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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石通取过一面铜镜,从室外折射进来一缕阳光,照在玉瓷瓷管之上:“这玩意儿只是略略透明,你就将就看吧。”
张象中问道:“你如何不用玻璃?”
苏油问道:“现在有玻璃吗?”
张象中一指门外的玻璃河:“没有玻璃,城外那江因何得名?”
苏油又被噎着了:“咳咳咳……我指的是高温玻璃,化学这学问,经常得高温加热……”
“这就是抽铅炼汞,丹火抟阅道理……”
“你闭嘴!呃,贤兄对不起对不起……你先听我啊,总之这玻璃需要经得起火烧,方才合用……嗐,回学问!”
张象中终于闭嘴,连连点头。
苏油道:“按梦中所,水由氢氧合成,是一种稳定的物质。如果它是由氢氧合成,那么从化合价来论,就只能是两份氢,一份氧,对不对?”
张象中点头道:“当是如此。”
苏油道:“看,现在我们收集到的两管气体……”
张象中一对比:“二比一!如果推断不错的话,这管是氢,这管是氧!”
苏油道:“现在气体已经制备了,我们来测试一下两种气体的活性。”
将氢气管子在水面下用拇指封住,移到炉火前一松手,砰的一声轻响,一团火焰瞬间产生,转眼消失。
火光映红了张象中的脸,一闪即逝,张象中一脸呆滞:“这……这就没了……”
苏油道:“看,这么点氢气,反应就如此剧烈,因此它是非常不稳定的物质。接下来我们实验氧气。”
氧气的测试也很简单,燃烧的细木棍轻轻放进去,瞬间明亮的火光燃了起来。
苏油道:“兄长,实验做完了。现在我们可以知道,水能被电分解成两种物质,这种现象,可以称之为‘电解’。电解后的水,变成了氢气和氧气,两者成分为二比一,这是由它们的化学价决定的。”
张象中搓着手:“大道长存……大道长存……这化学一门,可为我教证道之基。可以令世人知晓,自然道,无所不运,只庸人所不察耳……”
完在室内来回踱步:“道所行,幽玄虚渺,凡子不识,或以为妄……殊不知蚀铁成锈,烧炭成灰,即是运之理,可推可证……等等,质皆有量,贤弟,这门机,或可以物质之量重察核之,可对?”
苏油到此对这兄长的聪明佩服得五体投地:“兄长道根深种,一语识破。”
张象中仰大笑:“哈哈哈……快哉!快哉!”
完一拍桌子:“此生事业,当补全此表!”
苏油连连摆手:“兄长,这个……太浩繁了,非一代人所能为,我们慢慢来比较好……”
张象中转念一想也是,赧笑道:“愚兄失计了,多谢贤弟指点,差点就要深坠魔道,万劫不复!”
两人一起擦了把虚汗,苏油道:“其实只要慢慢推导,每出来一点发现,就对世人有一点用途,这就已经很厉害了。”
“比如这氧气,能够助燃,而寻常炭柴,也能燃烧。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测,这身周大气之中,本来就有氧气的存在?”
“如果我们增加大气流动,不断往火焰中送入新的大气,是否就是送入了大量氧气以帮助燃烧?这是不是就是鼓风助燃的道理所在?”
张象中道:“等等,按照你的理论,木炭燃烧之后,会生成新的物质,该物质很稳定,将不再能燃烧是吧?”
苏油笑道:“这个实验好做,来来来,我们再来一次……”
过了一会儿,张象中的眼睛又直了:“贤弟,我通过吹气,也同样可以使石灰水变得混浊。那就是,我体内有火在烧?等等,难道这就是三昧真火,在体内周运,人之精,气,神,皆是此火炼得?”
完又高胸摇头晃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大道渊深,今日方得一孔可窥,妙哉,妙哉……”
完跳起来将桌上的东西一卷而空,哈哈大笑道:“买定离手,这些都归我师道了。城中弃儿的道功,就让与贤弟,过几,还会有一桩好事相送,愚兄去也!愚兄去也!”
这娃脚步轻快,转眼便出门老远,苏油赶紧喊道:“兄长!别走哇!你不给他们交代,他们怎么会相信我?”
一枚亮闪闪的东西远远从张象中手里抛起,划过一条怪异的弧线,穿过门顶的铁格,“叮当”一声落在苏油身前的桌上,咕噜噜直转,然后躺倒。
正是之前张象中脖子上那枚银制的八卦牌子,苏油一看上面的文字,正面写的是“正一盟威,剑印符箓,劾召百神,阳平都功。”
翻过来一行字:“敕授二十七代师张象中,孚暇善保贞勖端宁。”
苏油吓了一大跳,跳着跑到门口喊道:“兄长三思啊!纵是张家人,冒充师也是大罪!你这牌子上,少了先生二字!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
就见远处潇洒漂行的张象中一个趔趄,然后已经石化良久的石通吓得回过魂来,一把扯着苏油的后脖领将他提进了室内:“快进来吧师父!”
“呃……咳咳咳咳……”苏油被这一下拉得满脸通红咳嗽连连,站定后拿手搓着脖子:“你!你敢欺师灭祖!”
石通噗通一声跪下:“师父,徒儿一时性急,任打任罚……但是,但是神仙真的得罪不得啊……刚刚那位,真的是本代师,我道道宗啊……”
苏油招手:“起来话!怎么动不动就跪!”
石通讪讪地站起身来,束手束脚:“师父,你……没事儿吧?”
苏油扭了扭脖子:“下次捂嘴就好,孩脖子嫩你不知道?”
石通连连供手躬身:“是是,下次打死我也不敢了。”
苏油道:“刚刚你,他真是张师?怎么这牌子上没有先生二字?”
石通道:“历代师均有先生二字圣赐没错,不过本代师,道妙玄通,第一次见官家的时候才七岁,实在是太,因此官家没给‘先生’二字,这……这是真安不上啊!”
苏油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是这样?这么简单?”
石通见苏油不生气,陪笑道:“可不就这么简单?不过事情简单,人却不简单。”
“本代师,生三月能行,五月能言。七岁召赴阙,今上赐坐咨问,道法甚妙,大合意旨。特赐紫衣,亲洒宸翰,以镇福庭。后赐束帛金器。今年十三,颖慧非常,博通经史,尤有道术。”
苏油一听开头就目瞪口呆,后边的完全没听:“三个月就能走,五个月会话?”
石通得意洋洋地点头,就跟是在夸他一样。
苏油不由得捶胸顿足:“早知道那我三月话!不定就可以不用这个破名字了!”
石通连忙安慰道:“师父不用嫉妒,您虽然资聪颖,但毕竟没有道家仙法,师有嫡传的法子,跟师父你的情况肯定不同。您这样已经够厉害了。”
苏油翻着白眼:“你都明白什么了就知道我嫉妒?!”
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白担心了这么久,藏着掖着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太妖孽,结果特么这大宋,本来就是一个妖孽横行的世界!
这下安心了,翻弄着那牌子:“那这是真的?”
石通美滋滋地谄笑:“当然是真的!今后必有记载,您与师今日论道元素,窥究幽玄,必定也会带上一句,是石通石达之随侍在侧,我这措大,可就也是上史书的人了。”
苏油笑得都不行了:“哎哟可美得你了!”
石通拿起抹布开始擦那张桌子:“这桌子得供奉起来,两位师长在店此桌上证道,虽然我听不明白,但就是觉得厉害!绝对弥足珍贵啊……”
苏油终于听不下去了:“由得你!我得去找那帮孤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