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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听得眼神一亮。
“所以他们不能杀我，杀了我，那则信息也会一直存在，他们必须为此每天都支付海量的屏蔽费用。可能短时间还无所谓，但长此以往，恐怕即使以真灵家族的底蕴也扛不住。所以，他们才会极力招揽我，让我撤下那则信息。”
“不错！”古少白抚了下胡须，“他们大概率不会刺杀你，只会继续招揽你，但你要清醒认识到，这并不是你要挟他们的本钱，他们并不是束手无策的。这天下有太多方法，能控制一个人的心智，让其如行尸走肉，听奉命令，而闻家，正是这方面的老祖宗。”
“师父意思是，他们可能在现实中控制我心智，然后驱使我撤销掉虚神界中的信息？”
“是的，如果你一直拒绝他们的话。但你也不需为此太过担忧，现实里很容易操控，而虚神界内则完全由精神能量构成，他们的迷幻效果会严重削弱，甚至可能出现反噬。特别是你这次权限飞速提升，背后根由是因为......”
“古白薇殿主！”何欢似乎明白了什么。
“闻家应该能通过你权限的提升，知道你背后那位殿主并不喜欢他们的做法，所以某天你突然提议要撤销轮回真解法信息时，你猜那位殿主会怎么想？”
“她会察觉到异常，并高度警惕。”
“没错。”古少白点头。
何欢之所以能傍上古白薇这棵大树，就是因为他当日向芍药提出删除自己信息，而芍药背后的古白薇非常重视这则信息能带来的收益，所以才会将他摄取到神秘通道中。
可以想象，如果他心智被控，到虚神界中浑浑噩噩提议撤销信息时，肯定会引来古白薇的高度关注，并展开调查。
他心里刚稍稍放松，却又听古少白道：“但这依然是外力，只要是外力，终究不是彻底可靠的。闻家只要肯付出足够代价，这点同样能解决。”
“弟子明白。”何欢正色。
他和那位秩序之女本就靠利益联系到一起，如果闻家能提供更大的利益，恐怕秩序之女只会第一时间卖掉他。
“因此闻家不会第一时间对你动手，但如果时间长了，被屡次拒绝恼羞成怒后，未必不会动手。闻家虽然以迷幻之术天下闻名，但战斗能力依然不可小觑，闻家女性为尊，女的主迷幻，而那些赘婿，则以强大战力闻名。”
“赘婿......闻家还真把我看得高高的呢......”何欢苦笑，“果然这条路不好走，随便出来一位拦路虎，就是令人战栗的真灵家族。”
“前路维艰，师父当时就说了，这必定是一条永无归途的死路，你现在后悔吗？”
“师父，还记得历史上孙圣人说过的那句名言吗？”
古少白一怔，“什么名言？”
“孙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
......
闻奉留给何欢十天时间考虑，其实就是让他好好打听闻家的底蕴——他当然也能直接告诉何欢闻家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但那样显然会丢了“格调”。
对闻家之类巨擘来说，外界的传说，才更是他们傲然的根本。
或许因为身在苍秦国，闻家的名声并不太响亮，但只要是用心打听，会有人告诉何欢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等这小子真弄清了闻家的底气，不吓得的屁滚尿流，就算他有好胆。
所以闻奉相信，何欢必然会倒向闻家。
上午时分，何欢一如既往去上了两节课程。其实进入四年生后，学子的课程量已大大减少，修炼的时间则显着增多。
他很快结束了课程，准备沿着竹林小道返回天照林。
曲径通幽处，忽见吴胖子窜了过来，朝他摆手，“兄弟！”
“你也这么快就下课了？”何欢笑笑。
“下什么课啊，天天上课烦死了，老子进入菩提府前的十几年，都没上过这么多课。”吴胖子愤愤抱怨。
何欢哈哈一笑，两人并肩通行，沿途不时说说笑笑。
见周围再无动静后，吴胖子忽然压低声线，凑在他耳边道：“前天他们进学府了。”
“那七大血脉家族？”
“是。”
“传出什么消息没？”
“暂时还没，但我估计拖不了太久了，你务必小心。”
“没事，天塌了我就先让师父顶着。”
“别说笑了，真的要小心些。”吴胖子又警惕地扫了眼周围，“我先回去了，有事多联系。”
“好。”何欢点点头。
等吴胖子离开几步，何欢却又突然叫住对方，“胖哥？”
“嗯？”
他附在吴胖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刚说完，吴胖子就面色大变，“兄弟，你真这么想的？”
“不行吗？”
“当然不行！我绝不同意！”吴胖子低吼。
“真的不考虑下？”何欢皱眉。
“不考虑！”吴胖子想了想，断然拒绝。
“不用直接干脆诶，你就当我没说过。不过最好记住我今天这些话，等哪天你想明白了，就按我说得来。”
何欢悠然离去。
吴胖子呆在原地，用力咬着牙。片刻后，也是一甩衣袖离开了。
......
......
菩提府某处凉亭中。
祁方方看着何欢，满脸震惊，“你.......你......”
“这个决定就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不认为吗？”何欢平静道。
祁方方哑然。
她沉默许久，忽然抬头，“其他人知道吗？”
“我暂时还没告诉其他人。这样的话，只能让你先委屈下了......”
祁方方又沉默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不委屈，本来事情就是因我而起的。”
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黯淡。
何欢拍了拍她肩膀，笑道：“你不用为那时候的选择而自责，其实，我从没有怪过你。”
“真的？”祁方方抬起秀脸。
“即使没有你，刘碧等人也会做那种事。相信我，他们骨子里就是这种人，只是迟早的事。你不用将全部责任都揽过去，我说不怪你，就真的不怪你。”
祁方方的眼睛忽然红了，随后有清泪流下。
她这段时间，压力比任何人都大。
她懊恼，她后悔，她痛苦，她找不到宣泄的地方。
然而何欢依旧选择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