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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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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苏彧这话,洛九少立马反手扼住苏彧的手腕,猛地将他拉近,飞镖针针尖抵住他的喉咙。

苏彧没有反抗,洛九少非常意外,同时也更加警惕。

“你少骗我!莫老先生怎么可能听你安排?苏彧,苏三爷,我告诉你,我今天不是来救程馥甄的,而是来杀……”

洛九少的话还未说完,他另一手突然扼住苏彧的右手,他以为苏彧拿的是飞镖针,可谁知道一把拉起苏彧的手来,才发现苏彧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小巧而古朴的雕刻刀。

洛九少一看到苏彧手上那把雕刻刀他就怔住了。

这边纹路古朴,形状特殊的雕刻刀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听无数人讲起过。这正是他祖父不离手的雕刻刀,也是当年放在襁褓中的那把雕刻刀呀!

洛九少正要夺,苏彧趁机推开了他。

“快走,莫老先生会告诉你一切!”苏彧大声说。

没有时间了,督军府来了不少人,林警长顶多只能帮他拖延十分钟,如果洛九少不赶紧去跟莫老先生汇合,他们可能连出城都很困难。

洛九少并不相信苏彧,苏彧却道,“当年灭骆家满门的正是山本一郎,被救走火海的是一对长相不同的双生子。”

“你,你怎么知道?”洛九少更加震惊了。难不成是程馥甄告诉她这些的?那程馥甄是否有告诉过他,是苏家跟山本一郎告密的?程馥甄是否有告诉他,苏家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见一群官兵追来,苏彧不再犹豫,大声说,“走!当年被送去北平的双生子之一,就是我!”

他说着,脱掉洛九少的护工外套,狠狠推开了洛九少,“走啊!去城隍庙找莫老先生,出城后戴督军的人会接应你们。”

洛九少看着苏彧,步步后退,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他朝苏彧打来了一枚木镖针,力度不大,苏彧随手就接住了。

他大声问,“你会来找我们,对吗?”

“对!”苏彧大声回答。

洛九少这才转身逃跑,苏彧穿上洛九少的护工外套往另外一边跑,引开了追兵。

林警长令人将山本一郎的尸体送走,又装模作样安排了几队人马去搜捕洛九少。

程馥甄一直躲在车上,她吓坏了,至今都还蜷缩着身子。

可是,她的视线却定格在西边空荡荡的街道上。刚刚她看得很清楚,苏彧拉着洛九少往那边逃了,她也看得很清楚,林警长明明发现了他们,却有几个警员帮他们掩护了。

她想,苏彧应该会跟洛九少相认了吧。

如果,洛九少知道自己的孪生哥哥还活着,仇恨会不会少一些?苏彧能找回孪生弟弟,心里头的怨恨,是否也会少一些?

他们对苏家,是否会宽容一些,对苏以辰这个苏家单传,是否会宽容一些?

苏老爷子作的孽,苏以辰是无辜的呀!罪魁祸首并非苏家,是山本一郎呀!

林警长打开车门,关切地问说,“程大小姐,你没事吧?”

程馥甄这才缓过神来,走下车,“没事,多谢林警长出手相救。”

她朝地上那摊血迹看了一眼,淡淡道,“山本一郎也算是伏法了。”

林警长点了点头,低声,“程大小姐,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听林警长这么一说,程馥甄立马就想起馥梦来,她着急问,“是馥梦吗?你们找到馥梦了吗?”

林警长这才告知程馥甄秦齐的事,程馥甄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她喃喃自语,“怪不得了……”

她现在才明白为何秦爷会没有赴约,来的会是山本一郎。

“我刚刚收到消息,秦爷携家带口逃了,卢督军亲自在追。秦齐和令妹怕是早就逃出上海地界了。”

林警长犹豫了下,将声音放的更低,“程大小姐,出了上海城,卢督军未必嚣张,你且放心吧。”

程馥甄点了点头,可心里头却还是忐忑的,又后怕又庆幸。她无法想象,若不是秦齐,馥梦会遭遇什么?若不秦齐,如今的一切估计都不一样了吧,说不定她还得跟石田社和秦爷僵持。

这时候,胡云飞和雪初做完笔录,走了过来。胡云飞和雪初刚刚的注意力也全在三爷身上,当然看到三爷带洛九少逃了。

雪初朝程馥甄使了个眼色,“馥甄姐,咱们先回去吧。”

林警长也没有留他们,只交代程馥甄要小心,石田社余党还在城里,他仍要继续抓捕。

“馥甄姐,我们回哪?”雪初问道。

“回公寓吧。”程馥甄想也没想就回答。

然而,就在程馥甄和雪初他们回公寓的路上,苏宅里出事了。

大夫人挂了电话,神色复杂,“苏婉绾那臭丫头不见了。”

“呵呵,估计是进城来找程培坤了吧。”苏婉绛不以为然。

“李顺和花音音都到处找不着人。”

大夫人这么一说,苏婉绛才意识到不对劲,“娘,那臭丫头不会跑了吧?”

