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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要离开京城?”蒋佳佳也不是完全没有心计的,她之所以这么大方是想着以后和盛浅予长期做生意。
没想到她的提议还没说出口,人家艽神医竟然就要离开了。
“对,这次来京只是给我师傅的一位故人送药,明日便打算回去了。”
“这样啊。”
“不错,不知蒋小姐可有做生意的朋友也愿意买这些乳霜?当然,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在路上......”
“不用什么朋友,艽神医直接把东西卖给我,那四十瓶也一样,我都按照五十两银子买。”
将佳佳也很爽快,既然艽神医要离开京城,那就说明以后京城除了这七十五瓶乳霜,别处再也没有。
如此看的话,到时候这价格还不是随她定。
这京城中别的不多,达官显贵,富家千金,哪个不希望自己能变的更美。
这乳霜的效果她心里有数,到时候一瓶只怕卖出几百两都有可能。
盛浅予见蒋佳佳毫不犹豫地要全部买下,她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此更好,她也省的再与别人打交道。
盛浅予坐着与蒋佳佳寒暄了一会儿,那边薛管事拿了一千七百五十两银子给盛浅予。
盛浅予又与蒋佳佳说好明日来送另外四十瓶,便匆匆告辞离开。
第二日,盛浅予还是把廷煊交给金子两人看着,然后简单装扮一番出门。
蒋佳佳今日特地等在铺子里,她身边还多了一个打扮富贵的夫人,估计是蒋佳佳的母亲。
盛浅予把装着四十瓶乳霜的包袱给了蒋佳佳,拿着他们早就准备出来的两千两银票便离开了。
在街上逛了好几圈,在不引人注意的时候不着痕迹的脱下那身白色衣裙,盛浅予才租了马车回院子。
回到院子的盛浅予,第一件事便是把那件白色衣裙及面纱给烧了。
之后便是轻点身上所有的银子。
这两日卖乳霜共得了三千七百五十两,比她进宫救人,又看人脸色挣的多了。
这三千多两加上之前剩的一千二百多,总共是五千零几十两。
盛浅予把四千五百两的银票放在荷包中,然后又用油纸包了一层,最后缝在里衣的内侧。
剩下的五百多两散碎银子他们留着用。
身上有了银子,她也觉得有了底气。
这么多银子只要不挥霍浪费,真的像金子说的,够他们在一个地方安稳的生活一辈子了。
收拾好这些,盛浅予便开始准备晚膳。
最近两日忙着各种事情,她都没有好好的做过一顿饭菜。
在厨房里收拾着各种食材,盛浅予算着金子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啪啪啪......
大门被敲响,盛浅予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去开门。
“廷......你是?”
盛浅予还以为是金子他们回来了,开门的时候就准备叫廷煊。
可,一个字刚出口,看到站在眼前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而且,男子身上穿的衣服像是宫中侍卫穿的,腰间别着一把大刀,脸色有些着急。
“您是盛大夫吧?小的是宫里的侍卫,愉妃娘娘突然头疼的厉害,四皇子着奴才过来请您入宫为愉妃娘娘看看。”
盛浅予听侍卫说完,直接摇头,“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不是容世子的手下,还请这位大哥另请别的御医去诊治吧。”
“啊?这......可是,可是......”
侍卫有些不懂什么意思,他是奉四皇子的令来的。
若是不把盛大夫请过去,愉妃娘娘不舒服,四皇子脾气也不会好,他这个侍卫更不会好过。
看侍卫一脸为难,盛浅予抿唇,“你先去请胡御医,然后如实回了四皇子就是。”
“可......”
“去吧,这么说就可以,这件事世子爷也知道,以后宫中谁不舒服我都不会去。”
侍卫脸上的急色慢慢变成担忧,他怕自己回去了会受罚。
而盛浅予却是不打算跟他站在这里浪费时间,正准备关门,不远处牛亮和金子赶着马车回来了。
盛浅予脸上缓缓露出笑,没有看到廷煊,估计那小家伙在马车里睡觉。
转眼,马车停到门口,盛浅予刚想问廷煊是不是睡着,马车里就传来廷煊咯咯的笑声。
金子和牛亮脸色有些奇怪的盛浅予,金子打开车门,里面容逸抱着廷煊弯身走出。
看到容逸,盛浅予的眼神瞬间变了,立刻上前,“把廷煊给我。”
盛浅予走向马车的同时,金子也忙张口解释,“姑娘,我们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世子爷,所以就......”
盛浅予知道这件事不怪金子和牛亮,容逸的身份在那放着,两人根本没办法反驳。
“娘,娘......”廷煊看到盛浅予立刻转身朝盛浅予怀中扑。
容逸蹲下身子,轻轻将廷煊放到盛浅予怀中,看着盛浅予不太好看的脸色,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什么也没说。
盛浅予抱着廷煊转身就进了院子,金子和牛亮没什么动作的站在马车不远处。
容逸下了马车,本想抬脚进院子,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侍卫,驻足。
“宫里出什么事了?”
“回世子爷,愉妃娘娘头疼的厉害,着奴才来请盛大夫看看,可刚刚盛大夫说......”
