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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却说陈观主与纪剑尊在魔族地界游走了两月有余,其间更是把西荒之中的各处奇异之地探寻了一个遍,可惜终究还是没有发现如芮青丝那样的遗世古魔。
察觉陈景云有了离去之意,纪烟岚此时倒是不着急了,两个月的游山玩水让她胸中的郁结之气淡去了不少,又想到那些魔头一直蹲在绝域荒漠中吃沙子,便觉得西荒风光也还不错。
“灵聪,不要整日里呼呼大睡,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子了?真当自己是猪吗?”闲卧轻云的陈观主一边品味着自钰阙魔皇那里搜刮来的“降真”美酒,一边训斥着灵聪兽。
胖东西睡眼惺忪地“呜呜”了几声,算是表达了陈景云将它比作肥猪的不满,之后翻了个身,让白猿继续替自己梳理柔毛,白猿的十指极为灵活,最适合干这样的差事。
见灵聪兽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陈景云笑骂一句不再理会,转头对纪烟岚道:
“没有发现上古魔头的踪迹也算好事一件,更何况咱们此行所获颇丰,倒是不好再让诸位魔族大能们在绝域荒漠中枯等了。”
纪烟岚闻言浅笑出声,言道:“既然观主大人都这么说了,小女子哪有不尊之理?先说好了,我那式“人间之剑”正需磨砺,到时候你可不许上前争抢。”
“这就有些不讲理了,我自九转功成至今,可也只与舜易老哥交手了几次,可惜他却空有境界而无相应的实力,此番群魔围攻,怎也要让我先解了手痒吧?”
一听陈景云居然敢说自己不讲道理,纪烟岚立时柳眉倒竖,言道:“知道自己是造化境,那就莫要等闲显露,你不也说赤乘子定会拿着那件魔族至宝从旁窥视吗?何况与你打过一场之后,那些魔头还能有战力可言吗?”
陈景云闻言立马举手投降,讪讪言道:“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又发火了呢?罢了罢了,你吃肉我喝汤总成了吧?”
嘴里虽然这么说,陈观主心中可是早有打算,敢在绝域荒漠设伏的魔头定是西荒大能境修士中的前几位,纪烟岚即便以剑入道、战力卓绝,但也绝不会是诸魔联手之敌。
得了这个答案,纪剑尊立时转怒为喜,忙将刚刚烹制好的灵茶双手奉上,笑道:
“咱们之后不是还要去往妖族嘛,二十二位妖族大能个个肉身强横,且还多是些好勇斗狠之辈,到时候定会向你邀战。”
“嗯,不错,相比于西荒诸魔,我还真就更希望与群妖交手,当年与妖神启切磋之时,她的“涅盘法身”威力不俗,其余妖族大能想必也有压箱底儿的本事。”
谈笑间,陈景云施展起了虚空挪移之法,西荒山河好似浮光掠影一般转瞬而过,两个时辰之后,魔族边境处的禁光就已经遥遥在望。
遁云到时,早有守阵修士前来相迎,两人在此稍加停留,算是给这些魔族修士留出了传递消息的时间,之后丢下一些赏赐,便叫守阵魔修打开法阵。
守阵魔修哪敢强留?连忙降下禁光,恭送二人离去。
再次踏足绝域荒漠,那股熟悉的荒凉之气立时扑面而来,陈景云架着遁云沿着来路飞掠,如此过了小半天,遁云终于进入了荒漠腹地。
......
得到了秘法传讯的屈常庚等一众魔头此时难免有些患得患失,陈景云与纪烟岚若是一路直行,自然便要途经荒漠腹地,他们早在方圆数千里内做了布置,当可提前示警。
可是陈、纪二人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东游西逛,说不定已经提前有了预料,一旦绕道而行的话,众魔头还真未必追得上。
不是没有想过各自为战,但是闲云武尊的名头到底还是令诸魔心生顾忌,因此不敢分散实力,赌的就是两人还会原路返回。
就在众魔头等的心焦之际,善修魔傀的亢辙忽地眼睛一亮,而后连忙传音道:“来了!他二人的遁云刚刚途经巨丘,正被我的傀儡看了个仔细,此时相距咱们不过千里!”
“真乃天意也!看来今日合该他闲云子倒霉!”
“哈哈哈!憋闷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舒展筋骨了!”
“诸位道友切莫轻敌,一会儿动手之时都要使出全力,定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嗯,冥绝族长所言有理,那纪烟岚倒是无需放在心上,但是闲云子却决计不可小觑!”
众魔头以道念沟通之后,便合力将那面“衍天旗”的威能催动到了极致,又各自将成名灵宝执在手中,就等着陈景云与纪烟岚自投罗网。
如此一番施为之下,众魔藏身的荒丘之上再无半点儿灵气波动,便是寻常大能境修士亲身踏足其上,怕也难以察觉到一丝异样。
近了!又近了!
大能境修士驾驭的遁云自然有其应有的威压,是以荒丘之下的一众魔头虽然不敢释出道念探查,但却都已经有了感应。
岂料就在六名魔头将要一同袭杀而起时,那片遁云却似乎停在了七八里外,众魔凭着超卓的耳力一听,居然听到闲云子说他要在此地对月饮酒。
虽然七八里的距离在大能境修士眼中不过是咫尺之间,但是为了能够保证一击建功,诸魔只得强自压下心火,皆道:“你闲云子不是要饮酒做歌吗?那就在你喝的最欢畅时动手!”
“明月如银盘,群星各垂拱。遍洒霄汉间,清辉照荒冢C诗、好诗啊!当浮一大白!”
听完了陈景云胡编乱造的这一首《明月吟》,纪烟岚不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而后无奈地摇头道:“好好的清冷月辉,怎么就独照荒冢了呢?这是哪门子的好诗?”
陈景云闻言哈哈一笑,指着远处的荒丘言道:“作诗嘛,最重要的就是触景生情,你看远处那座沙丘,却不正像一座坟冢?也不知道底下埋了几具枯骨。”
纪烟岚含笑看向陈景云所指的方向,眼中杀机一现,旋即压了下来,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相似,就算你做成了一首吧。”
“什么叫‘就算’呐?本观主此刻思如泉涌,这便再给你重新来上一首,听好了!——太阿西斜时,天剑斩邪魔......”
耳听得这些不伦不类的诗词,隐在荒丘下的六名魔头恨的几乎要把钢牙咬碎,心中皆在猜测陈景云是否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行藏,否则那些诗因何句句皆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