这般态度,可见得姜家的教养问题。”
姜漪失笑,戏谑的道:“你们嘴上说要毁了我们姜家的名声,又到家里让三婶到我家里借银子,我过来了你们反倒不欢迎反而出言侮辱,这就是你们钱家要借钱的态度?不妨告诉你们,姜家的银子要不要借都是我说了算。”
朱氏不由得有些后悔嘴巴太快说错了话,姜漪的名声有好有坏的传出来,姜家的那些生意听说是从她手里开始做起来的,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钱家要向姜家借银子还真的得经过姜家的二房。
听到借钱,知道始末的村民就在背后小声的说了起来。
大家听到真实的情况都被钱家的行为给恶心到了,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不敢往前凑了,一个个的目光都偷偷扫向陈浮生。
威武的站在前面,像一尊煞神,普通的村民哪里见过这样煞气得的人,自动的让出一段距离,连声也不敢出了。
再加上有人宣传姜漪之前削人手指头的事,抽气声一阵高过一阵,看姜漪的眼神又多了些什么。
“昨天我们到大满村什么也没干,姜漪,你怎么能诬赖自家人……”
“大嫂,你说这话不觉得心虚吗?年过后我和姜义回娘家的时候闹出来的事你们都忘了吗?今天我们过来就是为了你们昨天放言损坏名声的事,漪儿做为姜家人最是有权替我说出这些话,你们要是觉得我以前嫁人时的嫁妆丰厚,我凑着还回娘家,从此以后我和娘家就毫无瓜葛了。”钱氏憋了一肚子的气,当着钱家人的面说出了无情的话。
钱顺背着手走出来,听到女儿这话气得脸色难看,沉声喝道,“钱家生养你十几年都白养了?就那点嫁妆还回来也不管还那些年的生养之恩,几句话就想要打发家里,真是反了!今天我就是将你打死了别人也管不上。”
说着,钱顺就转身拿了木条子过来朝着钱氏甩上来。
姜漪要上前将他手里的条子拿下,陈浮生先了一步过去抓了下来甩掉,像一座山般站在前面,冷冷的盯着钱家的人。
钱顺被陈浮生这架势给吓得后退几步,踉跄几下差些跌倒,钱家的人吓得连忙去搀扶。
“老头子,你没事吧?”朱氏吓白了脸,回过神,又对着门外干嚎了起来,“作孽啊,钱家养出了个白眼狼,撺掇着婆家人打杀上门了,天啊,钱家命苦,生了个作孽的女儿。”
姜漪冷笑上前,“到底是谁在作孽,你们要是不服气我们现在就到镇衙里说理去,看里长是站在谁的那边。你们怕是没有听说过有人挨了一百大板子扔进牢里蹲几年的,还有发配到边疆打仗的……就你们天天上门讨钱恼羞成怒打人再加上造谣生事的罪名,少说也得打个五十大板再放牢里关上几个月。”
“你,你别以为你说什么我们就会相信,镇衙不是你姜家,你再怎么嚣张也管不到衙门。”听了姜漪的话,一家人也有些后怕了,孙氏支支吾吾的反驳。
姜漪看他们有被吓到,那就不用费太大的劲了,“我是管不到衙门,但衙门管的是王法,你们犯了事,衙门就得管一管。当然,今天你们要是按照三婶的意思去做,私下解决了,我们大家也就相当无事的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如果你们非要闹腾,今天就非要到里长那里讲讲公道了。”
说着姜漪就转身对陈浮生说:“里长今天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等会儿到镇上了语气要温和点,陈村长那事刚消停,要是再有人闹事,里长肯定不会轻饶了。”
姜漪这话是说给钱家人听的,陈浮生看着她,嗯了一声,很是配合。
“他爹,我们还要不要借银子了?这事要是闹到衙门口,钱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啊,”朱氏也害怕被打板子,但是让她不认了这个女儿绝对不行,钱氏现在就是钱家的摇钱树,断绝了关系,以后让他们还怎么理直气壮的找上门要银子?
钱顺反应过来,黑着脸怒道:“别以为凭你的几句话就能将我们吓着了,大人的事还论不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来掺和,让开,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和你们姜家没有任何关系,”说罢又重新拿了藤条出来抽向钱氏。
姜漪一抓老人手里的藤条,一扯,老人往前一个踉跄又差些跌倒。
姜漪反手就抽了回去,欲图过来打钱氏的钱青山被抽了一下,痛得叫了出来,“打人了,姜家来打人了。”
钱青山是钱贵盛的儿子,比姜漪还要大两岁,还没有娶上媳妇,就等着姜家借钱回来盖房子娶媳妇,就因为姜家不借,所以就记恨上了。
什么样的家人教出来的就是什么样,姜漪看到这人像泼妇一样叫了起来,有些想笑。
而她也确实是冷笑了出来,回头对村民道:“不知道有谁给请钱姓族长过来。”
听到请族长,朱氏的眼神一闪,忙道:“不用请族长,咱们的事咱们自己解决。”
“我去请族长过来,”钱氏一咬牙,扭身就冲了出去。
朱氏气得大叫:“回来,回来……你这个不孝女……这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姜漪和陈浮生往前一站,让钱家的人追不上去。
陈浮生的眼神一扫,钱家哪还敢动。
不会儿,钱姓的族长被钱氏领进了门,钱族长看到眼前这幕,也是气得不行,“又是你们家,钱顺,上回都说好了,怎么又闹了起来?”
钱顺没说话,钱青山就叫了起来,“族长,不是我们闹事,是姜家的人上门闹事。姜家仗着和镇衙的里长攀了关系跑家里来欺负我爷爷奶奶,还打人。”
族长皱眉,根本就不听孩子的话,看向钱顺,“钱顺你也一把年纪了,还想让我再说重话吗?上回你们闹的那点事我已经给解决了,这一回又因为什么?”
“钱族长,是钱家人到大满村借钱借不到就打我三婶,还扬言说要毁我们姜家的名声,我们今天才不得已上门解决,要是我们今天不来,明天整个镇子都是不利于我们姜家的流言蜚语了。钱族长是不相信,可以到别的村打听打听事情的始末。”
姜漪上来就先将话说了,免得让他们钱家再说出个一二三来。
“放屁,明明是我爹他们被你们打成了重伤,我们讨点医药费怎么了!”钱青山怒目而道。
钱族长冷着脸问钱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是这个女人……”钱青山还想要替家里狡辩。
钱族长显然不是个软和的,突然冷喝一声:“你闭嘴,钱顺你说。”
钱族长是个什么样的人钱顺很清楚,要是说了谎,族长肯定会加倍的给你一些苦头吃。
钱顺都已经这年纪了,还要站在大家的面前被钱族长质问,有些下不来台。
钱族长没有什么耐心,冷冷的道:“既然你没话辩解,就按你女儿的意愿来办,我来做主,你有没有异议。”
姜漪不禁有些意外的看向这位钱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