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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高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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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六月盛夏,酷暑,无雨,蝉鸣聒噪,高考的文科卷据说是史上最难的一卷,数学英语,无一幸免。

九号考完试的那天,夏澜莣回了一趟机构,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过道,稍微掩盖了她十分钟前收到短信的不安:报志愿结束的那天,我在北?的稀豆粉铺子等你。

没有具体的时间,看样子,他认定了等她一天。但她从接到短信的一刻,就决定好不去。她想逃,根本不知道去接受那些好,至于以后怎么办她也没想过。

走廊里有抱着书嚎叫?奔的,有哗啦哗啦撕试卷的,有叽叽喳喳议论去哪玩儿,去哪染指甲的,虽然相处短短三个月,多多少少还是有奋斗的同窗之谊的,毕竟抬头不?低头?的走过了高三这段最艰难的岁月。

“澜莣,澜莣!这儿~”这不刚进教授宿舍下铺的软妹冲过来就抱住她,哭唧唧地问,“我感觉像做梦一样,终于结束了是不是,真的终于结束了吗?”

澜莣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过头去,看?后排学习委员一脸狰狞的喜悦,手里捏着厚厚一沓子卷子站在桌子上,对着窗外咆哮了一声:“去死吧数学!!!”

“......”

她才知道原来学习委员也不是真的特别热爱学习的。学校里面就有旧书本卷子回收,澜莣这些书本什么的都没拿,回寝室里又收拾了一圈儿,二话没说就称斤卖了,她东?不多,来的时候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也够了。

她把桌面上的东?装好,上床又摸了一圈儿,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本子来。

她垂头坐在床边,不知道是不是牛皮纸的缘故,本子看着更?了,这本写满他字迹的草稿

纸,她不知道拿出来看了几次,在后面几?还零零散散的当成日记本胡乱的接着写。每天都被这么磨着,书?泛起了一点儿毛毛边儿。

她站起身来,走到寝室阳台外,站了好一会儿。

天空湛蓝,树影摇曳,?暖而轻,耳边是欢呼和哭泣。她深深呼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高考出成绩后,澜莣用了三天时间说服爸爸,放弃了报妈妈的学校,她一年半以来的执着,她的仅存的骄傲不容许被掺假,不容许别人对她的欣赏是来自于裙带关系。

最后她选了上海的A大,综合排名和妈妈的学校相差无几,专业方面稍差一点,和画画一个学校,不同专业,她已经很满足了。

月底回学校确认志愿,她约着画画故意避开了他们,“你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在校?口分开时,画画三步一回头的不放心道。

“嗯嗯,你去吧,晚上?。”澜莣对她摇了摇手,先回家整理东?,晚上约了画画去一直没去成的后街,庆祝顺利毕业。

往家里走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的想,三个月没?了,这应该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久的一次。或许以后更?。

等到了单元??口她又后悔了,转身往北?的铺子去,一路止不住的心慌,他没有打电话,他会不会在等。

刚到北?画画就打来电话,“喂?你到了吗?”“嗯。”

“我听说伦弈愎是超六十分报了?行。班主任嘴都说破了·····”

“嗯。”澜莣躲在写着安静的牌子的后面,看?了他。几个月不?,他瘦了很多,轮廓棱?分明,嘴唇抿着,线条冷,从下往上看睫毛低低

覆盖下来,穿着白色的体恤,安安静静地坐在午后的小摊的红伞下面。整个人的气质沉了不少。

她脑子有几秒钟的空白。有些恍惚,总感觉这还是个梦,下一秒她就会被闹钟叫醒,然后起床上早自习,背课文。

还是报了?行专业啊,就因为她一句《萨利机?》吗?还是因为她的梦想在京都?画画说要是她叫恪爷去摘星星恪爷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去的。啪嗒,鼻头一酸,眼泪滚掉在了泥土里消失不?。

澜莣悄悄找了个石阶躲着,两个人就这样相对而做,在倦懒的空气里耗到了?昏,他真的一动没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也跟着慌,到底是什么值得这样他这样,到底也会失去的吧。

她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朝他走了过去。

两人距离拉近,伦弈恪已经看?了她,漆黑的眼睛,眼神很沉,“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他声音有些哑。

“怎么会。”澜莣笑的无懈可击,看不出一丝情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下一秒他们就能回到原来,这只不过是一次赌气。

“学校报好了吗?开学一起走?”伦弈愫和着气氛,理所当然的以为,她肯定选的是妈妈的学校,那毕竟了她一年多以来最大的梦想。

她闻言,忽的笑了,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了,伦弈恪,我不去京都了。”

“什么意思?”伦弈恪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我报了上海,A大。”澜莣微微偏开了头,今

天的夕阳格外刺眼。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是没再说话。隔了很久他才开口,平静的可怕,像是隐忍着极大的怒

气,“就因为初事的事情?可是考过复试的是你自己啊!”

“我知道。伦弈恪,我不想这样,从城北到打架到专业到京都到所有所有,我都不想这样。”澜莣视线从远方收回,看着他的眼睛,说的坚决。

“这样,哪样啊?夏澜莣!你到底懂不懂?”伦弈戕铁不成钢的盯着她的眼睛,加??了语气,“还是你根本没信任过我?”

