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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刘备占领东三郡后,刘封与孟达便统领着七千士兵驻守在上庸城北面。这七千人中,有四千人是直属孟达的部曲,其余三千人才是刘封当初从汉中带过来的士卒。
这也是两人一直有矛盾的原因,孟达兵力更盛,却要归刘封统管,而刘封虽是主将,却也要看孟达的脸色。就比如救援荆州这件事,孟达不愿冒险,刘封只能调动三千人,自然是有心无力。
目前两人虽有言语摩擦,但彼此顾忌对方兵力,都还不至于起冲突。不过历史上刘封后来确实动手抢走了孟达的鼓吹,致使孟达气愤降魏,东三郡最后也被夏侯尚和徐晃占领。
这一日,刘封与孟达正在帐中议论关羽之死一事,忽听闻关羽手下的偏将军王宇求见,二人便令请入帐中。很快,全副披挂的王宇见过刘封与孟达后,说明来意,恳请二人派船只将关氏兄弟一行人护送回汉中。
关索一行七八十人,东三郡内普通渔家的小船根本不够用,何况此去汉中千里水路,没有刘封军中的军用船舸相助,关索等人是很难回汉中的。因此,关索不得不派王宇前来相求刘封。
“关氏兄弟为何不亲自前来?”派遣船只的请求对刘封来说倒是不意外,只是让一个偏将军过来,刘封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这关氏兄弟未免也太不尊重自己了吧。
莫不是他两兄弟还记恨自己当初没有派兵支援关羽。
王宇微微一顿,拱手道:“二位公子在梦中时常听到关君侯说思念大王,因此不敢在路上耽搁,先去渚口等候船舸。”
早上关索说起这事的时候,便表明了想要尽快回成都的打算。正好关平也不想去看刘封与孟达的脸色,众人便从房陵北上去渚口。只是刘封与孟达对这个借口显然有点不太相信,看到二人一脸狐疑的样子,王宇便继续说道:“二位公子还说,关君侯遇害,首恶乃是孙权、吕蒙、糜芳、士仁等辈,二位将军身负守卫上庸三郡之重任,无须自责!眼下孙权占据荆州,曹操大军仍在摩陂,二位将军更当同心协力,以防敌军进犯!”
刘封与孟达对望一眼,忍不住问道:“他二人真是这么说的?”
“末将所言,句句属实!”王宇高声回答道。
“王将军一路辛苦,且先在营内休息!”刘封不禁稍稍松了口气,“少时我便命军士准备船只,去渚口送二位公子回汉中。”
“多谢刘将军!”王宇心中大喜,关索的话果然还是有用的,眼下先稳住刘封与孟达,等回了成都和再他二人算账。
待到刘封派出的船舸随王宇前往渚口后,刘封与孟达又在中军大帐内议事。二人一致相信,既是关氏兄弟这般说,那刘备多半也不会怪罪他们。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刘封和孟达原先也在荆州待过数年,与关氏兄弟曾有数面之缘,在他们的印象中,关平虽然勇猛但是相对单纯,关索更是一个不求上进的顽劣少年。如今他俩一个十九岁,一个十七岁,绝对不是有心计的人。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进帐禀报道:“禀二位将军,申仪申太守已在辕门外等候!”
“快请!”
且说申仪本是申耽庶弟,自幼不被父母看重,后来与申耽成为东三郡的豪强,诸多事宜也要听从申耽的安排,难免受气。刘备占据东三郡后,加封申仪为西城太守,建信将军,但申仪却耻于位居申耽之下,一直耿耿于怀。
而曹操虽丢失汉中诸郡,却仍不死心,一直让原张鲁部下阎圃暗中与申耽、申仪通信来往,申耽因家小宗族皆在成都,暂时不愿反叛刘备。而申仪尚未娶妻,也不在意成都那些亲人的死活,早有重归曹操之心。
因此,当关羽调动刘封与孟达前去围攻襄、樊时,申仪一再劝说刘封,因东三郡民心初附,若强行征用百姓运送粮草辎重,恐生变故。而刘封与孟达部下将士自攻下东三郡后,皆是疲惫,更兼关羽水淹七军后威震华夏,刘封与孟达只当是襄、樊必克,故而不曾派兵援助关羽。
至于后来关羽身死,其实就算刘封与孟达及时出兵,恐怕也是鞭长莫及,毕竟东三郡这一带的山路水路实在太多,光是信使就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只是申仪在得知荆州失陷,关羽兵败身死的消息后,他一边心中暗喜,一边来刘封军中探听情况,伺机鼓动孟达降曹,作为自己献给曹操的投名状。
当晚,申仪便以商议军机为由,留宿在刘封军中。是夜,申仪带了一坛好酒来到孟达帐中,邀孟达对饮。申仪原是上庸豪强,孟达自然要设法与他交好,两人饮酒畅谈,直至子时夜深。
“将军年长且才华出众,仪往日便万分敬佩,自当尊称将军为兄!”獐头鼠目的申仪笑容满面地为孟达倒满了酒樽,不管怎么样,先把他灌醉再说。
“岂敢,岂敢!”孟达平日和刘封颇多怄气,眼下碰到一个劲恭维自己的申仪,心情自然大好,不禁多喝了几樽。
二人又喝了数樽后,申仪看孟达已有几分醉意,便觉得时机成熟,感叹道:“我闻兄长昔日与法孝直受刘璋之命,共迎大王入川。如今法孝直备受大王荣宠,官至尚书令,风光无限,而兄长却在此偏僻之地受刘封统管,小弟也为兄长之遭遇深感不平。”
申仪这话的言外之意,孟达岂会不知,他还没醉到糊涂的地步,连忙沉声道:“义威,汝喝多了!”
