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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回 皈依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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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你怎么了?”钱师父来找马天行,见到他的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不在了!”

“什么都不在了?”

“都不在了,我的家人都不在了!”

“老马,你说什么?”

“都不在人世了!我父母不在了,弟弟不在了,老婆不在了,儿子走了,青玉也不在了!”

“老马,什么回事?怎么会突然之间……”

“我也想知道,谁又能告诉我为什么!”

“老马,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但佛经上说人生有八苦,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都有爱别离苦,你就不要那么伤心了!你要振作点,我和柴师父、鲁师父都是你的好朋友,我们都会帮你。”

“八苦……爱别离苦……对了,钱师父,你们主持在哪里?”经钱师父一提,马天行突然想起在淘金仓库遇到的那个老和尚,钱师父说过很像他们主持,可能真的就是;即便不是,主持也该是个有道高僧。还有,鸣空说过,好像主持知道为什么。

“在啊,怎么了?”

“他在哪个禅房?我要去找他。”

“老马,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一定会尽力帮忙。你也知道,我们主持是从来不见外人的。”

“钱师父,我非要去找他不可,你就告拆我吧!”

“老马,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连我们都不敢去打扰他老人家。”

“钱师父,你不告诉我,我就逐个房间去找,总会找得到,反正寺里的师父都认识我,他们也不会管我。”

“好吧,老马,你如此执意要见他老人家,说不定你有这个缘份,我带你去吧。不过,我先声明,我只带你到他的禅房门口,你要在那里等,主持不叫你的话,你不能进去。”

“我不进去,他怎么知道我在门口?”

“老马,你就行行好,别难为我了,在门口等人通传吧!我带你去已经是破例了。”

“好,钱师父,我就在门口等,即便没有通传,我就不相信他老人家一天都不出来。”

“那一言为定,老马,拜托了!”

马天行随钱师父来到主持的禅房,原来是在大雄宝殿北侧最边上的一间室。他来到门口,跪下来等,钱师父这下才放心地走开了。

过了没多久,马天行听到有人叫:“小兄弟,进来吧。”声音甚是熟悉。他走进去,很小的一间室,没有开灯,但还不算太暗,只见一个老和尚盘坐在床上。他走上两步仔细打量,当即跪下,原来此人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和尚。他悲从中来,哽咽着说道:“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

“小兄弟,老衲跟你说过,有缘自能相见!”

老和尚声音慈和,马天行更加无法抑制,泪水直淌!老和尚也不说话,任由他抽泣,直到他平静下来才又说道:“小兄弟,人生苦多乐少,哭泣只会令痛苦徒增,于事无济!”

“师父,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我,让我遭受生离死别的痛苦?”

“小兄弟,你的遭遇,老衲知晓。一切皆是因果,与上天无关。”

“师父,你都知道吗?”

老和尚点点头。

“那我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果报?”

“日后你自会知晓。”

“师父,请你现在告诉我吧,我已生无可恋!”

“少少苦楚即言生无可恋,‘直上九霄化飞龙’之志何在?”

“师父,这个你也知道?”

老和尚又点点头。

“师父,请你现在告诉我吧,‘飞龙’之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小兄弟,老衲本以为你是个可造之材,原来这般经不起磨炼!”

“师父,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能成什么材?还能为谁而成材?”

“小兄弟,‘飞龙’之志并非只为家人,那是小志,充其量是‘飞虫’。你心中只有今生家人,可知一切众生皆是你父母妻儿?”

“师父,我不懂。”

“小兄弟,老衲曾向你解说六道轮回,人有前世、今生、来世,今生为人,而前生则可能为六道中任何一道,来生亦可能为六道中任何一道,取决于各自业力,为人、为畜、为仙、为鬼,皆有可能。生生有父母,世世有六亲,眼前一虫蚁,或是你某一生之母;路边一蛇鼠,或是你某一生之子。如今他们都在六道中受苦,未能出离,你又何忍?你只为失去此生之六亲而悲痛,那是何等狭隘?何其小器?成大器者,当以度脱众生出离轮回为己任。若你心中有爱,那应取爱之大者。小爱爱家,中爱爱国,大爱爱天下,爱一切众生,那才堪任大鹏飞龙!你来拜佛求佛,可知佛殿何以称之为‘大雄宝殿’?那是因为我佛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难忍能忍,一肩挑尽众生苦痛,是真豪杰,大英雄!”