侍卫把刚刚的事情大概禀报给容逸,容逸看了看院子,“去请胡御医吧,四皇子若是怪罪就说是本世子吩咐的。”
“是,奴才遵命。”侍卫松了口气的应下,转身快速去请胡御医。
这边容逸则是抬脚直接进了院子。
金子和牛亮对视一眼,赶着马车进了院子。
前日姑娘已经跟他们说了脱离世子爷的事情,还交代他们不要把廷煊给世子爷。
当时看姑娘脸色不对劲他们也没多问,如今见到两人相处的样子,金子和牛亮更是不敢多说话了。
厨房里,盛浅予一只手抱着廷煊,一只手把腌制好的鱼,粉蒸肉和几个包子放到大锅里,然后抱着廷煊坐在灶台前烧火。
“宝贝今天有没有睡觉?”
“睡觉。”廷煊清晰的说了两个字。
盛浅予嘴角勾起温柔的笑,“那你有没有想娘亲?”
“想,娘娘。”
“哈哈,明日咱们就不跟舅舅一起出去了好不好?”
“好~”
“真乖~”
廷煊现在很懂事,盛浅予说的大部分话他都能听懂。
“等下让金子舅舅带着你玩,娘亲和亮舅舅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吃的。”
“对,好吃的。”
廷煊挣扎着要下来,盛浅予便把他放到地上,让廷煊自己扶着东西走。
感觉到有人进来,盛浅予还以为是金子或者牛亮,正想让他们其中的一个过来看着火,她准备把剩下的菜给炒出来。
一抬头,容逸迈着悠然的步伐进门。
盛浅予眉头微微拧起,“容世子可有事?”
看到盛浅予拧起的眉头,容逸不由勾唇。
盛浅予越不想看到他越表示她在担心某些事情,想与他保持距离。
心里明白是这么回事,容逸却知道说再多也没用。
“本世子觉得身边缺了一个你这样的人才,很想拉拢你。”
“容世子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我已经决定离开京城了,就在最近。”
容逸眸子一紧,“最近?”
“是。”
“你不打算找魏敬仪了?”
盛浅予眼神微转,看了一眼走到厨房门口的金子和牛亮,唇角弯弯,“这就与世子爷无关了。”
容逸俊逸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清雅冷傲的笑意,“本世子敢说,你找不到魏敬仪。”
“是吗?若是真的找不到,要么他被人有意藏起来了,要么,就是他已经死了。容世子说的是哪种情况?”
容逸笑的温和,“你已经猜出来了。”
盛浅予轻哼,眼底冷意泛起,“世子爷请回吧,本姑娘突然心情不太好,说不定做饭的时候会把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药给掺进去了。”
这是光明正大的威胁。
要么离开,要么等着被毒。
容逸看着有些暴躁的盛浅予,眼底笑意加深,轻咳两声,眼神柔和,宠溺的看了廷煊一眼,转身,“本世子改日再来。”
盛浅予眼中盈满火气的看着容逸离开,缓缓垂眸。
“姑娘,世子爷说的什么意思?魏敬仪是被藏起来了?还是已经死了?”
牛亮看着金子轻声道,“自然是被藏起来了。”
“那,姑娘,咱们怎么找?”
盛浅予也有些头疼,“明日先别去找了,容逸若是派人把魏敬仪藏起来了,咱们找一年都找不到。”
这京城那么大,他们熟悉的地方还真没多少地方。
而容逸从小长在京城,这里就是他的家,对这周围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何况,找一个被藏起来的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姑娘......”金子神情染上急色。
“别急,金子,魏敬仪若是被藏起来了,就等于是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坐牢,他也不会好受的。”
“找魏敬仪的事情肯定还要继续,就是要在容逸身上下功夫了。”
容逸明知道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葛,却偏偏想着法子阻止她找魏敬仪。
只是,容逸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廷煊。
可,廷煊,是她唯一不可碰触的逆鳞。
盛浅予坐在灶台前沉默,牛亮在廷煊后面跟着看着他。
金子眼里有泪水在打转,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爷爷走了快半年,他却连那个害死爷爷的人都没有找到。
如今看这情况,还不知能不能找到。
世子爷的身份高高在上,他可以不顾他这个小人物的感受打断他们辛辛苦苦这么久的进展。
可是,他心里的委屈和对爷爷的愧疚真的快要让他崩溃!
盛浅予脸色沉沉暗暗,眸深如海,一片幽暗。
容逸若是真敢逼她,那......
“金子,先吃饭,魏敬仪那个王八蛋一定会找到的!”
“若是找不出魏敬仪,那就用魏家其他人的血来祭奠顾爷爷的在天之灵!”
“明日你们不用挨家挨户的去找了,我们一起去主街。”
“啊?姑,姑娘。”金子看着盛浅予幽深不明的脸色,心里那股郁气渐渐消散,微愣。
“吃饭吧,相信我!”盛浅予没有多余的话。
金子闻言,重重点头,他自然相信姑娘,“恩!”
