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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义章离开野战医院时已是上午十点多钟,柳义章牵着马,柳慕烟挎着柳义章的胳膊一路相送,“慕烟,前面就是官道了,你就送到这儿吧,你启程返回南京时给我发封电报,我再来送你。”柳慕烟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因为要对柳义章说的话太多了,就要分开了,她紧紧握着柳义章的手,看着柳义章英俊的脸庞,轻声嘱咐道,“义章,假如我走得太急,我就不通知你了,到南京后我会给你写信,因为战时我们的通信都是要审查的,所以你要记好,相互通信时不能写得太露骨,一定要检点。我知道你打仗不怕死,是战斗英雄,但愿老天爷能保佑我的傻侄,保佑你活着见我,你一定要活着见我!”慕烟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柳义章没有伤感,他把柳慕烟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慕烟,我当然要好好活着,我还要让你给我生一个班的孩子呢。”慕烟破涕为笑,她用拳头捶了一下柳义章,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绺头发,用红线捆着,“这是早晨我从头上剪下的,想我的时候拿出来闻一闻。”柳义章接过头发闻了闻,“嗯,慕烟的味道。”柳义章用手帕把秀发包好,骑上战马,郑重地向慕烟敬了个军礼,策马扬鞭向牧鹿原奔去!
经过一个多钟头的疾驰,前方就是种子山,过了种子上再向西走不到五公里就到牧鹿原了。种子山是牧鹿原防区最重要的高地,是牧鹿原的南大门,山不是很高,海拔只有六百多米,半山腰有座千年古刹文香寺,虽然隔着兵团的野战医院也不过六十多公里,但气温差别却非常明显,野战医院设在崇山峻岭间的山沟里,山顶常年积雪,到了三月中旬了,还零下十几度,而种子山此时已春意盎然,水气氤氲,风景迷人,牧鹿原作为志愿军西线的屏障,而种子山又是牧鹿原的南大门,战略位置非常重要,七十七军五三五团奉命在此驻防,柳义章远远地看见从种子山的官道上跑下一彪人马,为首的正是五三五团的团长李文忠,柳昚紧跟其后,柳义章在战马上向他们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李团长,别来无恙。”
李文忠满脸堆笑,开门见山地欢迎道,“义章,刚才哨兵发现了你的身影,我和柳秘书不敢怠慢,马上就下山迎接你,听说你要荣升营长了,我已经向军部打了报告,极力把你这位浑身是胆的‘赵子龙’请到我五三五团,你可不要嫌弃文香寺这座庙小啊!”
柳昚也在一边打趣,“义章,你若上种子上,我就皈依佛门给你提青灯,诵佛经。”
柳义章谦逊地对李文忠说道,“李团长,倘若义章真有机会在你账下听令,可是我的造化,谁不知道你是咱七十七军的‘儒将’,不但能征善战,还能出口成章,写得一手好文章,就算柳昚这样的笔杆子在你面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是吧,柳大秘书?”
柳昚赶紧接茬,“知我者,柳义章也,李团长,请以后多多指教。”李文忠被这双柳一唱一和逗得挺高兴,“义章,咱们闲话少说,赶紧上山吧,我可给你准备了美味佳肴。”柳义章没有回应李文忠,他转向柳昚,“柳大秘书,你到种子山也是在等我?”
“义章,遵照吴军长的命令,我大清早就来到种子山了,特意在这里接应你。”
“接应我?军长有没有命令我俩会面后立即返回军部?”
李文忠抢先说道,“义章,我告诉你好了,吴军长一个小时前电话通知我,让我和柳昚在种子上接应你,有一项特殊的任务交给你去执行,走,咱们到团部详谈。”一众人很快来到了文香寺,柳义章他们下了马,山门的左侧立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了文香寺三个字,走进山门,左首是钟楼,右首为鼓楼,文章他们依次穿过山门殿、天王殿、文殊菩萨殿,来到法堂,五三五团的团部就设在法堂,法堂的后面是一排三层的藏经阁,现在都住满了战士,藏经阁的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池塘,叫仙女池。
柳义章把周围的环境大致浏览了一遍,文香寺处处生机勃勃,宛如一副春回大地的山水画,这是柳义章来到朝鲜后看到的最美丽的景色,心情大好,他连声称赞春色满园关不住,同时感叹如此完好无损的寺庙竟连一个和尚也没遇见,就好奇地问道,“李团长,文香寺的和尚呢?”李文忠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态,他笑着对柳义章说,“牧鹿原防区横跨三八线,种子山高地原本属于南朝鲜的辖区,去年发动第三次战役的时候,这种子山高地是由法国和加拿大的军队防守,法军的一个团就驻扎在文香寺,文香寺的僧人就在那时全被转移到了汉城的奉恩寺,结果七十七军刚击溃牧鹿原的联合国军,种子山的守敌闻风丧胆就弃阵而逃,我率领五三五团没费一枪一弹就拿下了种子山,从那时起种子山就成为我五三五团的防区。”说话间,后勤的战士端上一大盆炖好的野兔肉,李文忠指着兔肉对柳义章说,“别看种子山不是很大,但野兔野鸡倒不少!”说着李文忠从床底下拿出一瓶朝鲜烧酒,热情地招呼柳义章与柳昚入座,“今天难得与两位小老弟欢聚,咱哥仨得好好地喝一顿,一方面增进一下战友感情,另外呢,也算为柳义章老弟步步高升庆贺一下。”
柳义章严肃地纠正道,“李团长,为增进感情,咱们兄弟之间喝点酒无可厚非,但晋升营长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可不能乱讲,这样传出去影响不好。”
李文忠赶紧摆摆手,“义章,我可不敢乱讲,谁不知道王鹏可是咱七十七军的‘小豹子’,在兵团也是个明星团长,不照样被你痛揍一顿?”
