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阮文渊在男子耳畔一阵交代后,便领命而去。
大厅之中,突然静谧了下来,连阮翼都停止了哀嚎,静静的站到了一边;二夫人昏死在一旁,大夫人三夫人瑟瑟的发着抖;
另两个年纪稍轻的男子则是望着阮红俏,满脸惶恐,不敢作声;
阮鸣望着阮文渊,心里在揣度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而阮文渊,一双狭长的眼睛精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看着阮红俏,稳坐堂上的他,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
呵,真不愧为大司马!阮红俏与阮文渊对视着,此刻,她才得闲好好的打量他一番。
国字脸,丹凤眼,鼻梁挺拔,微蹙着眉,只是须发皆已花白,岁月的痕迹已经毫不留情的深深镌刻在他一张老脸上,不过不难看出,年轻时定也是个美男子。
只是,与我何干?他除了在娘亲的身上播下种子,给了我一条生命以外,何曾在我的成长中有过一丝一毫的驻足?
阮红俏一声冷哼,打破了宁静。众人看着摇曳的烛光耀在她白皙且冷得发寒的小脸上,卡白卡白的,再配上她一身银白的袍子,那样子,犹如从地狱来的勾魂使者——白无常!
这孩子莫不该就是阎王派来索命的吧?
三夫人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次,这孩子才满月,自己坏心的掐了她屁股一下,换来她的冷瞪,当时大夫人还不相信,此刻怕是后悔当时没除掉她吧?
摇了摇头,不敢再看。心里祈望着如二夫人那般昏厥过去该多好。
魏芸娘终是被带了上来,其他倒没什么,只是发髻和衣衫有些凌乱,想来是阮文渊的人去竹苑带她时,她不愿意,而弄成这副样子的。
魏芸娘一眼便瞧见厅上的阮红俏,挣脱男子的束缚,还没靠近,眼泪就哗啦哗啦流了出来。
男子几不可见的对阮文渊点了点头,阮文渊才眉头舒展的安坐好。
“傻孩子,你自个怎么不逃走啊?怎么不逃走啊……”搂着阮红俏,魏芸娘已是泣不成声。
阮红俏眸子瞬间温和了下来,抚着魏芸娘的背,温柔的说:“娘亲,这世上,只有你真心待宁儿而已,宁儿一个人浪迹天涯好孤单、好可怜呢。”
“傻孩子,真是我的傻孩子……”
“放心好了,宁儿现在正大光明的带娘亲离开司马府,离开这不值得留恋的地方。”
阮红俏说着,以袖拭去魏芸娘满面泪水,调侃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宁儿的袍袖都湿透了。你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啊?”
魏芸娘看着阮红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胡乱抹了把脸,终是破涕为笑。
见魏芸娘情绪稳定了下来,阮红俏转头便换了副冰冷的面孔,目视着阮文渊道:
“阮文渊,你听好了,现在,魏芸娘把你休了,从此以后,她再不是你的妾,我们母女俩同司马府,再无瓜葛。”
休夫?听着这闻所未闻的事,众人莫不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阮红俏不再与他们多纠缠,搀着魏芸娘就出了大厅。
“哼,你再怎么不愿意,身上流的也是我阮文渊的血,要想真正脱离阮家,除非你死了。”
阮文渊低哼着起身走到门口,“把我的弓拿来。”
院外护卫赶忙将弓奉上。
阮文渊拿着弓,穿过中庭,看见那对相携走在大院的母女,毫无留情的张弓搭箭。但见飞羽直朝阮红俏的背心射去。
魏芸娘知道阮文渊不会轻易的放自己离开的,因为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无比讽刺的事情,或许,他根本就不愿她们母女留在这世上。
是以,魏芸娘留了个心眼,警惕着一切动静。
待听见“嗖”的声响时,嘴角沁起一抹苦笑的同时,猛地转身,挡在了阮红俏的身后。
利箭直逼魏芸娘的心脏,发出穿透皮肤的“噗——”的闷声。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阮红俏扶住魏芸娘摇摇欲坠的身体,呆呆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魏芸娘手捂着心口,殷红的血汩汩的从指缝流出。苍白的脸上,是掩不住的痛楚。
“宁儿……好好活……着……”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却是再也开不了口了。
“娘亲——”
阮红俏发出撕心裂肺的巨吼,那声音,犹如十八层地狱修罗的嘶吼,邪魅而凄楚,响切在司马府上空,久久的回荡。
阮红俏放平魏芸娘的尸体,缓缓站起身,但见她双目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散发出刺骨的冰寒,一步步坚定的朝阮文渊逼去,那样子,真正与索命小鬼无二。
突然之间,从暗处蹿出百十个护卫个个手握大刀,挡在了阮文渊的前面。
跟出来的阮家的几个没受伤的儿子战战兢兢的望了阮红俏一眼,扯着阮文渊劝道:“爹,快退下了,这里交给护卫吧。”
“你们给我让开,她今日不死,他日必是我阮文渊的绊脚石!”
阮文渊早已下定决心将阮红俏除去,哪里肯退下?推开牵着他袍袖的儿子,再次张弓搭箭,射向阮红俏。
阮红俏并没有躲,弓箭稍稍偏过心脉,穿过她纤薄的身体,鲜血四溅,强劲的力道让她微微退了一小步,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阮红俏稳住身体,袖中匕首滑落出来,稳稳的接左,她甩开匕首的盒鞘,一下削断身上羽箭,依旧一步步向阮文渊逼近,薄唇发出清泠的声音:“阮文渊,这一箭我领受了,就当我还了你造命之恩。你且记住了,今日我如若有幸不死,五年,最多五年之后,我定要让阮家一步步瓦解,我要用阮家人的血来慰籍娘亲的在天之灵!”
“魔鬼,真是魔鬼!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阮文渊再不如刚才那般镇定,颤巍巍的在几个儿子的搀扶下,向身后的的屋子退去。
“杀!”护卫头领一声令下,欺着阮红俏身受重伤,身先士卒的挥着大刀朝她砍去。
阮红俏手上匕首一挡,但见那护卫手上大刀顿时断为两截,稍一愣神,阮红俏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首刺进他的心脏,末了还不忘将刃锋在他身体中一划拉,那护卫想不死都难。
这一招是阮红俏过去在组织中惯用的伎俩,为的就是减低对方在受伤后存活的几率。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这种小伎俩无疑是最该具备的。
其他护卫见头领两招便毙命,却也并未想着要逃走,而是一窝蜂的向阮红俏袭来。
他们打定主意,阮红俏身受重伤,迟早会流血过多而亡,这么多人,拖也能拖死她。
若在平时,阮红俏是不会将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的,只是现在,自己若要活命,必定得全力以赴。
是以一把匕首在手,舞得虎虎生风。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在她身上完全无用。
只见她招式奇异,杀伐果决,不多时便刺死了二三十人。只是她的后背也挨了重重的一刀,血流如注。
头上簪子也在混战时被砍断,如瀑青丝霎时披泄下来,有的附在后背,与鲜血凝在一起。
血,越流越多,渐渐的,身体有些不支,还是强打精神,再次刺倒了十多人。
呵,就要死了么?难得老天爷可怜我,再获重生,却是让我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之痛啊!
娘亲,宁儿就来陪你了,不过,宁儿定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战到生命枯竭。
此时的她,犹如一只泣血凤凰,似乎在等着涅盘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