*
翌日,菳华街最宽敞,人流最多的十字街口,一个汉子把一个固定着红布的杆子立在中间位置。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块红布上的黑字:神医在世,知万症,治千病,一脉千金!
这个顶多就是让人惊讶,大家只当他们是说大话的江湖骗子。
可,下面的字却有些意思了:所有医者皆可来挑战医术,若是战败,必奉上千金。
“姑娘,这能行吗?”
“至少能引出魏家人。”
“恩。”
盛浅予坐在凳子上抱着廷煊,桌前就摆放着一张长形桌,桌子上是一个脉枕,一包银针和笔墨纸砚。
金子和牛亮站在盛浅予后面。
几人这与众不同的姿态一拉出就立刻引起街上的人注意。
“千金诊一下脉!?这也太夸张了!”
“就是,看那丫头就十五六岁,还敢自称神医!”
“咱们先看看,说不定人家真的有本事呢。”
“说的也是,那就看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几个人上前。
其实有那些好事的人想要试探一下盛浅予的深浅,只是被那个一脉千金给吓住了。
如此,盛浅予三人在这坐了一上午都没人敢上前。
“先去买些吃的过来。”
“姑娘,这,没人来,咱们......”
“不用着急,现在天气刚好,风也不大,在这晒着太阳也挺舒服,肯定会有人来的。”
之所以写了一脉千金,为的就是防止什么人都上前让她把脉,那样的话,她一整日都不用闲着了。
再说,她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给人看诊。
主要是后面那串字。
任何一个自觉医术不错的大夫或者太医,御医之类的应该都看不惯她一个小丫头这么大的口气。
再一个就是有那千金作为筹码,只要听说了这件事的大夫应该都想来看看。
而那魏家全都是行医之人,不可能连一个人都不来。
中午简单的吃过饭,金子和牛亮早就没了上午的紧张和期待,都搬了凳子坐在盛浅予身边歇着。
围观的人一直不断,可惜没有一个上前来看诊的。
眼看着太阳西斜,盛浅予正想让金子两人把东西收拾了回家,一辆马车径直停在了桌子不远处。
盛浅予抬头,小斯从马车上扶下来一个身材臃肿,脸色暗沉发黑的中年男子。
从这男子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其家世显赫。
那男子下了车便不满的看向盛浅予,“你们说的神医就是这么个小丫头?”
旁边一个机灵的小斯伸出脑袋,“老爷,您看那条幅上写的。若是她真有本事,您这身体健康自然比千金还千金。”
“她若是治不好,咱们直接报官,将这个骗子轰出去就是,连一文钱都不用给她。”
本欲转身离开的男子听言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直接走到盛浅予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把脉吧。”
盛浅予怀里抱着廷煊,没有马上伸手,脸上带着浅笑,“这位老爷应该是肾脏的问题。”
“你平日里应该是畏寒怕冷,便秘,头晕耳鸣,早起眼皮肿胀,有时候看东西也会模糊。”
随着盛浅予说的,那胖胖的男子收起脸上的倨傲,连连点头,“对对对,太对了,就是这些,就是这些。”
男子激动的应声,还转头对他身边的小斯道,“神医,是神医啊!”
盛浅予抬起右手,“我给你把脉看看。”
“哎哎!”男子毫不迟疑的把手放到脉枕上。
那边牛亮抱过廷煊站在后面看着。
盛浅予细细的把了脉,“你现在可会恶心,呕吐,食欲不振,并且去茅房的次数越来越少,皮肤更是开始瘙痒。”
“对对对,全都说对了,全都说对了!神医,神医,怎么治?怎么治?”
他各种药都喝过,治眼睛的,治头晕的,治耳鸣的等等,就是不见任何效果。
“你不用喝药,回去食疗加按摩。但是也要注意一点,不可以什么都吃,也不可以过量。”
“啊?食疗?这是什么?”男子一脸疑惑,好像从未听说过。
“对,就是食疗。并不是身体出问题就要喝药。若是对症,那就一切好说。可若是不对症,只会让你的身体更加严重。”
“神医说的对,有道理,有道理。您快说说要怎么治?我一定听您的。”
盛浅予拿起毛笔,“我还是给你写下来吧,估计说了你也记不住。”
男子点头,盛浅予继续道,“另外,你应该还有肥胖症,你的腿关节应该有些问题,那是因为体重过重,膝关节承受不住。”
“神医说的是,我这腿确实不好。”
“恩,以后多吃蔬果,肉类的话少吃猪肉,其他的每五日吃上一次就可以,但是不可以过量。”
男子点头,“好好,一定一定。”
“另外,每晚让你身边贴身的下人给你按摩脚底的涌泉穴,一开始可以轻轻的,之后慢慢加重力道。”
“好好,涌泉穴。”
盛浅予停下笔,拿起纸吹了吹,“注意事项和需要你多吃的东西都在这上面,一定要记住适量,多吃并不是过量。”
“好,我记住了神医。”男子连连点头,接过盛浅予手上的纸,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神医,这是诊金,都给您。”
那一沓银票,足有三四十张,也就是三四千两。
盛浅予暗暗乍舌,却摆手,“不,这银子我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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