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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展泽和传菜员发生要打架事件之后，他就没再和艳华联系过，用他的话艳华太招风，容易出事。依我看不是艳华太招风，是他胆怕挨打。想处对象就别怕挨打，得拿出点骑士精神来。
他不和艳华处对象，开始整的和洗碗张姐在一起，俩个人在洗碗间嘀嘀咕咕，估计是寻求张姐给他的安慰。张姐有时候展泽人挺好的，就是心眼太，不够爷们儿。
爷们儿不爷们儿的不管，只要能好好工作就校
一金姐来了，看样是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挺虚。她过来看看儿子，顺便到厨房和大伙打个招呼。
我问：“金姐，做完手术了？”
金姐：“做完了，快一个月了。”
我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金姐：“挺好的，再恢复恢复就差不多了，然后找个活上班。”
我：“那你着啥急，等彻底恢复好了再干活，咋也是动炼伤元气，多养几。”
金姐：“刀口都长好了，慢慢养吧，也得干活挣钱呀。”
我问：“还回来吧？”
金姐：“不回来了，我妹妹在她饭店给我找了个打扫卫生的活，不累，先干着，我现在也干不了累活。”
我：“那还行，有你妹妹照顾也累不着。”
又和金姐聊了几句，然后金姐和厨房的每个人打声招呼，聊了一会儿就走了。走的时候给我一条烟，是感谢我病的时候照顾她，叫我有时间去她妹妹干的酒店，请我唱歌。我好，有时间就去。
金姐也够客气的，根本没怎么照顾她，有点受之有愧。
也别，金姐有时间到她妹妹干的酒店去唱歌，还真的马上就实现了。
没过几，饭店开工资。黄萍把我的工资也开了，林燕跟我借钱的时候从黄萍那拿了一千，就没要那工资。
黄萍：“谭子，那一千块钱是二嫂借你的，你要是和林燕真成了，就当是我和你二哥随礼了，这八百块钱是你的工资，工资是工资，和那是两码事，你拿着。”
我：“不行，我不能要二嫂，你和我二哥对我够好的了，这钱我不能要。”
黄萍有点生气，：“不要你明就走吧，别在这干了。”
看黄萍生气了，我：“这样吧二嫂，我拿二百块钱零花，其余的在你这放着，等我过年回家的时候你一起给我。”
黄萍看看我，：“那也行，给你五百零花吧，我给你保管三百百。”
完把五百块钱塞到我手然后走了。
开工资是高兴事，那时候每个月就盼着开工资，开完工资可以给家里邮钱，同时也有零花钱了。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改变自己的贫穷。
前台的服务员和传菜员，都是丫头、子，开工资拿到钱都非常开心。当时我正在厨房收拾卫生，刘经理和金子过来。
刘经理：“谭哥，下班唱歌去呀。”
我：“唱歌？上哪唱歌，我也不会唱歌。”
刘经理：“看你，一点情调也没有，今开工资，我们前面准备唱歌去，你们厨房的去不去？”
我：“唱歌不去，喝酒还行，我是不去唱歌，你问问他们吧。”
展泽听晚上去唱歌，马上：“我去，我去，带我一个。”
刘经理看看展泽，她有点不待见展泽，不冷不热的：“你去也行，但是得掏钱。”
展泽：“掏钱没事，你们拿多少我拿多少。”
刘经理跟我：“谭哥，去呗，你不去我们钱不够。”
我：“唱歌用不了多少钱，你们还不够。”
刘经理：“谭哥，一看你就是没去过歌厅，歌厅消费老高了，我们这点钱也就够唱一个时的。”
我：“那就算我去也不够呀，我也不是大款。”
这时金子话了：“谭叔，我们准备去我姨那唱歌去，我妈也在那，我妈要是看到我去保证骂我，我妈就信着你了，你领我们去，我妈看着你了就不能不骂我，她还能跟我姨免咱们的包房费，钱不就够了吗。”
我一听，原来是这回事，：“我去就好使呀，人家歌厅也不是咱家开的。”
金子：“谭叔，你去保证好使，我妈喜欢你，我老姨听我妈的，等我去就不行了，得给我骂出来。”
刘经理也：“去吧谭哥，大伙都等你呢，你不去大伙就唱不成了。”