“眼下关羽身死,大王必然迁怒兄长!兄长也应早做打算!”申仪压低声音,继续怂恿道。
“今日关氏兄弟差人来言,并无怪罪我与刘封之意!”孟达吐着酒气,愤愤不平地说道,“何况荆州失陷,那士仁,糜芳二人献城投降,岂不比我罪过更大!”
“兄长未免太无心眼!”申仪呵呵一笑,“关氏兄弟虽是在兄长面前这般说,但怎知他们在大王面前不会怪罪兄长呢?”
申仪这话倒是让孟达有些担忧,不由得低头沉默。而申仪也趁热打铁,沉声劝道:“兄长,速离此地,方能避祸!”
然而,孟达细想一阵后,还是挥手长叹道:“我妻儿皆在成都,如何能轻易背弃!义威莫再多言,早早回帐歇息吧!”
申仪见孟达执意不肯,也不再多言,当即告退。等回到自己帐中,申仪扫兴地踢了一脚案几,冷哼道:“孟达无胆鼠辈,难成大事!”
只是申仪仍不死心,在帐中思忖片刻后,忽然眼睛一亮,连忙将心腹家将申纯唤入账内,在他耳中低声轻语数言。
“小人明白!只是此行要带多少人马?”申纯跟随申仪近十年,只要是申仪的命令,他都是毫不迟疑的。
“听闻关氏兄弟所带之人不过七八十人,大半都是疲惫不堪的伤员。何况此去无须斩尽杀绝,留下几个,让他们前往成都报信,定要让刘备知道!”申仪的表情越发的狰狞,“你先回西城,选心腹之人四十,于汉水之滨等候刘封军士返回,然后便乘船追击。等遇上关氏兄弟,只说是孟达差人护送,料他两个孺子焉能有备!”
申仪逐渐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切记,你此行最要击杀的,便是关氏兄弟。只要能杀掉其中一人,便是你大功一件,我定有重赏!”
“唯!”申纯答应一声后,火速离开刘封大营,返回西城郡。
望着申纯离去的背影,申仪兴奋地搓了搓手,阴森森地笑道:“孟达啊孟达,我看你此番降是不降!我的功名利禄可全指望你咯!”
汉水,又命汉江,发源于天水郡,至西往东,经过武都、汉中、东三郡、荆州襄阳,连绵数千里,最后汇入长江。汉朝以前,汉水便是一条古老的大河,因为有沔水,褒水等河流汇入,所以汉水也是长江最大的支流。
然而,汉朝初期,公元前186年的一场大地震却彻底改变了汉水的流向。大地震震崩了武都一带的诸多山峦,山体的大面积滑坡,直接改变了山峦地形,汉水被一分为二,略阳以西的西汉水汇入了另一条长江支流嘉陵江,略阳以东则成为了如今汉水的源头,后世地理学家也把这场大地震称为“嘉陵夺汉”。
至此以后,汉水水量减少,河道变窄,越往西靠近汉水源头,行船就越为困难,四百年后的诸葛亮便深受其苦。诸葛亮北伐期间,无论是出散关攻陈仓,还是出祁山攻凉州,都无法走汉水水路,军队辛苦尚且不说,运粮队穿越山路更耗费时日和粮草,这也导致诸葛亮常常因为前线粮尽而退军。
眼下,关索一行人乘着刘封派来的五条军用船舸,每船最多可乘二十人,还有七个士兵划船摇撸,沿着汉水往西逆流而上。就这样走了三天的水路,船队终于穿出了大巴山脉,来到了汉中郡境内,
“二位公子,前面就是龙亭渡口了,小人就送公子们到那里下船吧。”一位熟悉路径的士兵看到西乡渡将近,便主动开口道。这一路逆水而行,他们几个士兵早就划得手都酸了,因此能偷懒一点就偷懒一点,反正已经把关平等人送到了汉中,接下来走陆路便可回成都了。
“既然到了汉中郡,那离南郑也不远了吧。”关索心中一动,突然说道。
“南郑......”听到关索还想再往西去南郑,几个士兵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此去南郑还有二三百里......只怕路上耽搁.......”
“诸位一路辛苦,就送我等到龙亭渡口吧!”关平见这些士兵这几日确实勤勤恳恳,便也不为难这些他们,“何况魏文长将军在南郑军务繁忙,我兄弟二人也不便去叨扰。”
既然关平也这么说,关索沉默片刻后,随即点头道:“好,就听大兄的!”
很快,关平一行人便在龙亭渡口下了船,商议从米仓道进入巴西郡,然后回到成都。然而,就算是到了较为安全的汉中郡,但是关索的心里却始终有些放心不下,便小声对王宇说道:“王将军,请你.......”
王宇虽然对关索的请求有点不太理解,但看到关索一脸的认真和严肃,他还是欣然点头道:“公子放心,此事便交给我吧!”
两日后,龙亭渡口,申纯带领着四十名骑兵也在这里下了船,在仔细确认过地上的马蹄油车轮芋,申纯舔了舔嘴唇,冷笑道:“错不了,他们就是在这里下的船,看来是想直接去米仓道啊!”
自回到西城郡以后,申纯就立刻点起人马,准备船只,在汉水之滨埋伏。等看到刘封的士兵沿汉水顺流返回经过西城时,申纯便立刻出发,一行人昼夜兼程,两日内便赶到了龙亭渡口。
“各位,稍歇片刻,我们便追上去!”考虑到关索等人大多步行,又有牛车运着关羽灵柩,申纯便决定让众人与马匹吃饱喝足后,再去追杀不迟。
只不过,龙亭渡口不远处的一座矮山上,王宇发现了申纯等人的行踪后,便骑上关索借给他的奔云宝马,向着南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