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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华有些失望,但却不愿这么放弃,她坚信江婉玉就在附近。
“好吧!主子小心些!”
黑暗中锦画看不到江婉华的表情,只得提醒她。
两人继续摸索前进。
突然锦画被一件长长的东西绊到,紧接着传来一阵淙淙声。
“是七弦琴!”江婉华耳朵竖了起,很轻易分辩出,想起刚才的琴声,江婉华不由大呼起。
“玉儿就在这附近!我们好好找找!”
江婉华见看不见什么,干脆猫着腰在地上摸找起。
黑布隆冬中,江婉华在地上摸到一只纤细的小腿,那小腿温温的,上面绑着面一样的东西,江婉华一攥上,那腿便跟着不安地动了动。
江婉华的心扑通直跳,这是条腿或是条手臂,只是有如此纤细的腿或手臂绝不是锦画。
江婉华眸光一闪,努力翕动着嘴,唤道:“玉儿是你吗?”
黑暗中没有人回答,只隐隐听见抽泣的声响。
江婉华壮大胆子,顺着那腿或手臂,继续往上摸找。直到摸到一把长长的头发,一股熟悉的味道涌起,她兴奋地呼起:“玉儿!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话毕,江婉华将手中的人紧紧箍在怀里。
江婉玉在江婉华怀中瑟了瑟,仰而抽泣道:“姐姐你不该来这的!”
“玉儿你快告诉姐姐,是谁将你关在这种鬼地方的?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江婉华搂紧着怀中的江婉玉,手抚着江婉玉的背脊安慰着。
江婉玉那突露在外的脊椎骨,让江婉华一阵惊怔,继而一把执起江婉玉的手道:“这种地方不是人呆的,咱们还是先离开这!”
江婉玉不语,将身子往一边侧了侧,对江婉华生起一股生疏。
“玉儿这是做什么,姐姐是来带你出去的!”
“姐姐你走吧!我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何苦还要让姐姐为难!”
江婉玉酸酸说起,满腔的怨恨让她心绪崩溃。
“说什么呢!无论如何,姐姐绝不会再抛下玉儿!”江婉华蹙定地道。
接着朝锦画唤道:“画儿,快过来帮本宫将玉儿带出这里!”
此时的锦画依然在黑暗中摸索着,她这会已摸至到暗室另一角,见江婉华在唤自己,赶紧回道:“是主子!”
锦画很快又摸了回来,与江婉华一起各扶起江婉玉的一只手臂,就要朝出口步去。
“啊!”江婉玉痛苦不堪地惊唤起。
“怎么了?”江婉华不明所以地问道。
“主子,二小姐的脚筋已被挑断,站不起来了!”锦画弱弱说道。
“怎么会这样?她们简直不是人呐!玉儿不怕,姐姐背你!”
江婉华说着就要弯腰去背江婉玉。锦画见状赶紧抢前一步道:“奴婢身子骨强些,还是让奴婢来吧!”
江婉华自知自己的体质,怕是没背江婉玉走出两步便会倒底,自己摔了倒不要紧,就是怕摔伤了江婉玉,她比摔了自己还要心痛,只得哽咽着点点头,“有劳画儿!”
锦画幽幽一笑,弯腰将江婉玉背起。
江婉玉那轻如鸿羽的体重,着实让锦画吓了一跳。
这江二小姐的体重怎会这么轻,似乎比不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锦画拿沐琉璃的体重与江婉玉相比起。
三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许久后,才看到星点的亮光浮现。
江婉华心中大喜,含笑道:“玉儿再坚持会!咱们就能出去了!”
江婉玉点点头,将脸紧贴在锦画的背上,想要掩藏什么。
光点渐渐变大,视线跟着也变得清晰。
江婉华自然少不得要看看江婉玉,然而眼前的情景,让她目瞪口呆,心痛如万蚁在噬咬。
江婉玉瘦削干瘪的身子,几乎瞧不出身形,只留空荡的衣裙包裹在身。若非有两只小腿被锦画攥在腰际处,像极了一件连身衣物,披挂在锦画身上一般。
江婉玉成了标准的纸片人,轻得看不见,摸不着。
一身破旧不堪的长裙,更让江婉华悲泣难抑。这哪是什么衣裙,不过是比要饭的要少二个洞罢了,刚好能蔽体。那衣裙上面,凝布着大小不一的血渍,一股浓浓的腥嗅味发出,特别是脚腕处伤口还在隐隐流血不止,显然那脚腕处的伤口,刚割伤不久。
江婉华的泪水已决堤,她发誓,绝不会放过那个珠儿。
“画儿等下!”江婉华将锦画唤了住。
“刺啦”一声从里衣撕下两块碎布,小心翼翼地在江婉玉的脚腕处包扎起。
江婉玉感受到脚腕处的手温,缓缓抬起头来。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已深深塌陷下去,呈现出两只黑暗无边的窟窿。
“玉儿你的眼睛?”江婉华瞧着江婉玉那没有幽光的眼眸,哽咽道。
“我的眼睛,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瞎了!”
江婉玉淡淡说道,无光的双眸里透着一股悲意,让人瞧之心痛不已。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为什么?”江婉华不能相信,那么个天真美丽的少女,此时已被折磨成此番模样。
或真能说两个字,用“鬼魅”来形容江婉玉最合适不过。
江婉华伤心欲绝,自知江婉玉之所以变成这样,想必是因为当年替自己跳得那去舞。想到这,江婉华将满心的疑惑和悲伤收起,与锦画一起,将江婉玉缓缓背出了暗室。
三人步出暗室,锦画往地上一瞧,发现珠儿已不见踪影,不由一怔:“怎可能?珠儿不见了!难道是被人救走了么?”
“画儿怎知她是被人救走了?”
“奴婢刚刚用薛家独门的点穴法,封了珠儿的穴位,若不是懂得这独门点穴法的人,是万万解不开这穴道的!除非……怎么可能?”
一个念想在锦画脑中浮现,细想下又觉不大可能。这门心法是薛家的独门武学,是锦画的父亲独创的,此密诀父亲只传给锦画和薛剑。而薛剑已死多年,难不成江湖中还有第三个人会此点穴大法么?
见锦画思绪走远,江婉华赶紧提醒她道:“这事一会再说-儿,你先将玉儿送回碧雍宫,随后将太医请来,替玉儿好好看看伤势,本宫这就去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