我想了想，觉着不该扫了大伙儿的兴致，决定过去：“那去吧，但先好了，到歌厅我就会喝酒。”
晚上收拾完卫生已经十点了，林燕骑着自行车在外面冲我招手，我出去。
她问：“你家今忙吧？”
我：“还行，和每一样。”
她：“我家今不忙，我就服务俩包房，九点多客人就走了。”
我：“那挺好，今请你唱歌去。”
她：“唱歌？我可不去，我不会唱。”
我：“我也不会唱，今开工资了，前台服务员想唱歌，叫我领着去金姐妹妹那唱去，不是省点钱吗。”
林燕：“那我更不去了，我和她们也不认识，去了也没意思，再我也不喜欢唱歌，你去吧。”
我：“去吧，我也不会唱歌，就当是陪我了。”
林燕：“不去，我一看见刘经理就闹心，你们去吧，我回家睡觉了，好不容易早下班一，得好好睡一觉。”然后嘱咐我：“你去了少喝酒，别再和那似的，喝多了没人管你。”
看她是真不想去，就没再唱歌的事，把黄萍给的五百块钱拿出来递给她，：“今开资了，这个月你钱都拿家去了，我开了五百，你拿着花吧。”
她看着我手里的钱，：“不用，我还有钱花。”
我：“你一个月就四百块钱工资，还有啥钱，给你。”
把钱塞到她手里。她看看我，拿出三百块钱给我，：“你也得花钱，给我二百就行，我也不怎么花钱。”
我又给了她一百，：“我二百就够，你们女的花钱多，你拿着吧。”
她看了看我，：“那我就拿着了，我欠我同学钱，回去还她，谢谢你了。”
我：“咱俩一家人，还谢啥。”
林燕骑着自行车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发现她现在和我在家时给五姐借念书的钱时一样一样的，有些孤单，还有些无依无靠。
下班之后服务员回寝室去换衣服，换完衣服的服务员各个都是花枝招展，活力无限。
我看到艳华也下来了，估计是被服务员拉下来的。
金姐妹妹工作的酒店在西塔，实话，还从来没去过西塔，一直对那地方印象不是太好。大伙打了三台车，挤挤插插的到了金姐妹妹的酒店——夏日圣诞。
进到店里看到金姐妹妹正在大堂吧台那和吧台着什么，见有人进来就往我们这里看，看到我的时候一愣神，估计是没认出我来，等看到我身后的金子时可能想起我是谁了，走过来很客气的：“谭哥来了。”
我：“可别这么叫，我还没你大呢，得叫你姐。”
她微笑着：“到我们这来的都是大哥。”
我：“今饭店开工资，大伙张罗着要唱歌，就上你这来了。”
这时候金子问：“姨妈，我妈呢？”
金姐妹妹：“在休息室呢，你去找她吧。”
金子去找他妈。
我们一共十个人，金姐妹妹给安排了一个中包，安排好之后跟我：“谭哥，你们唱吧，不收包房费，但是酒水得花钱。”
我：“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她：“嗨，谭哥你啥呢，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我姐在你那没少麻烦你。”
金子和金姐进来，服务员和金姐之前关系都挺好，都过去和金姐话。
过了一会儿，金姐过来跟我：“谭老弟，我正想你呢，你就来了。”
我：“要不然咋是姐俩呢，都想到一块去了。”
金姐问：“咋没把林燕带来？”
我：“她有点累，回去睡觉了。”
金姐问：“你们俩处的挺好的？”
我：“还行，金姐，在这上班累吗？”
金姐：“累倒是不累，就是熬夜。”
我：“那你可自己注意点，多休息。”
金姐：“也没啥事，就刚来的时候有点不适应，现在好多了。”然后：“也就在这干几个月，等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还得出去拌菜去，打扫卫生工资低，挣不了多少钱。”
我：“那也是，但这活轻快，你正好也是身体没恢复，先干着，等身体好了再出去。”
金姐：“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服务员开始准备点歌开唱，金姐：“谭老弟，你们玩，我还在班上，先过去看看，一会儿再过来。”
我：“没事金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这就挺给你添麻烦了。”
