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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雨幕恰到好处的遮掩了一切罪恶,掩埋了大部分的风声。
一群已经喝得东倒西歪,醉醺醺的盗匪,如何挡得住虞七一刀之威?
杀戮,默默无声的杀戮,所有盗匪面对虞七,皆非一合之敌。
虞七面无表情,此时化作王家老太爷的模样,在暴雨中缓步拖刀而走,屠杀着屋子内的一个又一个盗匪。
此辈,皆是十恶不赦之徒,杀之再多,虞七也绝不会手软,心中更不会有半分不安。
虞七眸子里露出一抹精光,冷冽的刀光不断撕裂雨幕,雨水被那锋利的刀罡切开,露出了真空。
“吴三、癞六!”虞七再次走入一个屋子,却看到了喝得迷糊大醉的吴三癞六等地痞无赖,眼睛里露出一抹不屑:“鼠辈,不配被我放在眼中。”
心中念头落下,刀光卷起,鲜血喷溅,向着屋子外的雨幕内流淌而去。
虞七杀的很快,但是两千人,就算站在那里让你杀,你也要杀一段时间。
无声无息中,虞七也不知杀戮了多少,山间的泥土,在雨水中被染红,当那满天雨幕再也遮不住血腥味,山寨中终于有人察觉到了不妥。
锣鼓声响,五百劫匪在雨幕中摆开阵势,大当家铁彪静静的站在雨幕中,手中油纸伞上无数雨水滑落。
虞七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持着长刀,缓缓在雨幕中走来。
“阁下是何人,为何在我云间洞放肆?凭阁下本事,何必与一群小喽啰过不去”铁彪静静的看着虞七,有雨水钻过油纸伞的缝隙,滴溅在他的身上,打湿了铁彪的衣衫,可是他此时却毫不在意,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朦胧雨幕中走来的人影:
“阁下此举,当真是不将我云间洞放在眼中。今日还需给我个解释,否则只怕阁下走不出云涧山。”
“尔等云间洞盗匪死不足惜,杀了也就杀了,犹若碾死一只蚂蚁,要何解释?”虞七话语很轻,但却能穿过雨幕,轻松的落在了大当家的耳中。
“一千五百盗匪,一千五百条人命!纵使是刽子手,杀了这般多的人也会心中厌恶,我等盗匪也不敢做下如此杀戮之事,阁下倒是铁石心肠!”铁彪此时气急而笑:“好一个杀了也就杀了,今日倒要领教阁下高招。”
两千盗匪,被你弄死了一千五百,你叫大家怎么混?
今日若不能诛除此人,他铁彪在云涧山的基业,将会分崩离析毁于一旦。
虞七摇摇头,不紧不慢的向铁彪走去,他如今精气神一转,融入自家肉身,打破生死界线,他的每一根毛孔,都似乎是一双奇异的眼睛,能清晰的感知到虚空中诸般驳杂的气机。
他的每一根毛孔,都能看到周身的景色。
“放箭!”铁彪当然不会和虞七单打独斗,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箭矢,好似蝗虫一般,向虞七攒射而来。
虞七见此一幕,手中混元伞轻轻椅,霎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满天箭矢尽数被混元伞收取。
不待诸位盗匪在释放第二波箭羽,此时虞七已经迈着细步,来到了铁彪身前。
长刀出鞘,雨幕被劈开,犹若是惊雷般的炸响,在雨幕内传开。
铁彪的刀很快,雨幕被猛烈的刀光劈成了真空,漫天雨水汇聚而来,化作了一个水球,裹挟着刀光向虞七劈砍而来。
刀光搅动,方圆数丈气机紊乱,飞沙走石泥浆卷起。
虞七见此,摇了摇头:“雷来!”
掌心中一道紫色的雷光迸射。
咔嚓~
霹雳炸开,雨幕撕裂,一股焦灼的味道传来,铁彪的刀光停止了卷动,身躯焦黑死死的盯着虞七。
雷光蔓延,其身后五百盗匪,此时俱都纷纷倒地,口中吐着白沫,周身肌肤殷红,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真人!大真人!”铁彪瘫软在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虞七:“我铁彪何德何能,竟然有劳一位执掌了法界之力的大真人降临云间洞亲自诛杀我!”
“往日里,我铁彪可有何得罪之处?”铁彪嘴角吐出一口血沫。
“云间洞屡次与我做对,合该当诛!今日我便诛了云间洞满门,烧了你云间洞老巢,拔出云间洞匪患!”虞七看着铁彪,懒得和他啰嗦,手中钢刀卷起,刹那间劈开雨幕,向着其脖颈斩杀而去。
“铛~”
一道闷响,虞七愕然的看着自家手中长刀,然后抬起头面带不敢置信的看着铁彪,亦或者说是看向了铁彪的脖颈。
自家历经淬火、回火、退火的钢刀,就连钢铁都能斩开,却居然切不开此人的脖颈?
