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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瞳！”
“你在干什么！”
夜灵和天音同时发出了惊叫。
随着刀刃的挥落，剧烈的痛楚奔涌而来。
鲜血犹如泉水般流出，天瞳看到自己的手臂坠落地面。
只要能够证明自己是个活人，就算失去一条手臂也无所谓。
然而，下一瞬间，坠落地面的手臂化成一片片的白纸。
“啊、啊啊啊……”
见此情形，天瞳再也无力握住自己的匕首。
匕首从他的手指脱落下来。
白纸在他眼前飞舞。
它们朝着天瞳断裂的肢体飞去，企图重新组成一只全新的肢体。
“不…不要……不要过来！”
天瞳挥动着仅剩吓的一只手臂，企图将这些白纸给赶走。
然而，白纸全都吸进了他的身体里。
一条完好无损的手臂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体上。
原来自己是一个纸人啊……
“天瞳……你……”
天音惊愕地望着他。
她的表情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一般，一步步地往后退。
夜灵愣在原地。
过了半响，她颤抖地走向前，向倒在地面的天瞳伸出手：
“天瞳，你没事吧……”
“别碰我！”
就像在憎恨自己的存在一般，天瞳用力甩开了夜灵的手。
是吗？是吗！？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
哈哈哈哈哈……
自己连心都没有，只是一个模拟范天瞳的虚伪存在！
“伊莉丝，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
伊莉丝在这里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
“当时天音的情况也很危机，我怕她知道范天瞳死去的事实后，也不想活了。所以我才没有说出来……其实，这个谎言继续下去也挺好，我本来打算永远都不说出来。
但是，没办法，如果你要从我身边离开的话，那我也只能说出真相了。毕竟你是我的东西。”
“我明白了……”
天瞳从地上站起来，晃悠悠地朝伊莉丝走去。
范天瞳已经死去。
那么代替范天瞳行动的自己，又是一个什么东西？
连喜欢夜灵的这份感情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
恶心。
除了恶心以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伊莉丝，不用休息了。我们现在就去打倒莲业。小月，夜灵和天音就拜托你带她们离开吧。”
“就这样决定了。”
伊莉丝背过身，示意天瞳跟自己离开。
天瞳甚至连回过头，去看夜灵和天音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朝前迈出脚步。
“天瞳！”
夜灵的叫喊从背后传来。
紧接着，是急促的奔跑声。
等天瞳反应过来的时候，夜灵已经从背后用力抱住了他。
“喂！天瞳，你要跟伊莉丝走吗？”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我不是范天瞳。”
天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
“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过是个纸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永远也不要再见面了。”
“怎么可以！！！”发出悲鸣的同时，夜灵嚎啕大哭起来：“等一下！等一下啊！不要走！不要从我身边离开！”
她拼命抱住天瞳。
指甲掐进天瞳的肉里，不顾一切地阻止他。
完全掩饰不了那涌出的泪水。
天瞳即使没有看着她的脸，也能够听见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吗！这些都是骗我的吗！”
“跟你说这话的人，又不在这个世界上。那不过是范天瞳的想法罢了……”
“我求你！跟我走吧！哪怕是纸人也无所谓！我喜欢你！”
“别说傻话了！”
我喜欢你。
现在这种话在他听来，显得无比的可笑和刺耳。
天瞳猛地甩开夜灵，用无比冰冷的眼神瞪着这名在寒风中哭泣的少女：
“我只是一个纸人，你喜欢纸人又有什么用？夜灵，我们分手吧。就把几天发生的事情当作一场梦，把我忘掉就好，然后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对不起。
心里这样道歉。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拒绝分手的夜灵，在那里拼命摇着头。泪水不断飞洒出来，又在灯光下快速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再次见面的……说好了以后要一起走下去……想着可以幸福的活下去……想着两人可以一起结婚……但是、但是……为什么你现在又要抛弃我？！”
心好痛。
宛如刀刃插入胸膛般在里面搅拌着。
看到夜灵低着头，不断用手指去擦拭自己的泪水，天瞳也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天瞳，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哪怕跟你一起去打败莲业也可以的！只要留在你身边就行！我喜欢你！不管你是纸人还是死人，我都永远爱着你！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啊……！”
（我也一样啊！）
天瞳差点忍不住把这句话吼了出来。
可是，天瞳绝对不能这么做，他甚至连抱她的勇气都没有。
“天瞳，你也喜欢我的对吧？所以说……不要说什么分手之类的话啊……”
“喜欢你？”
天瞳冷笑道。
“不可能有吧。纸人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你？那不过是范天瞳的感情罢了。用范天瞳的感情跟你交往的我，不过是一个无耻的盗窃者！”
若流露出感情，那就到此为止了。
夜灵说不定会偷偷跟上来，跟天瞳去打倒莲业。
天瞳绝对不能这么做。
自己是纸人无法违背伊莉丝，但是，绝对不能让夜灵陷入危险中。
所以他要表现出无情，彻底让夜灵死心。
“永别了。”
天瞳用力推开夜灵，朝伊莉丝走去。
“不，不要……”
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呼唤他。
夜灵企图伸出手，却没能抓住天瞳。
“不要过去……”
夜灵跑起来，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啊！！！”
夜灵趴在地上，就像被丢弃的孩子般，在那里无助地哭喊。
得知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天瞳后，她只能在原地呜咽着。
自己的心已死。
哪怕听见夜灵的哭声，天瞳也不会停下脚步。
两人相遇，然后分别。
再到再次相遇，开始交往……
然而，这份恋情没能走出多远，便迎来结束。
不。
这份恋情或许从最初就没有开始过。
毕竟在跟夜灵交往前，真正的范天瞳就已经死去。
只要再给夜灵一点时间冷静，她就会明白现在的天瞳是一个纸人。
只是这一别，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