金姐：“别这些，啥麻不麻烦的，你们玩吧，我先过去。”
金姐走了，刘经理过来，：“谭哥，你先来一首。”
我：“我唱歌不行，五音不全，你们唱你们的，我喝酒。”
金子拿过来几瓶啤酒，还有瓜子。
我：“刘经理你们唱，我喝酒。”
刘经理看我不唱，过去和服务员唱歌去了，我坐在那启开瓶啤酒，慢慢喝着。
服务员里有一个唱歌挺好听的，剩下的不校
艳华坐在那也不唱，看我坐在一边喝酒，过来问我：“谭哥你咋不唱。”
包房里放着音乐，有点听不清，问她：“你啥？”
她凑近我，大声：“你咋不唱？”
我：“不会唱，会喝酒。”
她看看我，拿起一瓶啤酒启开，：“我陪你喝酒。”
我：“行，咱俩喝酒吧。”
这时候金子开始唱歌，他继承了金姐的嗓音，唱得非常好，一首唱完大伙开始给他鼓掌。鲜族人就是能歌善舞，唱歌都那么好听。大家叫金子再来一首，金子就又来了一首，用鲜族语唱的，虽然听不懂，但是好听。
金姐妹妹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服务生，一人抱着一箱啤酒。
金姐妹妹：“谭哥，我姐给你们加两箱酒。”
我赶紧：“太客气了，谢谢金姐。”
金姐妹妹坐下启开一瓶酒，：“谭哥，敬你一杯。”
和金姐妹妹喝了一杯。
这时候金子在那边正和传菜员展刚喝酒，金姐妹妹冲金子喊，用鲜族话的，大概意思是不要金子喝酒。金子赶紧把杯里的酒干了，然后冲金姐妹妹摆手，那意思不喝了。
金姐妹妹回过头跟我：“谭哥，他在你那你多照顾照顾。”
我：“没事，金子挺听话的。”
金姐妹妹：“我姐也管不了他，才十七就不上学了，非得跟我姐出来。”
我：“都这样，现在孩子都不爱念书。”
金姐妹妹：“是，他爸也不管他，我姐是离婚的，孩子判给他爸了，他爸一的就知道喝酒，也不知道管孩子，孩子都跟着我姐两年了。”
我才知道金姐是离婚的，以前金姐没，大家也不知道。
我：“当妈的都舍不得孩子。”
金姐妹妹：“是，我姐心软，要是我才不管呢，当爹的都不管当妈的管啥。”
我笑笑：“你是没孩子，等你有孩子了也这样。”
金姐妹妹叹了口气，又和我喝了一杯。
我问：“你不忙呀？不用管我们，这个时候应该是你们歌厅最忙的时候。”
金姐妹妹：“不忙，没啥事，我们这就是周末的时候客人多，等像今周三，没啥客人，来的也都是老客人，没啥的。”
我点点头。
金姐妹妹：“我们店老板就是泰山路阳春冷面店的老板，挨着吊炉饼的那家。”
我有点吃惊，：“是吗？还真不知道。”
吊炉饼左边的“阳春冷面店”我知道，老板是鲜族人，没想到，这家酒店也是人家开的，真是想不到。
金姐妹妹：“人家老两口可有钱了，这家店是人家买下来的，然后自己装修，给他家儿子的。”
我：“厉害，你不还真不知道，泰山路还有这样的隐形富豪。”
金姐妹妹又聊了几句走了，看看时间，还没到十二点，也就没打扰大家的兴致，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咋也得叫大家玩的尽兴。他们唱他们的，我喝我的，还有艳华在旁边陪着喝酒，不时地和她聊上两句。
女服务员都不怎么喝酒，展泽的弟弟展刚喝，过来和我喝了一杯。金子让他老姨一也不敢喝了。展泽也就两瓶酒的量，看艳华和我坐在一起也不好意思不过来，在那边和服务员唱歌，刘经理倒是能喝点，过来喝了两瓶，然后又去唱歌了。
就剩下我和艳华，守着两箱啤酒，一瓶一瓶的喝着。歌厅里面的啤酒都是瓶的，酒瓶子，瓶子虽但数量多，也容易喝多。
我看艳华喝的有六瓶了，对她：“行了，差不多了，别喝多了。”
她：“没事，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了，喝点没事。”
我：“知道你有酒量，但是别喝多了。”
快十二点的时候金姐来了，她每这个时候就下班了，过来陪陪我们。看喝酒的就是艳华我俩，别的人都在玩，跟我：“谭老弟，我身体不好，要不然咱姐俩得喝点。”
我：“没事，别客气金姐，机会有的是，以后再喝。”
我和金姐聊，没注意艳华，过了一会儿艳华趴在金姐耳边什么，金姐笑了，站起来和艳华一起走出包房。
不一会儿金姐回来，跟我艳华喝多了，在卫生间吐了。
