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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赋遥乖乖地伏在苍景珩怀里,享受着专属于他的独特气味,说:“不想让你担心,更不想让你难过,再说,只要是你,什么都好。”苍景珩听着洛赋遥强装平静的话,戎马多年的他几乎要流下眼泪,哽咽道:“遥儿,他伤害你了么?”
伤害……洛赋遥的心不由的抽痛了一下,她又想起了那个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夜晚,还有她那个已经化成一滩血水的孩子,默默地扯了一下嘴角:“没有,他对我很好。”
几个月来,洛赋遥一直生活在矛盾与痛苦中,每当她面对着苍景珩,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她深爱的丈夫,还是杀死她孩子的凶手。
自从前几天那个夜晚之后,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因为她爱他,即使她的孩子是因他而死,她也不会恨他,孩子还会有,可是苍景珩只有一个,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只要他是苍景珩,就够了。
苍景珩拥着洛赋遥,不语,他知道洛赋遥是刻意隐瞒,所以也不再追问,有的事,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再挽回,有的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能做的,就是在今后的每一天,好好的保护洛赋遥。
“珩,我有孩子了,咱们的孩子。”洛赋遥悄悄地开口,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喜悦。苍景珩抱着洛赋遥的手更紧了些,虽然他没有说话,可是他陡然加快的心跳暴露了他的心情,强装出来的镇定掩不住心中滔天的喜悦,苍景珩默默的在心里下定决心,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夜幕悄悄的降临,洛赋遥的心也越来越不安,她知道,他就快回来了,她是不是该告诉他,她有了孩子,她要他离开,永远的离开。
踌躇间,苍景珩推门走进,血眸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洛赋遥看着苍景珩一步一步走近,也不禁紧张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揪住衣角,半晌,局促的开口:“我…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打量着洛赋遥躲闪的目光,苍景珩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很快的掩饰好情绪,开口道:“先别说,陪我躺一会可好?”
洛赋遥微楞,还是默默的点点头,两人径直躺下,久久无语,洛赋遥思忖良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开口,却被苍景珩抢了先:“若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听了苍景珩的问题,洛赋遥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洛赋遥强装微笑,点点头,说:“不要开这种玩笑,你说过不会离开我。”
苍景珩打量着洛赋遥,扯出一丝不明意思的弧度,慢慢说:“欠你的孩子,现在我已经还给了你,你我既已两清,我自是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定定的看着苍景珩近乎完美的侧脸,洛赋遥垂下眼眸,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我是你的妻子。”
听到洛赋遥最后一句话,苍景珩全身的血液几乎要沸腾了,妻子…妻子…这两字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是当他平静下来,他还是不能忘记自己曾经那么深的伤害过洛赋遥,还是忘不了洛赋遥流下的眼泪。
轻笑一声,苍景珩慢慢抚上洛赋遥的脸颊,说:“我一直都明白,这些天你之所以会这样对我都是为了他能回来,只要我爱上你,我就会自己离开,对不对?”
听了这话,洛赋遥本来明亮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了,苦笑一声,说:“原来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不拆穿我?觉得我傻所以不屑于拆穿我么?”
苍景珩翻过身,看着屋顶,嘴角的苦涩越来越浓,喃喃道:“拆穿你?若是拆穿你,那我就连那仅有的幸福快乐都没有了,即使是为了别人,至少你还给了我一个孩子。”
洛赋遥不再接话,她承认她此时矛盾极了,她一直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很高明,如今,他明明知道自己目的不纯,却无怨无悔的配合自己,怕是已经让他遍体鳞伤了吧。
见洛赋遥不说话,苍景珩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说:“若我走了,看着他,你还是会想起我,是不是?”
鼻尖倏地一酸,洛赋遥忍着流泪的冲动点点头,得到了肯定答案,苍景珩盯着洛赋遥,表情突然变得慵懒,邪佞的一笑,慢慢开口:“让他替我养孩子,又能让你一世怀念,看来我是赚了。”
洛赋遥拼命的摇头,双手也紧紧地抓着苍景珩,语气急切而且凌乱:“不…不是…。你不用走,我承认我开始的目的不纯,可后来……”
“遥儿。”苍景珩很快的打断洛赋遥那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他害怕他听完了洛赋遥的话就会狠不下心离开,说:“我希望你能幸福,我很清楚,这世上除了他,没人能让你觉得百分百幸福,为了你,我必须走。”
苍景珩的话音才落,洛赋遥的唇已经覆在了他的唇上,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眼泪还是顺着洛赋遥的脸颊一滴一滴滑落,浸湿了苍景珩的衣襟,也浸湿了苍景珩的心。
苍景珩看着洛赋遥,看着那个让自己爱到深入骨髓的女子,细细地感受着那个吻,嘴唇不自觉的裂开一抹好看的弧度,心里默默的说道:“遥儿,我的遥儿,谢谢你,给我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爱,最甜美的吻,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慢慢地闭上自己双眼,享受着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秒,不知道过了多久,洛赋遥突然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用力地拥住了自己,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那双让自己魂牵梦萦的深邃黑眸。
泪水不再隐忍,就想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宣泄而下,泪水顺着两人的唇缝滑进里面,又苦又涩,却是幸福的味道。
“珩,是你吗?是你吗?”洛赋遥的声音近乎颤抖,是不是她的幻觉?是不是她太久没见他了,是不是他真的回来了。
苍景珩伸出修长的手指拭去悬在洛赋遥腮边的泪珠,不说话,只是扬起一抹微笑,却也足以让洛赋遥泪如泉涌。不顾一切的扎进苍景珩的怀里,几乎语无伦次:“是你…真的是你…是你…是我的珩……”
看着洛赋遥,看着那些几乎可以映出自己的泪珠,苍景珩缓缓开口:“他要我转告你一句话。”
抹掉脸颊上的眼泪,洛赋遥轻轻地开口:“什么?”
“我爱你。”话音才落,苍景珩就已重新吻上洛赋遥,那样缠绵的吻着,太久了,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好好地拥洛赋遥在怀里了,那三个字,是替他说,也是替自己说。
门外,一个近乎透明的身影静静的注视着屋内拥吻的两人,血红的眸子在月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嘴角噙着一抹释然的微笑,慢慢说:
“遥儿,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