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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成为我的祭品,你可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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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水羽眼光瞬间如淬出毒一般,射向狸奴。

狸奴面上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眼中却也闪过一道寒光,心道这盛三公子倒是将养了好一身的戾气,若不是自己有鬼侍纹里蕴藏的公子的贵气加持,怕是早被他的畏惧之力震慑伤身了。

两人对视片刻,盛水羽终是收回目光,他愤然地甩了甩手,脸上一副吞入了苍蝇般难受的表情。

跟那个人抢,他怎么可能抢得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作罢。

前方上首处的襄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突然放下茶杯,缓缓起身,众人的视线立刻都汇聚到他身上。

襄玉迈步朝阿稻走去。

待襄玉走近,阿稻恭敬跪地叩首:“谢公子此前赐予奴一庇佑之福,奴一直未能当面道谢,惶恐不安至今,得幸今日再承公子救命之恩,奴感激不尽,愿为公子鞍前马后,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阿稻一席话说得既有分寸,又妥帖十足,故意泄露自己与襄玉此前已结下主奴缘分,还昭示自己决心跟随襄玉的意愿。

顺便,借着襄玉的名,甩了盛水羽一个脸子,让他吃个哑巴亏,再气再怒也不能多言。

果不其然,盛水羽此时气得已面色铁青。

襄玉嘴角勾起一道若有似无的笑,阿稻的这些小伎俩显然他也看出来了,他的视线从一旁盛水羽瞬变的面色上淡淡扫过,最后停在阿稻身上。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祭主,等时机成熟之时,你便以身祭阵,助我襄族解除世咒。”襄玉一惯的慵懒尾音,轻扫过阿稻心间,有些发痒。

襄玉的一言惊起四座,贵人们个个皆如被雷劈中一般,呆呆地看着襄玉和阿稻二人。

等等……祭主?以身祭阵?

阿稻脑子一嗡,一时反应不过来。

襄玉半晌等不到阿稻的回应,便懒懒地用眼尾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木讷,整个人如同神游一般,俨然正在发愣。

襄玉眼中晕开一层捉摸不透的思虑之色,略一沉思,又开口道:“成为我的祭品,你可甘愿?”

此话一出,珞元之、大皇子、盛水羽等人,皆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俨然一副怀疑自己听错了的神情。

对襄玉略有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生来便是这胤安最尊贵之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管门阀世家还是皇亲国戚,在他眼中皆若蝼蚁,他何时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而此时此刻,尊贵如斯的玉公子竟主动去询问别人的意愿,更何况这个“别人”竟不过是一只低贱卑微的野鬼,这叫他们如何能不震惊!

阿稻却不知这其中蹊跷,她不解地瞟了一眼珞元之等人脸上的古怪神情,想了想,直言回问襄玉道:“敢问公子,您为何选择奴?”

襄玉目光掠过阿稻卑微伏地的单薄身形,淡淡回道:“我襄氏一族,世代背负世咒,你的体内,继承了世咒的施咒者始祖厉鬼之血。”

此话一出,惊起的惊涛骇浪更甚。

大皇子等人脸上的震色还未褪尽,因此话又复起。

盛水羽正因刚到嘴的鸭子飞了而暗自懊恼,此时一听那只“鸭子”竟还如此稀奇,更是一脸悔恨不已,直气自己未赶在襄玉之前把那鬼苗收了。

倒是珞元之,比起其他人,稍稍要镇定得多,显然眼前发生之事,在襄玉出现之时,他便多少已猜到几分。

世咒的施咒者“始祖厉鬼”,乃是集天地精华孕育而生的世间第一个厉鬼,降生于2600多年前,是万鬼之首。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提出要带领鬼界颠覆“人尊鬼卑”规则的鬼怪。

在更遥远的上古时期,人、鬼本是平等共存,直到人类仓颉造字,人掌握了文明,人因学会使用字,而让自身人气附着上了“畏惧之力”。自此,鬼被烙上了与生俱来畏惧人类的宿命,天地间的规则被改写为“人尊鬼卑”。

始祖厉鬼的法力尤为强大,为了降服住它,仓颉的后人,也就是如今的襄氏一族的族人们,在族中一处山间别院“篱斋”内暗中埋伏千人,引始祖厉鬼独身前来,驱动“万字阵”。

始祖厉鬼在与襄氏一族混战过程中,误吞了收藏于篱斋之中、襄氏族人的祖先仓颉所造的世间第一个字“世”所用的木竹,从而消除其体内因字而对人类产生的畏惧,变得不再怕人,也无师自通开创新的法术“驭字之术”。

当时在场的千名襄氏族人拼尽全力封住始祖厉鬼体内的“世”字字灵,待将始祖厉鬼困缚于“万字阵”后,此千人集字所赋予的畏惧之力于一体,化成一把字剑,将始祖厉鬼斩于其下。

始祖厉鬼临死前,内心的强烈意念催动了体内刚被暂时封住的“世”字字灵,化灵为咒,给襄族种下了世咒。

所谓世咒,其关键之处在于“世”,世者,即生生世世,世世代代,便是襄族后世每代嫡出一脉,都要背负不同的未知诅咒。

这段数千年前的陈年旧事,被记录在慑鬼院记录万鬼的书册《鬼搜笔录》之中,胤安无人不知。

任何咒术,要想破除,必须以施咒者的骨血为祭品来祭阵,而继承了始祖之血的阿稻自然是破除襄族世咒的祭品最适合不二人选。

难怪它跟六百年前同是继承了始祖厉鬼之血的厉鬼月篱一样,丝毫不怕人,还能用驭字之术,原来如此……

珞元之思之而有所悟。

襄玉目光从还呆愣着的阿稻身上收回,一拂衣袖,转身便朝门外走去,一群幕僚迎上去,簇拥着襄玉朝门外走去。

身后仍然跪着的阿稻突然再次发问:“公子,成为您的祭品,您可会永远庇佑奴?”

襄玉正在前行的脚步缓缓停下,清冷幽雅中带着漫不经心的声音再次响起:“永远恐怕不行,不过……”他顿了顿,微侧了侧身,又道,“在你被我送上祭台之前,可得我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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