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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丫头齐齐行礼,喊“姑爷”,徐某人十分受用,笑的更是温情不已。抱起酒坛子,四人退了出去,只留了灼华和徐悦,还有两坛子酒在林子里。风轻轻的吹,拂动竹影娑婆,清泠的沙沙声似春雨绵绵而来。徐悦接过她手上的竹杯,转了转,贴上她方才喝过的位置,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满满饮了一口。灼华垂了垂眸,别开脸,轻咳了一声:“你怎么又来了。”徐悦没说话,含笑抬起她的下颚,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将人按着了手臂粗的竹子上,俯身吻她。灼华怔了一下,顿时满面霞红,浅眸瞪大,他他把酒哺进她嘴里了!?经了他的温度,清冽的酒变得绵绵柔软起来。“好酒呢!”徐悦吮着她的唇瓣,一字一字的问着,带着竹酒醉人的清香,“酒甜,还是我甜?”灼华也不知是被酒呛的还是被口水呛的,亦或是被他不要脸的话顶的,咳的惊天动地,眼角都沁出了泪来。这家伙,越来越不知羞了9是这年岁的男子都这么会撩人?瞧她咳的急,眼中盈着水雾,耳垂都红的很,极是娇羞可爱,徐悦心头痒的狠,双手圈着她的腰,用力拥了拥,与她额抵着额,垂眸瞅着她,语调似潺潺的泉水涌动:“我醉了。”灼华推他,“胡扯,这酒这酒吃不醉的。”“谁说我是吃酒吃醉的。”徐悦低低笑着,垂首,与她耳鬓厮磨,“吃你吃醉的。”“别说了……”灼华实在吃不消这人的露骨肉麻话,想抬手捂住他的嘴,又怕他耍无赖,逃不掉,只得把脸埋的深,几乎全都躲进他的胸膛,“委实厚脸皮了些!”“怎么还这么害羞。”徐悦垂眸看着她的头顶,手掌在她的小臂上抚着,丝滑的很,“明日起,将不分你我。”灼华拍开他的手,嗔他,“哪比得你脸皮厚!”手忙脚乱的去解襻膊,可他抱得紧,她的双手被挤在中间,动的难,怎么都解不开。“只对你。”徐悦松开他,低头给她解开襻膊,又沿着她的手肘滑上去捏捏她的手臂,笑道,“胖了些。”“夸我呢,还是羞我呢!”两人楞了一下,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那年八月的清晨。他来送她,说她胖了些,她便问他,‘夸我呢,还是羞我呢’,他竟还不好意思了起来。时光翩飞,谁曾想,两年之后,他与她,竟要做夫妻了。“夸你呢,你怎么都好看!”徐悦入神的瞧她,眼神迷离,眼底滑动着醉人流光,似要将人勾进去一般,他又说了一遍,低哑的嗓音含情幽幽:“夸你呢,你怎么都好看!喜欢得紧。”顿了顿,“当年你问的,今日把当时心里的答案也给你。”灼华斜了他一眼,眼风似带了酒香醉人,无端妩媚起来,“你到不怕旁人看出来,说你恋童癖呢!”“你不是孩童,我也不是变态。”他轻轻低笑,“看人看心智,不看年岁。”一顿,他又贼兮兮的在她耳边道,“卿卿似乎早知我三杯倒的能耐了,不然怎么早早就备下了这吃不醉的酒呢?后日,我便是不怕他们灌酒了。”“……”灼华尴尬,“巧巧合。”徐悦垂首,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灼华面红耳赤,一巴掌糊在他脸上!不知羞!她绝对有理由怀疑,这个徐悦是假的!十月二十二,诸事皆宜。将将卯时初,全福夫人便到了禾望居。能做全福夫人的,都是堂上双全膝下双福的厚泽之人。