“对,伦弈恪。我只信任我自己。”澜莣死死的抠着自己的手心,应该破皮了,很疼,欠他的太多了,她不能,总会有更好的遇?,她不值得。

伦弈恪听完只是死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不忍,一丝抱歉,一丝违心,一丝被迫,一丝不舍,哪怕是一丝的生气。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是平静,吸人的平静。

他不忍心再看,笑着转开了头,用力的拿起桌上的玻璃水杯砸在了地上,地上很快就蔓延开来一滩水渍,他拿起包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直到看着他的背影进了北?,澜莣绷着的脸,提着的情绪才整个都松了下来,完了,真的完了,他是个多么骄傲的人,追着她这么久,应该也累了。

她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夕阳在分秒间也成了下去。

“莣莣?”老板娘听到这不小的动静才从后厨出来,“怎么了?和伦弈恪吵架了?”他们在这儿吃了三年的东?,中间的那点小情愫,老板娘早就看了个透。

夏澜莣什么也不说,只把头埋在手心里,一个劲儿的摇头。

“傻姑娘,其实有的东?,他付出了,就根本没想让你还过····”

老板娘说完就虚抱着她,陪着她缓了好一阵儿,“这是她让我藏在冰粉盘子底下的。”临走前,老板娘才把一条项链递给她,是一朵纯银色的向日葵。

她捏着项链走出去一段,又折头回来,用力的抱住了老板娘,从妈妈带她来,到如今,再到以后她应该不会再来了,“谢谢,您顾好身体。”

“好孩子,离家远,别闷着自己。”老板娘轻轻把她散落下来地头发别到了耳后,眼?着眼睛里好不容易眼里光了,也爱笑了,这下可倒好又没生气了。

澜莣到便利店买了不少酒,没去后街,就坐在校园后?等画画。

“别问我,我什么时候都不想说,也不想听。”澜莣在画画开口前就及时制止了她,眼睛里淡淡蒙上了一层湿润,声音也哑了。

“不问!不就是个人吗?失去一棵树还有一整片森林!想想我们的新生活,干!”

两个女孩借着路灯,胡乱邹着,又哭又笑,全然松懈下来,脚边七七八八的瓶子,喝的晕乎乎的。

“没错!呵呵呵呵,新生活”澜莣也来劲儿了,眯着眼,把酒杯抬过了头顶。

“陪我干了这杯!”画画傻兮兮的喊着。

“干!”澜莣也拿起酒杯,陪她饮尽。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散了头发,她抬手去??新扎的时候,轻轻打个呵欠,掩了掩唇,手顺势再往眼?一抹,把那一粒不经意窜出来的酸涩眼泪给抹掉了。

不着痕迹。

最后还是画画打?把她送到楼下,进单元?的时候,她拿出一路攥在手里的小向日葵来看,银色的边?在声控灯下面熠熠发光。

忽的声控灯灭了,看不?了,她又喊亮,再灭,她又喊,再灭,她又喊,就像是要通过那颗小向日葵看?什么一样,反反复复几次嗓子都哑了。

到最后声控灯怎么都不亮了,突然就坏了。任她怎么拍掌,跺脚,喊叫都不亮。

她彻底看不?了,看不?向日葵了。她急急忙忙的冲出单元楼,到了路灯下面。

向日葵再次出现了,她摸着摸着突然不知所措的蹲在原地,放声大哭。

“其实这里一半装着梦想,一半装着你。”伦弈恪圣诞节那天,喝的迷迷糊糊时,指着心口的位置,凑在她耳边说的。

在兵荒?乱的岁月里,我亲手击碎了那半个我。虚伪,胆小,怯弱,自卑的我将以何种可憎面目再?你。

走出这儿,就各自安好了,从今以后,恪爷没有汪汪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夜色被分割成很多块。很多年后被人问起十八岁。她沉思了很久很久。

高三啊。

不知道怎么样面对的三个月,还是咬牙过去了。

放弃了执着很久的梦想。那些曾经并肩同行的身影渐渐远去,海城清冷的早晨,雾气蒙蒙的河岸,楼顶的天文台和??猫;京都的第一场雪,小巷的烤冷面,海边的糖葫芦,傍晚六七点的灯火,吹的人头皮发麻的?,凌晨和朋友喝的酩酊大醉蹲在路边哭,还有那天他在欢乐谷说游乐园的烟火一生只能和一个人看。

也放弃了年少深爱的人。起初足够疯。钝痛不止,日夜颠倒精神萎靡。别人的安慰是有用的,但时间无法治愈。想要开始好好生活,却不经意就遇到和他相关的细枝末节。小事情凌迟,掉进一个又一个清醒的隐痛。

幸好离开了。到了新的城市,到新的校园。夏澜莣做到了,就像壁?断尾。抛弃了那部分记忆,也抛弃了一部分自己。

不要和我对峙了。我没看过那些电影,我没走过那些城市,我的人生,似乎没有18岁。

这段采访在微博上红火了很久,那些曾经的伤痛,看哭了不少懵懂?春初尝情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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