老和尚一番说话,马天行无言以对!

老和尚又说道:“小兄弟,老衲曾解说人生八苦,哪个没有悲欢离合?纵然是天人,福报虽大,但福尽又入轮回;而畜生多被杀充食,饿鬼千百岁中不闻浆水之名,地狱道中众生身处刀山火海,以你今日之苦痛,与之相比较又如何?”

马天行这下更是说不出话来!

老和尚接着又说道:“小兄弟,一切众生皆是六亲,缘来则相聚,缘尽则分离,然后各自在六道中轮回,在生死中流浪!如是这般,死生无尽,生死无穷,所受苦痛亦是无穷无尽,谁怜之?谁爱之?谁为其拔苦?”

听到这里,马天行心中的失去家人之痛转而为生生世世的六亲而悲,泪流满面,问道:“师父,怎么样才能救他们?”

“欲度众生,当发四弘誓愿,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

“师父,我也要发四弘誓愿,你可以收我为弟子吗?”

“小兄弟,在煤炭仓库之时,你曾向老衲叩拜,还自称弟子,老衲今日正式收你为俗家弟子,但先声明,佛门弟子须受三皈五戒,你能受吗?”

“请师父给弟子解释一下。”

“三皈者,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坛经》有云,佛者觉也,法者正也,僧者净也。自心归依觉,邪迷不生,少欲知足,能离财色,名两足尊。自心归依正,念念无邪见,以无邪见故,即无人我贡高贪爱执着,名离欲尊。自心归依净,一切尘劳爱欲境界,自性皆不染着,名众中尊。五戒者,戒杀、戒盗、戒淫、戒妄、戒酒。夺众生之命为杀,不与而取者为盗,男女之欲为淫,不实之言为妄,戒酒者不得饮酒。”

“师父,别的我都认同,但为什么要戒酒呢?我自己喝,又没犯别人什么事?”

“佛曾说过,不饮酒能得五善:第一、向他人报告或传达事宜时,能表达清楚,不至于有谬误;第二、治家有方,钱财不乱散;第三、外出做事谋生,为他人所尊敬;第四、他生来世能投生天界,享受天福;第五、天福倔,投生人间,洁白端正,聪慧晓事。但若饮酒而醉,则会有三十六种过失,现列其一部分:第一、不敬父母,不敬君主领导;第二、言语表达不清;第三、多嘴而说他人是非;第四、不自觉地揭人隐私;第五、指天骂地,无所忌讳;第六、忘失所持财物;第八、东倒西歪,甚至跌落沟坑;第十五、解衣脱裤,赤身露体;第十七、冲动兴奋,欲与他人争斗;第二十二、结交狐朋狗友;第二十四、头重脚轻,即使酒醒后亦身体疲累;第二十五、随地呕吐,为他人所憎恶;第二十八、滋长淫欲,无所畏忌;第三十五、身死之后,堕入地狱;第三十六、从地狱中来出,投生为人时,愚痴蠢笨。”

马天行细心地想想,除了最后两条自己看不到之外,其它的确是实情,看来喝酒不是什么好事,不喝为妙,不过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又问道:“既然佛门戒酒,那为什么济公和尚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呢?他不但喝酒,还吃肉,这又该如何解释?”