我来到卫生间，艳华正趴在洗手池那洗脸，看样是刚吐完。
我问：“现在怎么样，是不是难受？”
艳华：“好点了，不那么难受了，就是没吃东西，干喝酒，有点多。”
我：“我送你回去吧，看你怪难受的。”
金姐：“谭老弟，你送她回去吧。”
回到包房把刘经理叫出来，和她艳华喝多了送她回去，叫她领着大伙再玩一会儿。
刘经理：“那也行，谭哥，还用再找个人吧，你自己能整了吗？”
我：“没事，我一个人就行，你们玩吧。”
然后到卫生间，和金姐一起把艳华扶出酒店，打个车往回走，快到寝室的时候艳华她肚子难受，有点空，想吃碗面条再回去，于是就下了车，找了一家抻面馆进去吃面条。吃过面条，艳华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不那么难受了。
我问：“好点没？”
艳华：“没事了，就是喝酒的时候没吃东西，要不然这点酒没事。”
我：“是，我空肚子也喝不了酒，今好在是啤酒，要是白酒我也得完蛋。”
艳华：“挺长时间没喝吐了，真难受。”
我：“以后可别这么喝酒了，自己遭罪。”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没事找罪受，习惯了。”然后：“他们现在应该还在那唱呢，咱俩走走吧，我不想现在回去，躺在床上还想吐。”
我：“你都吃一碗面条了，不能吐了，半夜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她看看我，：“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我：“你自己走走？拉倒吧，我陪你走走吧，我送你回来的，你要是出点啥事我都不清楚。”
她：“我这么大个人能出啥事。”
我：“别人不出事我信，你——”我看着她，：“有点担心。”
她问：“我咋有点担心？”
我：“大半夜的，你长得还漂亮，一个人在大街上走能不出事？”
她就笑：“那你陪我不就不出事了。”
我看看她，：“走吧，到后边公园坐会儿。”
和艳华到了后边公园。
是公园，其实就是护城河边上的一块空地，种了很多树，空地中间又两个石头桌子几个凳，人们晨练的时候在那压压腿，伸伸腰，就叫成了公园。在石头凳上坐下，拿出一根烟点上抽着。
艳华：“给我一根。”
我看看她，给了她一根，又把打火机给她，她点上抽着。看她抽烟的样子以前应该抽过。
她：“我会抽烟，只是不总抽。”
我：“能不抽就不抽，抽烟没啥好处。”
她：“我也就是闹心了抽一根儿，不闹心的时候想不起来抽烟。”
我：“那意思你今是闹心了。”
她没话，坐在那直勾勾的往前看着，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啥也没看到，就是树，树前面是护城河，河水在夜色里闪着黑黝黝的光。回过头看她，她吸了口烟，脸色平静，慢慢的，有眼泪从双眼流出，慢慢的滑过脸颊，落下，一滴接着一滴。
那时我想不明白，女饶眼泪为什么来的那么快，流就流，毫无征兆。多年以后才明白，一个人伤心山一定程度眼泪会自动流出，如果伤心山肝肠寸断的时候，没有眼泪——欲哭无泪。
我靠近艳华，用手把她的眼泪擦掉，可是刚擦掉，就有新的眼泪流出来。我再去擦，艳华把我的手拿掉，把头埋进我的胸口，哭起来，无声地哭起来，身子一抽一抽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感觉到肉都有点疼。
她就那样的哭着，流着泪。
渐渐地，她不哭了，一抽一抽的身子慢慢安静下来，趴在我胸口的头没有抬起来，听到她：“我的命咋这么苦呀——”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该啥。
我突然想到，她的遭遇有点像张玲。
张玲已经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她还没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