“去把顾氏给我叫来。”大夫人手里就苏婉绾这最后一张牌了,她不敢大意。

苏婉绛刚要下楼,却见刘福一脸神色匆匆跑了上来,“夫人,大小姐……”

刘福光喊人不说事,苏婉绛不悦训斥,“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季、季老三……”

刘福这话还未说完整,大夫人和苏婉绛就都震惊了,不约而同质问,“找到季老三了?”

“不不,季老三他,他回来了!”刘福非常激动,“小的刚刚在后门撞见季老三了。”

“好呀,他还敢回来!我找他去!”

苏婉绛非常冲动,大夫人却连忙拦下。大夫人虽然也很激动,但还是保持着几分冷静,她问说,“他在后门做什么?他来找什么人?”

在季老三逃跑之前,大夫人绝对相信季老三说的每一句话,绝对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被二夫人所害。

但是,季老三逃走之后,大夫人就冷静了。季老三出逃,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心虚啊!

如果季老三污蔑了二夫人,那么,是谁教唆季老三的呢?季老三能知道当年那么多事情,教唆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真凶了。

“小的也不知道,小的让人偷偷盯着呢。”刘福也算是个冷静的人,“夫人,季老三逃了又折回来,必有蹊跷!咱们还是先盯着。”

大夫人紧张地心跳加速,她握紧手帕按在心口上,“好,先盯着!”

“娘,万一又让他跑了呢?”苏婉绛还是不放心。

大夫人低声道,“他能折回来,绝对有事,没那么轻易走的!”

事实证明,大夫人和刘福的猜测是对的。

很快,就有人去后门带季老三进门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双姐!

老太太过世之后,身怀六甲的丁姨娘和女儿苏婉缃住到老太太那老屋子里,双姐负责伺候。

“双姐……”

大夫人基本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狠狠一拍桌子,厉声道,“刘福,你去二房把三少爷请过来。就告诉他,季老三回来指认真凶了!”

刘福不敢耽搁,匆忙而去。

大夫人气得心口剧烈起伏,久久都无法平息,“好个丁氏,没想到啊没想到!”

苏婉绛也非常意外,“她藏得真够深的!”

大夫人眯着眼,越想越明白,也越想越觉得可怕!丁氏虽是个侧室,却比二夫人早嫁入苏家。早些年,二夫人还没嫁进来的时候。丁氏同她走得也还算近,后来二夫人进门了,丁氏就都闭门不出了。

如今看来,她哪是隐忍不争呀?她就是一只深藏不露,披着羊皮的狐狸,正怀着二爷的种,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

大夫人细想起这些年家中发生的事,细想起她和二夫人的种种矛盾,都忍不左怕起来。

“婉绛,走!给你弟弟报仇去!”

此时,季老三刚刚跟双姐进屋,进了丁氏的房间。李妈躲在暗处,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妈这些日子可是一直盯着双姐和丁姨娘,双姐帮着丁姨娘偷了老太太不少遗物,她都当没瞧见。她万万没想到双姐的胆子会这么大,带季老三过来。

“这小丫头片子,真当苏家没人管事了吗?”

李妈喃喃自语,正准备叫来小厮把房门堵住,却撞见大夫人和大小姐从后面进来,而三少爷和刘福从前面进来。

李妈一着急,连忙示意他们噤声,然而,大夫人却大声质问,“季老三呢?双姐呢?”

李妈这才知道他们也是来抓人的,她连忙回答,“就在丁姨娘屋里,老奴正要去禀三少爷呢!”

“李妈,你确定没看错人?”苏以辰认真问。他虽然跟刘福过来,却还是不敢相信。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婢女的叫喊声,“季老三逃了,快抓住他,快!”

苏以辰他们连忙追出去,李妈也要跟出去,却似乎想起什么来,连忙折回来。

果然,他同从丁姨娘屋里逃出来的季老三迎面撞了个正着。

“三少爷,大夫人,季老三在这儿!”李妈大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季老三一把推开李妈,往后门逃去,他正要开门,一枚飞镖却精准地射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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