柳义章心里奇怪,昨天上午才发生的事情,李文忠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哪!”
“什么坏事?我看就是大好事,祸兮福所倚嘛!义章,你知道吗?昨天午饭前,兵团野战医院的政委史大香给咱七十七军政治部主任周正康打电话,她在电话里通报了你和王鹏的打架的来龙去脉,结果下午周正康就通知我,你的入党问题已经解决,另外对你的任命也进入了快车道,吴军长已在任命书上签字,就等你从野战医院返回军部走马上任了,所以你晋升五三五团一营营长之事并非空穴来风,李团长是言之有据。”柳昚详细地叙述了事情的原委。
“义章,就凭你在砥辛里战役所展露的军事才华,说实话,我李文忠自叹不如,就是让你干个团长也绰绰有余,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晋升营长已经算破格提拔了,王鹏现在是七十七军最年轻的团长,他刚当团长时也二十五岁了,你现在才十九岁,就当上营长,已经是军中翘楚了,另外,我三番五次地向吴军长要你,真心认为你待在军部机关太屈才了,你的舞台应该是战场,幸运的是,徐老虎到后方养病去了,他若在牧鹿原,我是抢不过他的,经过砥辛里一役,我军所有团的建制都不健全,一线指挥员尤为缺乏,补充新鲜血液势在必行,我就先下手为强,把你从军部警卫连抢到五三五团,当然种子山的战略位置异常重要,也需要你这样的悍将来防守。”李文忠啰里啰嗦说了半天,既表扬了柳义章也顺便把自己夸了一通。
“就为这点小事,也值得李大团长和柳大秘书兴师动众把我接上种子山?”
“当然不是,还有别的事了,咱先喝酒。”李文忠端起酒杯就要喝,被柳义章阻止。
“李团长,你稍等,你的盛情柳义章心领了,你先把我或者我们下面要办的事说清楚,免得酒后误事。”
“柳昚,你看,还是义章谨慎持重,事情是这样的,为了解决前线辅助作战人员的紧缺,春节后华东军区在国内特招了一批女兵,听说大部分是卫生兵,还有一部分通讯兵和文艺兵,这几天陆续来到兵团,吴军长的侄女吴雨桐就在其中,她是个文艺兵,兵团的意思先安排她到七十七军体验生活,好像不是她一个人,还有一个文艺兵和三个通讯兵,本来是兵团方面负责把她们送过来,但南朝鲜最近向牧鹿原派出了好几支由亡命之徒组成的复国敢死队,假冒北朝鲜人民军,对北朝鲜人民军和我志愿军进行刺探和暗杀活动,牧鹿原是敌我双方接壤的敏感地带,鱼龙混杂很难短时间内清除隐患,为保证吴雨桐她们的安全,临时改由咱七十七军去兵团接她们过来,这些女战士都不会骑马,兵团会用运物资的汽车捎带她们过来,因为任务是突发的,军部接到通知时柳昚已到了种子山,吴军长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下午五点以前必须赶到兵团,跟随你前往兵团的,是你警卫连的一个班,吴军长还让我告诉你,你到兵团后立即去兵团司令部报到,董铮副司令要亲自接见你。”
“李团长,这酒幸亏没喝,种子山离兵团少说也有一百多公里,我就是快马加鞭也要二个多小时才能到,现在眼看十二点了,我一点前必须出发,宁可早到兵团等她们,也不能让她们在兵团等咱们啊!你的盛情,我和柳昚心领了,再说了,我马上就来五三五团挂职了,来日方长嘛,你把酒收藏好,我们以后找机会再喝。对了,李团长,柳昚跟我一起去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吴军长电话里也没说,要不然你吃完饭给吴军长打个电话问问?”
“柳义章,你还是现在就打吧,给军长说一定要带我去,夜间行军打仗,咱哥俩也好有个照应。”柳昚渴望能跟柳义章一起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