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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悦一下攥紧拳头,可她也明白,空明虽然态度恶劣,有点见死不救,但她说的也有道理,这里是庵堂,佛门清净地,真的没法留一个妇人在这儿生孩子。
更何况,听她们说话的意思,这妇人还是难产,真要弄出人命,她们也要跟着受牵连。
那几个尼姑把人抬出山门,便得放到地上不管了。
空明伸手抓着空静的胳膊,一下把她拖回去。然后‘嘭’的一声,观音庵山门紧闭。
中年男人噗通瘫坐在地上,一脸茫然。
少年扑到那妇人身上放声痛哭,“娘、娘你醒醒啊!娘!!!”
姜悦心里不忍,刚要上前,路凌突然从后面抓住她胳膊,冷声道:“别多管闲事!”
这怎么是多管闲事?
姜悦刚要同他争论,那个茫然失神的男人突然抬头,盯着路凌不敢确认的道:“少、少将军?”
路凌凌厉的目光一下落到他脸上。这么称呼他的,只有义父身边的亲卫。
“少、少将军?真的是您?”那男人突然奔过来,跪到路凌脚边放声大哭,“您不记得小人了?”
路凌盯着他脸仔细看了两眼,迟疑道:“你是义父跟前直字班的弓手,何成?”
“正是小人!正是小人呐!难为少将军还记着小人!”何成悲喜交加,立刻喊那少年过来,“何霖,这就是父亲常提起的少将军,快磕头!”
何霖应声跪下磕头。
路凌拧眉望着面前这对衣裳褴褛的父子,“你们怎么落魄成这副模样?”
“小人……一言难尽!”何成抹了把脸,拱手冲路凌哀求道:“求少将军发慈悲,让这位夫人救救贱内马氏。”
路凌回头看了姜悦一眼,姜悦狂点头。他顿了片刻,慢慢松手。
姜悦立刻冲过去给马氏做检查,手指摸清她胎位那一瞬,姜悦的心便跌入谷底。
“这位夫人,我娘怎么样了?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娘,对不对?”何霖两手揪着胸口,颤着声道。
苦苦哀求的目光中,藏着深深的绝望与恐惧,姜悦的心又是颤。
何成也直直的盯着姜悦,生怕看见姜悦摇头。路大爷面色一沉,上前一步挡在姜悦前面,低声道:“如何?”
姜悦咬了咬牙,“马氏胎位是横的,而且有出血症状,只能马上做剖腹产,否则就是一尸两命!”
路凌瞬间脸色铁青拉着姜悦就走。
姜悦冷不防被他扯的一趔趄,差点摔倒。
她知道剖腹取子这说法有点耸人听闻,乍一听跟妖术差不多,大逆不道、有违人伦。
可路大爷这反应也有点过吧?他可不是什么循规蹈矩,受礼法约束的人!
“你听我解释,这事儿听着吓人,可实际上并没多复杂可怕,我有八成、不、九成把握保她们母子平安……”
“你闭嘴!”路大爷罕见的当着外人冲她怒吼。
姜悦一愣,总觉的哪儿不对劲。
路大爷虽然脾气不好,却是个讲道理的人,这怒的……有点莫名其妙啊!
“这位夫人,我愿意!求您剖开我肚子……救我孩儿……求您了!”奄奄一息的马氏突然伸手抓住姜悦的裙摆。“成哥……霖儿,你们……替我求求这位夫人……救救……”
马氏声音断断续续的,透着恐惧,可那双眼里却写满坚决。
姜悦心里一下酸的厉害,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看马氏的样子,显然是怕的,可为了给腹中胎儿留一线生机,她宁肯冒险一试。
不,以马氏的见识,她这明明是想拿自已的命换孩子一命!
姜悦眼泪差点掉下来,为马氏的伟大,更为天下所有母亲的伟大。
孕育之苦,生痛之痛,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所有的想像也不及现实之万一。
“芬儿……不行,我不能……”何成痛哭流涕,一个劲儿摇头。
何霖也跪在地上呜呜的哭成一团。
马氏闭了闭眼攒出点力气,突然怒道:“你们想看着我一尸两命吗?能救一个是一个!快点……磕头……替我求求这位夫人……”
姜悦一下攥紧手指,只要何成父子同意,即便路大爷不同意,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救马氏!
“求、求夫人……救救……”何成显然听马氏的听习惯了,被她一吼立刻趴在姜悦跟前磕头,可‘剖腹救子’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何霖也跪在他旁边,哭成一团,“夫人……求您了!”
马氏已经没力气说话了,转头死死的盯着姜悦,眼中只剩下一片苦苦的哀求。
姜悦把心一横,使劲挣开路大爷的手,“对不起,我这次不能听你的!我是医者,不能见死不救!”
路凌眸色漆黑,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在姜悦坚定的凝视下,他终究也没说出口,抬手把她颊边的碎发抿到耳后,沉声道:“你放心做吧,出了事……我替你担着!”
姜悦忍了半晌的眼泪刷的一下滚出来。这份承诺太重了,重的她受之有愧!
她只顾着她的医者原则,顾着她自已良心好受,一意孤行却忽略了由此而来的风险。
不,不是忽略了,而是潜意识中把这份风险抛给了路大爷,她知道,路大爷会把她保护好!
换个角度看,她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也必须成功!绝不能拖累路大爷!
姜悦使劲掉掉眼泪,深深吸口气让自已平静下来,进入工作状态。
肯定不能在露天做手术,而观音庵的山门又是死死的闭着,万幸离着不远有个村子。
一尸两命的晦气,开肚子取子惹上官司的恐惧,终究抵不过两锭雪花银的诱*惑。
“小老儿只是把院子租给你们,你们在里头干啥,小老儿可一概不知!”
“知道了!你们的嘴也最好严实些,省着给自已惹麻烦。”
省过神来的何成办事能力还是挺强的,三言两语把房主张老头打发走,然后便神色焦急而惊恐的盯着姜悦。
何霖也脸色惨白的盯着姜悦,干瘦的身子瑟瑟发抖。
姜悦只闷头做着各项准备,尽量不去看何家父子的神色,以免自已受影响。
路凌和白岩俩人一路纵马狂奔,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内把手术哭具和药材全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