沐浴更衣之后,全福夫人为灼华绞面梳头上妆,每一步,老人家的嘴里都有不重样的祝词,十分隆重而喜气。当老人家为她涂第三层脂粉的时候,灼华实在受不了了,哀求的看了老人家一眼,全福夫人笑呵呵的继续涂,最后两遍却也只是意思意思了。点上口脂,贴上花钿,灼华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镜子,大大舒了口气,还好还好,白是白了点,不算太夸张。起床时外头还是漆黑的,一切装点完成,已经快要巳时。姐姐妹妹们的全都来添妆。一群夫人媳妇的近年来说吉祥话。灼华该庆幸今日新娘可以不用回答,只要盘腿坐在床上,垂眸娇羞就是。前头传来一阵噼啪的鞭炮声,全福夫人又是一溜的吉祥话,大抵意思就是新郎来迎亲了。午席开始,大家都去吃饭,只留了两位送嫁贵女陪灼华。因为上了妆,吃东西的动作不能大,灼华只能小口小口的用了一碗加了红枣的燕窝粥。想着徐悦即便不能吃饱也该喝饱了,自己这一碗粥食要顶饿到夜里,灼华就忍不住瞄向灼华的糕点,好想揣在怀里呀!送嫁的四公主生的娇俏,一笑,颊上便显出两颗可爱的小梨涡:“当初看着三姐出嫁,她是紧张的不行,什么都吃不下,华阳姐姐倒是恨不能多吃些才好!”灼华摸摸肚子,清婉笑道:“一碗粥顶饿到夜里,想着我就愈发饿了。”秋水今日打扮的喜气,嫣红色的小袄,腰间扎着一条大红色的绸带,笑着道:“今儿一大早姑爷请了温大人送来了好些糕点,奴婢都收在手边了,饿了咱们就吃,定饿不着。”送嫁的瑞郡王府小郡主“哇”了一声,笑盈盈的挤眉弄眼,“华阳姐姐好福气哦!”四公主摇头晃脑的道:“老夫少妻,表哥自然是要宠着华阳姐姐的拉!”四公主的生母出自徐家旁支,便与徐悦称了表兄妹。灼华噎了口口水:“……”老夫少妻?好像也是!他可不比她老了十岁呢!再拉开三五年都可以爹爹了。听着两个小姑娘扯闲篇,时间过得也快,大抵未时的时候,全福夫人又进了来,一定四凤金冠压了上来,再八支一尺长流苏的赤金发簪进发间,灼华感觉自己的脖子顿时短了三分。得有二十斤了吧!实在重的很啊!一方大红鸳鸯西帕盖上,眼前所见不过方寸,灼华扶着喜嬷嬷的手腕一步步离开闺阁,走向未来的方向。在禾望居门前,徐悦携了她的手去给老爷子老太太磕头,一同受礼的还有收了灼华为干孙的盛老先生,再与父亲和母亲神位拜别。灼华看不到什么,只听父亲和缓的声音带着欢喜的哽咽叮嘱道:“望你二人今后相濡以沫,携手白头。”磕完头,喜嬷嬷喊了:“新人出门!“隐约听得有人与老太太道:“您别难过,七姑娘回门时就又能见着了。”灼华心下不舍,顿了脚步,想回头再看一眼堂上。老太太梗着声儿喊道:“别回头!”尾音不足,微微一颤,“去吧……”灼华垂着头,喉间胀的厉害,前几日同祖母说遍了分别的话,以为不会舍不得的,最后两滴泪还是落了下来,滴在徐悦携着她的手上。他紧紧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往后,咱们可以常回来的。”出了正厅的门,烺云背着她一路送上了轿,鞭炮声起,轿子平稳的前行,耳边尽是围观百姓的笑论声。灼华忽觉得格外思念起禾望居的日子,心情忧怯了起来。“姑娘……”外头响起长天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犹疑,“公主殿下和两个表公子恒公子都往徐家去了。”忧怯的心情四散而开,灼华眉心跳了跳,“闹洞房”几个字轰的在脑海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