不可思议!
简直是不可思议!
虞七愣住了,眸子里满是悚然。
“我自幼便修行铜皮铁骨,如今已经三十有三年,一身本事皆已经入了火候。我的铜皮,已经近乎于大成,你想杀我还需破了我的铜皮!”铁彪面带得意之色:“阁下乃是一位大真人,往日里若铁彪有错,愿意为之赔礼,我云间洞内诸般宝物,任凭阁下取了。算是化解了这段恩怨,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甚至于,真人若还不满意,我身后那五百盗匪,尽管一并杀了出气!”铁彪瘫软在地,他虽然有铜皮,但却抵挡不得雷电之力,此时静静的躺在地上,修复着体内伤势,驱散雷霆留在体内的麻痹。
“哦?”虞七淡淡的看着铁彪:“我若说不呢?”
“你杀不死我,又何必与我结下死仇?”铁彪摇了摇头:“非智者所为。”
“今日若化解不开这段梁子,我铁彪必然与阁下不死不休。你破不开我的铜皮,便杀不死我,终有一日会死在我的手下!”铁彪眸子里满是桀骜。
虞七嘲弄一笑:“你觉得我杀不死你?”
“若能杀我,你早就动手了,又何必在这里废话?”铁彪不屑一笑。
“待我处理了这群喽啰,再来杀你!”虞七冷冷一笑,提着手中钢刀,向其身后那群盗匪走去。
一刀一个,切瓜砍菜般,一道道血花喷溅,血水染红了云涧山。
狠!
这是真的狠啊!
铁彪看着虞七毫不手软的背影,不由得心头一突,忍不住一个哆嗦。他自从落草为寇,死在手中的人数也绝不超过一百,像今日这般切瓜砍菜,视人命如草芥,从未有过。
毫无疑问,虞七那麻木的杀机,令铁彪心头打怵。
那可是两千人命啊,真的杀下去,对一个人的心里、肉身皆是一种大考验。
“大当家的救我!大当家的救我!”高酋在地上哀嚎。
“住手!”眼见着虞七手中长刀即将斩破高酋脖子,铁彪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口怒喝。
他可以不在乎那两千盗匪,但却决不能不在乎与自己相依为命同舟共济的高酋。
虞七刀光一顿,转身看向铁彪。
“只要阁下放了我这兄弟,日后我铁彪远走他乡,退出翼洲大地,此生绝不与阁下为敌!”铁彪声音里满是恳切、希翼。
“哦?”虞七淡淡看着铁彪:“我若是说不呢?”
瞧着那毫无波动的面孔,铁彪忽然一张面孔杀机四溢:“若说不,我铁彪此生便与你不死不休。我会杀光你的所有亲人、所有朋友。”
“噗嗤~”
话语落下,长刀卷起,斗大的人头冲霄,瞬间翻滚着砸落在铁彪的身前。
“我这一生,从来都不怕人威胁!”虞七话语淡漠,眸子里毫无波动。
那一双眸子里满是呆滞、愕然,似乎从未想过虞七竟然如此强势!强势的不讲道理。
“混账!尓敢!”铁彪看着那滚落在身前的人头,看到了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不由得一声怒吼,呲目欲裂的看着虞七,声音里满是道不尽的愤怒。
“我要杀你全家!我要杀你全家!”铁彪在咆哮,声音里尽数是道不尽的怒火,似乎是受了伤的孤狼。
虞七不理会铁彪,只是默默的屠杀着云涧山中的土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满天雨幕消散,整个云涧山除了虞七与铁彪,再无任何活口。
当然,那群被掠来的女子不算数。
一滴滴血水顺着钢刀流淌而下,屠杀两千多人,即便是其精心炮制的钢刀,此时也已经开始变得迟钝。
铁彪的一双眼睛充血,躺在地上死死的盯着虞七,没有了喊叫与怒火,有的只是平静。
那一双充斥着血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虞七,似乎要将其身形烙印在骨子里。
“你觉得,落在我手中,还有几分机会生还?”虞七自袖子里掏出一块布匹,缓缓擦拭着手中的钢刀上血渍。
“我有铜皮,我的铜皮已经小成,你杀不死我!”铁彪声音阴寒入骨:“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会教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会杀光所有与你相识的人!杀光所有你认识的人。杀光你所有的朋友,然后将你千刀万剐,叫你在痛苦哀嚎中流下最后一滴泪水,彻底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