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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也跟了出来,说:“两位陈夫人,你们赶紧去魏铭国,如果是和当地人厮杀,我们不便出面,如果有仙鬼怪谲,你们就联络我,我发兵帮你们。”
朵兰大喜,这叫什么,这叫坚强后盾,也是身后的老大,这就像孝子打架,打输了不怕,哥帮你出面摆平。朵兰应该弱弱地问一句,如果真是妖仙怪谲,我们已经被干掉了怎么办?
大佬会说,不要怕,那时候大哥给你们报仇了。
朵兰辞别了众人,拉起纳兰向魏铭国飞去。他们到了西海国,在小岛上停了下来,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看天上的星星,应该是四更末刻了。
纳兰感到奇怪,问道:“姐姐,怎么不直接去啊?狗儿兄弟是没有那么远的脚力,姐姐你是神仙,为什么也……”
朵兰摇摇头,说:“咱们没有狗儿的脚力和嗅觉,没有人接应,咱们进不去,只有等着亮天,他们那里会出现海市蜃楼,我们就能找到了。妹妹,你是不是很冷?”
“有点冷,没事,能坚持住,马上就亮天了,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两个人不敢坐着,地上太凉了,她们只听见海浪击打着岩石的声音。想到上一次,大家在这里,虽然功法不够、救不了使团的官兵,但是几人互相鼓励,互相依靠,觉得做任何事都没有什么困难。
娥皇女英,这个称呼就是在这里确定的。
“有陈大哥在就好了。”纳兰幽幽地嘀咕一句,说完看了朵兰一眼。
她在朵兰面前已经说了几次了,朵兰实在不想再回答了。今天在逍遥紫薇池的一幕令朵兰挥之不去,纳兰的定力真的不够,她是不是配得上陈鲁,这个问题一直在朵兰脑子里晃悠。
天亮了,东边海上起了大雾,天际也一点点地发生着变化,这时在雾气的背后,一个城市在冉冉升起。
朵兰看纳兰在打瞌睡,喊醒她,一把拉起来,飞身跃起,念动咒语,一直来到那个魏铭桥。她们在空中向下看去,看不到有什么异样,他们不敢到人烟稠密的地方降落。
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降落下来。
这里刚刚下过雨,天空还有些阴沉。
她们仔细地看了一下,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人们走路的样子都非常奇怪,慌慌张张的样子,根本无视她们两个人的存在。两人走了一会儿,纳兰说:“姐姐,我在看他们有没有拿着东西,比如说贺礼一类的。”
朵兰笑了,明白了她的意思,会不会又是集体婚礼,摇摇头,说:“纳兰,想都不用想这个好事了。上次我们作为天朝上国来的,他们喜欢我们这样的人,想让哈三他们在这里传宗接代……”
“姐姐,换一个人说事行吧?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朵兰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说:“这都是哪辈子的事了,你还不能释怀呢?纳兰,你有时候太记仇,这样不好,对谁都不好,对自己,每天不开心,这是把别人的过错拿过来惩罚自己了。当然,是你认为的过错,对方也许根本没错。”
这听上去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是纳兰明白,朵兰不失时机地在敲打自己。
他们就要到达都城,也没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两人意识到,不能这么无目的地走下去,得打听一下。他们环视一下四周,听到那边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两人向那边走去,是一个私塾。
这里有一个小院子,院门上有一副对联。
上联:书声琅琅可见寰宇易难事走游此地;
下联:笑语暄暄不闻十方大小情混迹诸天。
横联:贪痴嗔疑
朵兰脱口而出:“妙联。”
细想一下,不觉满腹疑虑。魏铭国虽然也算是寰宇十方的一个地方,但是究其原理,还属于人界。人界能写出这样苍凉的对联吗?这个人是在寰宇十方几世几劫,历经沧桑,对寰宇十方面子上不屑一顾,似乎又非常留恋。
上下联来看,是一个穷极物理的大儒,可是横联又是禅学。佛家戒“贪、痴、嗔、慢、疑”,把这些列为五毒,也说是五毒心,就像毒药一样,妨碍人们修成正果。
从这个横联看,这个人似乎和正果只差了一步之遥。
字里行间中透漏出此人被世人误解,以为他心高气傲,侮慢世人,他向人们宣示,他并非如此,故而五毒中少一毒——无慢。
这不是一个俗人。鉴定完毕。
但是他是儒家还是释家?
“谁在夸小生的对联?”有人在问,里面的读书声戛然而止。一个高大略胖的人出现在门口,他身穿蓝色茧绸直裰,头戴四方平定巾,这是一个秀才,是纯粹的、如假包换的儒家。
朵兰心里疑惑,看这幅对联,以为是一个得道高僧。
纳兰听他的声音很熟悉,看他的模样也仿佛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朵兰赶紧上前见礼,说:“相公请,我们是外地来的,想打听一些事。”
“好说,姑娘尽管问,寰宇十方任我游。”这似乎是一个疯子。
朵兰有几分犹豫,可是到了这时候了,不能不开口了,说:“这里有没有来了一队外地人?”
秀才吃惊地看了她们一眼,眼睛一下子在纳兰那里定格了,朵兰吓了一跳,心里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个人被纳兰的美色迷住了,她朵兰和他说了几句话,也没见他这样,看起来纳兰比她朵兰更有魅力,她的心里突然涌起酸溜溜的感觉,这是嫉妒,这是吃醋,吃干醋,毫无缘由地吃醋。
朵兰心里想,这个不知道轻重的秀才,你看也挑一下人,看她朵兰没问题,这么看纳兰,恐怕这个秀才没活路了。
朵兰正在想对策,怎么能阻止妹妹发脾气。
令人奇怪的是,纳兰不但没生气,反而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秀才。朵兰不高兴了,这么一会儿,纳兰又溜号了,以后作陈子诚的妾,可够朵兰这个正妻喝一壶的。
当然这都是朵兰自己想的,现在看来,作陈子诚的正妻,纳兰都不一定愿意,还做妾呢?是朵兰在做梦呢。
咳咳……
朵兰咳嗽了一声,两人置若罔闻。
咳咳……
咳咳咳……
朵兰使劲地连着咳了几声,两个人才如梦方醒的样子。这会不会又是一个罗大胖?纳兰会不会迷失了本性?
“小生袁文,姑娘看上去怎么这么面善?”
轰隆隆……
纳兰大脑就像电光石火一样开窍了,这是文贤寺的园文住持,纳兰说:“你是园文?你不记得我了?”
园文摇摇头,说:“非常奇怪,就感觉非常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了。”
“大人别理他,池中漂绿肚王八。”纳兰提示道。
袁文眼睛亮了一下,说:“有印象,但是你在和人家对对联,你是那位小相公。原来是女儿身,失敬失敬,唐突了。”
纳兰满腹狐疑,说他明白,他似乎又糊涂,说他糊涂,好像又明白。纳兰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被陈鲁施了手段,另一个是吃了这里的东西,也不再问了,说:“既然遇见了故人,这就好办了。我们的人马被人家掳到这里来了。请相公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