“徒儿,济公之言,只是一时一处之权宜之说,不可偏执,况且济公是济公,世人非济公也!佛门弟子不得饮酒,更不得吃肉,因吃肉必有杀生,而残忍杀生则断慈悲种,世上有刀兵战火,是因杀生吃肉而起。古诗有云:‘千百年来碗里羹,怨深似海恨难平;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一切众生皆有灵性,被杀之时,心怀仇恨。世人不明因果,因为要食肉,所以狠心杀害众生,以致生生世世,辗转相报相杀。在此,为师为你说一段释迦族被灭族的因缘。据佛经记载,我佛在世之时,流离王与好苦梵志率领兵马,征伐释迦族,我佛再三劝阻亦无济于事,最后释迦族被灭族。佛弟子就问佛为何会发生这件事,佛就回答说,‘久远岁月以前,时世正值饥荒,世人但以草根为食。那时,罗阅城中有一鱼塘,村民捕鱼而食。其中被捕的两条大鱼,一名拘璅,一名两舌,两条鱼商量说,我们与这些村民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但他们却来捕杀我们,到得他生来世,誓要报此杀身之仇。之后,捕鱼的村民死后堕入地狱,无量数劫在地狱中受苦。到此一生,这些村民投生为释迦族人,而那时的拘璅鱼就是如今的流离王,两舌鱼就是好苦梵志。这就是发生这一件事的因缘。’徒儿,对于因果,佛亦曾说过,‘纵经千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所以,今生杀生吃肉,待到他生来世因缘会遇之时,当须偿还宿债,杀报难逃!”

马天行听得冷汗直冒!

老和尚见马天行不说话,继续说道:“徒儿,世人最可贵者,生命!众生亦然。谁愿被杀?要想不受杀报,则须断除杀生吃肉。而且,断肉食能增长慈悲,增长慈悲则能趣向佛道,趣向佛道则能自度,能自度方能度他。自己都度不了,怎能度得了他人?”

老和尚说得句句在理,马天行听得句句惊心!

老和尚接着又说道:“徒儿,三皈五戒只是基本戒律,佛门弟子还须笃行十善业戒。十善业者,身三善业:不杀、不盗、不淫;口四善业: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意三善业:不贪、不嗔、不痴。不杀、不盗、不淫、不妄语、不饮酒也就是五戒,不两舌就是不搬弄是非,不恶口就是不粗言恶语,不绮语就是不花言巧语,不贪就是不贪爱世间一切可爱之人、可爱之事、可爱之物,不嗔就是遇到恶缘逆境时,不起嗔恨之心,不痴就是心中慧灯常照,万事万物了然于胸而无滞,犹如虚空,既不拒物,亦不迎物。”

“师父,这太难了,要全部遵守吗?”

“不守戒律,非佛门弟子!”

“师父,我能不能一步一步来,逐渐减少恶业,增加善业呢?”

“可以,能去恶向善已是难能可贵!”

“师父,我可以出家吗?”

“五戒十善只是初步戒律,若是出家,则还须守比丘戒二百五十三条。”

“二百五十三条?”

“行住坐卧,皆有仪轨;起心动念,不离菩提。”

“师父,我看钱师父他们也没有这样遵守啊?他们不也是出家了吗?”

“他们从佛学院毕业出家,但并不是我的皈依弟子。”

“师父,他们是佛学院毕业的都不算数,那我更加差远了,连俗家弟子也够不上。”

“徒儿,佛门弟子当勇猛精进,何以这般无志气?”

“好,师父,那我就先做个俗家弟子。”

“徒儿,你可以回煤炭仓库,也可以在斋堂做杂役,待到他日机缘成熟,为师再让你剃度出家。”

“师父,我想留在寺里,但我要回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马天行回到仓库,工友们都出去了,只有刘老板在。他跟刘老板说了自己的决定,刘老板看到他这个样子,想要安慰几句,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说道:“老马,需要帮忙的话,你随时回来。”

“谢谢你,刘先生!对了,刘先生,见到老黄时请跟他说一声。还有,帮我多照顾一下宋伯和陈姨,拜托了!”

“行,老马,有时间多回来。”

“会的,一休息我就会回来。今天寺里的斋堂缺人手,我要回去了。再见了,刘先生!”

“说什么‘再见’,又不是去很远的地方。多回来啊,记住了!”

“好。”

马天行收拾衣物行装,看着当日穿的那件白底蓝纹衬衣和那条绿色的裤子,还保存得很新,因为做拉煤工以后就没再穿了,叠放到了纤维袋的最里面……

衣衫依旧人非旧,一切尽皆隔世往事,遥远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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