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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生气。
走过去把小木盒子拿走，把盒子上带着剧毒的银针一点点拔下来。
被困在密密麻麻银针阵里的小白虫虫终于重获自由。
嘤嘤哭着扑倒在秦妩怀里。
坐在窗台上的红衣少年并没阻止她，反而叹了口气。
“你对它太溺爱了。它皮太薄，连银针都受不住，还要多炼炼。”
秦妩面无表情看着他。
石莲不是被老和尚们带去梵空寺，压起来了么？为什么还能回到中原来？
简直阴魂不散。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她冷静问道。
石莲微笑着看过去，“你觉得呢？”
嘶——
细说起来，他们之间的恩怨可就大了。
回想最后一次在西州的见面，实在称不上友好。
秦妩在他神智不清的时候，冒充石莲最亲爱的师姐。
亲手把一枚血色骨针刺入他胸口，直接导致了他战败被擒，被和尚们抓去寺里关起来。
秦妩静默片刻，脸上挂起久别重逢的亲切笑容。
“我知道殷小小的下落。你想念她么？”
她毕竟是你的圣女！去吧，去找她吧！
大反派不是都应该爱上女主角么？
石莲含笑看了她一眼，像是看着一个把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小女孩。
“殷小小的下落，我不必知道。我只知道，她很快就会去药王谷。”
秦妩：“……”很好，这个反派智商很在线。
石莲手指伸进袖中，取出一枝白色的花来，送到秦妩面前。
秦妩：“……”
这花她熟，太熟了。殷小小被选为花神，就是因为血滴在花朵上，让这花变了颜色。
这似乎是闇月教的圣花。
石莲见她没动作，把手伸回来。
手指轻柔抚摸着白花的花瓣，像是在抚摸着心爱姑娘的脸颊。
“我有些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我被抓起来之前，是要带你一起离开的。我好像，很喜欢你。”
秦妩瞪着眼睛，立刻澄清。
“抱歉呐，之前你对我有点误会。你并不喜欢我，反而还很讨厌我。”
石莲微微笑。
“没关系，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把误会解开。”
秦妩：“……”
她觉得她可能之前都想错了。慕容伤的死劫，或许要应在石莲身上？
石莲并不在意她带着敌意的打量。
悠然道：“上京城很繁华。我很喜欢这里。”
他坐在窗台上，束发的红色缎带随风飘舞，映着背后漫天星火。
上京城？这里是上京城么？
石莲明知道慕容伤与他不死不休，还大喇喇的踏足慕容伤的地盘，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邪恶反派，恐怖·1分子，说他喜欢某一个地方。
下一步莫非是把它毁灭？
“你，你不要乱来。”她干巴巴说道。
坐在栏杆上的少年笑起来。
“我怎么会乱来呢？”
“对了，上京城你应该很熟悉吧，哪里最好玩，哪里的东西最好吃？”
秦妩迟疑了下：“……燕子胡同的，翟记干货行吧。”
。
秦妩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她为什么要跟一个不太熟，还有深仇大恨的男人一起逛街。
石莲这种变态在想什么，她也不好揣测。
只知道，石莲就像是被压在石头山下五百年的猴儿，突然进了城，什么都很稀奇。
反正这种变态的大BOSS的心思没办法揣摩，倒不如，按照自己的心情，该咋整咋整吧。
从翟记干货行出来，秦妩抱着数个装着各色干果的牛皮纸包。
石莲分别尝了尝里面的味道，对秦妩说：“的确不错。”
秦妩面无表情。
“石公子，你欠我五两银子。”
石莲一愣，哈哈大笑。“好，知道了。”
他跟秦妩出来的急，两人身上都没带钱。
最后，秦妩把头上的一根金镶红宝的钗子当了几百两银子，两人才有钱吃吃喝喝。
…
就在两人离开翟记干货行没多久。
皇城司得到消息。
秦十一和一个穿红衣的少年人，刚刚在闹市出现了。
石莲就这么大喇喇逛着，还绑架了北燕主君的心肝宝贝，似乎完全不怕北燕主君过来找他算账。
你不怕我更不怕了。
秦妩带着他去之前慕容伤和自己去吃喝玩乐过的地方。
路过南聚贤坊外面的长街时，还跟石莲说：
“这里面住着一个姓安的太常少卿，人称玉面安郎，长得异常俊秀，你有时间了可以过去看看。”
两人沿着闹市一路逛下去。
喝了酒，看了戏，买了一堆小零食，踢踢踏踏就像普通朋友似的，边走边聊。
夜色渐深。
长街上的人慢慢变少。
有淡淡雾气腾起来。
檐角浸没在冰冷暗夜中，看着像是无形的兽潜伏在阴影里。
街上商铺外挂着的灯火，一家接一家的熄灭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影子被灯火拉得长长的，倒映在地上。
“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石莲问。
秦妩：“燃雪居很不错，就是太贵了。你能想办法搞点钱么？我们今夜可以住在那里。”
师兄，请原谅我的身不由己。我真的很难哒！
石莲笑起来，“也许可以去赌坊碰碰运气……”
他话音忽然顿住，看向半空中。
一只蓝色宣蝶，兴高采烈地挥动着翅膀，带出一抹绚烂的蓝光，朝着秦妩飞过来。
秦妩抬起手。
宣蝶停在她手指上，翅膀轻微闪动着，爪爪不住她手上蹭来蹭去，很是亲热。
石莲：“蓝鳞蝶，很不错。”
他伸手想要去捉小叶子。
小叶子却灵敏地闪着翅膀飞起来，落在秦妩的头顶。
头顶的触须抖动着，感触着对面那人身上，异常复杂的气息。
秦妩回头，看到穿着青色衣袍的年轻人从被黑暗侵蚀的另一半长街上走过来。
“师兄！”她欢喜地唤了一声。
提着裙摆追过去，旁边的石莲并没有阻拦。
秦妩像头小马驹似的，一阵风似的冲到慕容伤身边，一头扎进他怀里。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仰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你是不是吓坏了？我没事的。”
说着，像是小猫崽似的。脑袋用力在他怀里蹭了蹭。
慕容伤稳稳抱住她。
见她果然毫发无损，幽黑的眸色这才移开，看向石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