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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韬面色一黯,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之色。
寒棠梨突然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寒韬身旁,她朝上首处的襄玉盈盈一拜,面露愧色道:“请公子勿怪我爹爹,我爹爹此番正如珞二公子所言,确是想向公子求取您祭品的几滴始祖之血,只因我爹爹的一名鬼侍近日身体虚乏,请了无数药师都束手无策,那鬼侍极为忠心,我爹爹不忍,心急之下这才求到公子跟前。”
“公子身份尊贵,我等自知今日所求实是冒犯了公子,但还请公子念在我爹爹带领寒氏一族为襄族多年鞠躬尽瘁的情分上,勿因一滴野鬼之血,迁怒于我爹爹。”
寒棠梨言辞恳切,音色婉约轻娆,眉头一蹙一展间,浮香阵阵,好生娇柔惹人怜。
只是如此一娇柔美人,说起话来,却毫不含糊,柔中带锐。
寒棠梨面上一直在自我讨伐纠错,求襄玉饶恕,实则是在暗示襄玉,寒族数百年来一直对襄族忠心耿耿,追随襄族忠心不二,此刻不过是想求一滴血而已,况且这滴血还是来自为为人类唾弃不屑的一下贱野鬼之身,若是襄玉给了还好,若是不给,那岂不是要凉了所有追随襄族的氏族们的心了。
寒氏一族为救忠心鬼侍,都能顶着开罪襄玉和襄氏一族的风险到公子跟前求血,那对待忠心追随襄族的寒族,襄族又当如何应对?
寒族不光在襄族一派中,更是在整个胤安中,除襄族以外最尊贵的氏族,也是除鸾族以外跟随襄族最久的氏族,尊贵至斯的氏族的一个小小要求,襄族若都无法应允,那些比寒族势微的氏族恐怕便会生出以彼度己的心思,担忧自身处境,尤其是如今以襄、皇两族为首的两大氏族派系争斗日渐激烈,若有朝一日,到了成王败寇大局将定之时,襄族是否真的会给他们提供足以保全根基的庇佑,这些氏族不得不去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倒也勉强配得上她那胤安第一贵女的美称。
珞子安抬头,深深地看了寒棠梨一眼。
一声瓷器坠地碎裂的清脆声突然在此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目光都聚集在寒族所在位置第三排的一屏风处。
人未见,声先至:“小女失礼,惊扰了各位贵人!”声音娓娓动听,宛转悠扬,如涓涓细流般,莫名的安抚人心。
一名身影婀娜的娇女在屏风后起身,缓步走了出来。
女子一身胭脂色罗衫,身材丰盈,腰若拂柳,一点朱唇,肌肤胜雪,面若桃花,眉眼间媚色天成,一双美目含妩带情,波光闪闪,美艳得不可方物。
她向众人行来时,步步生媚,身姿妖娆,风韵十足。
没想到世间竟还有生得一副如此勾人媚相的女子,阿稻不禁心叹道,若自己是个男人,定也会被这女子摄去心魂。
阿稻不禁看向四下,果然周围的大部分贵人们,不论男女,此时已个个都被勾去了魂魄般,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
阿稻想起暖床鬼香寒,她也生得妩媚,可比起眼前这个举手抬足、一颦一笑之间都媚态横生的贵女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香寒妩媚显于皮相之间,且稍显脂粉气,而寒玉的妩媚却是融进骨血里的。
女子走近众人,朝上座未曾看她一眼的襄玉恭敬地拜了拜,然后走到寒韬和寒棠梨跟前,分别一拜,然后对寒棠梨道:“堂姐,玉儿方才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若打扰到了你说话,还请见谅。”
寒棠梨带着端庄优雅的笑容,毫不在意道:“怎么会。”
寒玉冲她笑笑,然后轻撩起袖口,将掩在其下的一只手缓缓露出。
皓腕凝霜,纤纤玉手,只是玉手上的一根手指头上的那一抹殷红,此时着实醒目。
寒棠梨面上一愣。
“玉儿方才手被那茶盏的碎片不小心划伤了,都说人类的血对鬼怪的法力、体力皆有助益功效,不知大伯父的鬼侍今日可在此处,玉儿虽贵气不浓,但这手上流出来的血多少还是能让它的病情稍加缓和。”
寒韬脸色顿时沉下来,呵斥道:“你堂堂寒族嫡小姐,身份尊贵,怎么能喂血给低贱的鬼怪,这成何体统,别在这丢人现眼,还不快退下!”
“大伯父勿恼,玉儿也不过是想为大伯父分忧罢了,还请大伯父成全玉儿对您的孝心。”
寒玉说完,勾唇淡淡一笑。
这一笑,媚气天成,厅内瞬生无数芳华。
寒玉又道:“玉儿也深知尊卑之别,按大伯父方才所言,玉儿的身份,自是不能以血喂您的鬼侍,但公子的祭品却可以,是不是因为祭品比您的鬼侍要更低贱,若非如此,那鬼侍如何能吸祭品之血?”
寒韬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寒玉似是没了看到一般,继续道:“玉儿不才,以己之鄙见,大伯父似是弄错了,那祭品虽曾为野鬼,可如今公子已成为它的主人,而您却是鬼侍的主人,若祭品比您的鬼侍更低贱,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公子与您相比,身份也……”
女主说到此处,恰巧噤了声,但未说全的话,众人却都明白。
胤安贵人豢养鬼侍者些许,这些鬼侍的身份尊卑与自己的主人牢牢相关,主人越尊贵,鬼侍相较于其他鬼侍便越尊贵。
此时寒玉的这一番合理推论,明显是在间接指出,寒韬想以祭品之血喂自己的鬼侍,实则是已僭越了尊卑之序,对襄玉不恭不敬,以下犯上。
厅内一片安静。
仰靠在上首榻上的襄玉缓缓抬起头,淡淡地朝下首处刚才说话的女子看了一眼。
她的眉眼此刻染上一层敏慧沉稳之气,原本妩媚动人的面目,显得越发夺目。
寒韬背心一凉,眼中一道寒光射向寒玉,跟着就扑通一声跪倒在襄玉跟前:“公子明鉴,下官替鬼侍求血,并非有意想要冒犯公子,求公子饶恕下官的失礼!”
厅内越发沉寂,众人屏佐吸,不敢发出丝毫响声。
襄玉端起几上的一樽美酒,微微晃动杯盏,视线看也不看寒韬,莹莹闪动的深眸之中,笼着烟云,意味不明。
须臾后,他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朝寒韬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寒韬再是一拜:“多谢公子!”
大家这才略微放松地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