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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真的要忙死了,天天搁这儿给团队擦屁股……”
“外国那帮议员说话又他妈跟放屁一样,想一出是一出。”
“好事坏事市场都他妈得震荡,动不动就恐慌,我真纳了闷了这些人是三岁孝儿吗一点承受力都没有?没有一天消停时候。”
贺涵的消息嗡嗡传来。即使不发语音,她也会通过在发来的文字里精准插入语气助词来让我切实感受到她的情绪。
但她当然不会只是抒发愤怒。
“所以我没法送你过去了。”
我都能想象出她发这条时候一脸的失落样,还要背过她手下带的那帮新人,以免让他们认为是哪个重仓盘崩了——其实贺涵面对崩盘的时候只会骂得更狠。
“这不还有辛悦陪着吗?再说宋阿姨都亲自来接了。没事儿,就一点行李。又不是见不到了,还在一个城市呢,地铁也就一个来小时。”
“别提辛悦了,她自个儿不让人照顾就不错了……你那个宋阿姨听着还靠点谱。嗨,有钱总是靠谱的。”
辛悦在副驾没有一丝动静,我探头往前看的时候,傅城在后视镜里冲我笑了一下:“她睡着了。”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加上刚刚吃得够饱,确实让人困倦。连我这个刚起床的都有些睡意——也得益于傅城车开得够稳,如果主副驾调换一下,保准整车人都能精神百倍,还会顺便考虑起自己的意外险到底买得够不够。
但宋阿姨即使在这种时候也身正背直地坐着,头发一丝不乱,侧头看向车窗外,似乎在沉思什么。相比之下,已经完全与后座融为一体的我简直是条瘫狗。
我立刻坐正起来。
临下车前,贺涵发来了最后一句话。
“虽然看起来没有跟爱豆住一起的可能了,但景衡苑也还不错,跟宋阿姨好好处,早晚有新的小鲜肉……总之,欢迎入住燕平。”
难得这么长的话里没有一个语气助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胃又抽搐起来。
“阿冉?”宋阿姨轻轻唤我,“下车啦。”
“哦哦哦,好好,下车了。”我回过神,开了车门,绕到后备箱。傅城已经搬了两箱衣服往前走了,辛悦拖着我的行李箱紧随其后;我把剩下的包拿起来,挂到肩上,刚一迈步,胃的疼痛感就更剧烈起来,拉扯着我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宋阿姨急忙赶过来扶着,看见我捂着肚子,“胃疼吗?中午吃坏了?”
我摆摆手:“没有没有,老毛病了。”
那么贵的午餐怎么可能坏了!要坏也是我坏了!
宋阿姨又想了想:“生理期吗?”
我哭笑不得:“不是,就是胃疼,一会吃个布洛芬就好。”
宋阿姨一手接过我的包,一手扶着我往前走。出乎意料的,宋阿姨的力量很大,肌肉把今天的套装线条都撑了起来,即使我差不多半个人挂在了她身上,脚步也毫不虚浮,简直又美又飒。
“哇……”我不自觉感叹出声,“阿姨好强!”
“不比男朋友差吧?”宋阿姨打趣道。
“比男朋友可厉害多了!男朋友哪有这么优秀的!”我发自肺腑。
“脸都疼白了还这么皮。”宋阿姨好笑道,“男朋友还是有别的用处的,赶明儿就给你找一个。”
“我不,我有阿姨就够了。他们都没你好看。”
“那就找个跟我一样好看的。”宋阿姨笑着。
前头走着的两位这会可算是发现我掉队了,辛悦把行李箱一扔,啪啪跑过来。
“冉冉你怎么啦!天哪。”她跑到另一边扶着。
“我胃不太……诶,现在好像好些了。”我揉了揉肚子,已经没那么疼了。兴许是刚刚和宋阿姨插科打诨,转移了注意力。
宋阿姨确认了我可以独立行走之后,把我交给辛悦,自个儿去前面拖起行李箱,先行一步去开门。
“你有没有觉得宋阿姨特别帅?”我看着走路带风的宋阿姨,不禁问道。
“宋阿姨确实很漂亮,长得也年轻。”辛悦完全没有get到我的点,“你走慢点,咋回事啊胃就不舒服了?让你少熬夜吧……”
也幸亏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不然在进入偌大开阔又充满着现代气息的一楼大厅时,辛悦一定会尖叫出声——即使她能够克制自己,也只能尖叫得小点声。
而现在,直到进入电梯,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艺术展厅。”她小声地说道,“就像是没有挂画的艺术展厅!”
“事实上它挂着画。”我也小声地回答她。
我们径直进入了阁楼。
我相信辛悦的心情像是第一次进入宋阿姨家的我,她已经完全忘却了我的存在,只松松地挽着我,目瞪口呆。
其实阁楼并不像楼下那样令人神往,但确实也很大;它比楼下的气息更让人冷静。如果楼下是软玉温香,阁楼就清冷得有些不近人情。
但不知为何,这里反而更让我感到安心。
显然宋阿姨已经找人清理过一遍了,家具上的防尘罩也刚刚摘下,空气里有着淡淡清新剂的味道。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宋阿姨温柔说道,“欢迎阿冉回家。”
这么温馨的一句话,却仿佛在空气里炸开了一个只有我能听见的高频音波炸弹。
我开始怀疑这两个字是不是一个奇特的开关,让刚刚才平复下来的胃又开始剧烈疼痛,痛得我几乎恍惚起来。
——你有想去的城市吗?
——去旅游?
——就是,住在那里。
——以前想过,去申浦,或者燕平。
——还是写作吗?
——是。许多年前就想着,在闹市高层租一间很小的房子,白天拉紧窗帘睡觉,屋子里透不进一丝阳光;晚上起床再拉开,整个城市的灯火都倒映进来。随便吃点东西,然后码字,不开灯,只有电脑屏幕的蓝光,偶尔还有点燃的烟。凌晨下去透气,在街角看着三三两两的车辆,酒馆客人嬉笑怒骂,烧烤摊上烟火缭绕,喝醉的姑娘撞开我,又哭又笑……没有人看见我,也没有人认识我。
——好孤独哦。小马叹息道,怎么没有我呀?
——所以啊,现在有了你,就不去了。在琴岛也很好。
——嗯!那里房价实在是不友好,感觉一点都不欢迎我们……
连续性的通宵看来确实对记忆有不小的损伤。记起这段对话之后,我终于恍然大悟。
唯一的问题是,我以为关于小马的问题只有在夜里才会阴魂不散;现在可是亮堂堂的大白天,这么折腾我,实在是让人生气。
谁说燕平不欢迎老娘?老娘现在就站在燕平最贵的房子里。
但事实上我知道我只是在赌气。
我还是很怀念他。
不分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