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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以为,此人说的不无道理。前线固然危急,后援军力也是极为重要的,益安王此事办得确是不妥。”说罢,太子铮的脸上溢出一丝得意,用垂眸顺目故作隐去。
言漠听完,惊讶地偷偷瞄着奇铭,难道这是他们兄弟二人串通好的局吗?却见狐狸低眉敛神,无波无浪的模样有一丝破绽...
皇帝不知这两兄弟是不是又有戏要演,顺着对方问道:“太子何意?”
“儿臣认为,功过该分明。若是儿臣没有猜错,能让二弟急急离开应州城的原因...”太子铮眼中藏着精光,眼线斜转,哂笑道,“恐怕,只有益安王妃!”
言漠与奇铭:“!!!”
大臣们一听开始窃窃私语,揣测着各方的意图,男女之间,日久生情也是有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益安王护王妃,也不是不可能!
太子铮见此,提高音量继续道:“都说夫妻本一体,此事儿臣认为益安王妃也有责任。”
“父皇!”听及此的奇铭越发觉得皇兄古怪,为了迷乱众人的心眼,他们可以拿任何事情冒险,却都会心照不宣地绕开言漠...他赶忙行礼,语气冷静而疏远,“此事,儿臣愿一人担责,不愿连累他人。”
“......”事情始末,皇帝心里明白,包括奇铭向白大脚提议,舍弃十二万援军之事...只是他没想到兄弟二人还有这出!连坐治罪功臣,并不合理!他望着二儿子低垂的眉眼,不知怎的,恭顺依旧的模样似乎比以往还要疏远...
吏部尚书邓居里见势可图,上前进言道:“老臣觉得,太子说得甚是在理,追溯原因,益安王妃才是根源,此事应该同罚,方可安人心。”
此话一出,平时不喜益安王的大臣纷纷出列附和,支持太子!
言漠不得不投去审视的目光,她似乎不太明白眼前的这个锦哥哥...气质、谈吐、行为皆有让人意外之处...
夙峻见势,可不乐意,怎么说言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大行一礼道:“陛下明鉴!”洪亮的声音让殿内顿时肃静,他铿锵道,“当日安抚使出战,为保众将士,她不惜大放内力!险些性命不保!!幸得王爷带着天幕派弟子及时赶到,不仅救下安抚使,更是救下了千千万万的将士呀!!陛下!王爷与王妃如此鞠躬尽瘁,怎可因小人一面之词,说罚就罚!这不是寒了两境百姓的心吗?!!”
邓居里觉得有太子做倚靠,很是大胆地再次进言道:“陛下!此乃王妃自恃功高...”
“邓爱卿!”皇帝威严打断道,“兵部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插手了?”
“!”邓居里一听,浑身一缩,打压益安王的机会如此难得,怎可放过!
“父皇...”
未等太子说上两句,就见皇帝摆出一手,示意禁言,他望了一眼抛石的太子,见对方从容不迫的样子,转着心思道:“安抚使远在前线杀敌,何错之有!倒是益安王...监查有失,罚俸禄一年,贬其离京!戴罪立功!前往江南全力追捕朱望山!!”
众人:“!!!”
“儿臣领旨。”奇铭依旧低眉,恭顺接旨。不用连累言儿,他有什么不可答应的。
“还不满意?”皇帝的语气带着一点戏谑,见大家不敢说话,他继续道,“暂将益安王扣押在乐乎宫,什么时候朕心情好了,再放他回去。这样,总满意了罢?”说完,他看着太子问道。
“......”太子铮故作强颜哂笑,让大家分不清是真是假,“父皇英明——”
“嗯。”皇帝嗯出一声满意,神态不动,盯着众人思索着,轻判益安王,也得轻判王都尉的抗旨之罪,此事才好平息,“即便益安王有过,王都尉失职不容分说!鉴,事出有因,今,革去其官职,庭仗一百!永不录用!”
“谢陛下——”王都尉见有了生机,感激涕零地趴伏在地,死命谢恩,“谢陛下,谢陛下!!”
散朝之际,宫廷侍卫得令将王都尉带了出去,同时也要将益安王带离旭雄殿...
在言漠的心里,狐狸向来运筹帷幄,事事有把握!可如今,意外频生,却不见对方那从容不迫的模样!
华服的衣角轻扫着大理石地面,起身的奇铭在侍卫的催促下不得不迈开步伐,为了不让父皇看出自己的情义,他收回想要与言漠对视的目光,一切幽思化为眉间的川字...
一阵行走之风缓缓升起,随着眼前的身影略过,言漠的心如同落进深渊,对失去的恐慌如同从那深渊中生出的条条荆棘,包裹着她的心...脚步先于心思,她已经不知不觉地跟上狐狸,只求对方回首,给自己一个安心的浅笑...可惜,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孤寂无奈的背影...
太子铮望着奇铭远去,嘴角的笑意依然不减,大方经过众臣...继而他蹙眉挂愁,经过言漠身边时,不忘微微侧首,投下一抹落寞与惆怅...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的身影相继消失,言漠忽觉一阵内疚,三角关系总是三人都会受伤,她又如何不明白!
望世望尘难忘你,醒骨醒醉难睲神。
痴梦语,绕梁音,细数风流,难解别处芽根。
须臾后,乐乎宫内,秋风低语,在此侍奉的宫人并不多。殷嬷嬷了解益安王的喜好,为其奉上龙井酥与文贤红茶便悄声准备退出...
“殷嬷嬷。”立于窗前的奇铭回首低叫,“留下陪陪本王。”
殷嬷嬷轻叹一声,摆手示意,待他人都退下,她恭敬上前一步道:“王爷,有何吩咐?”
“.....”幽思缠结,在此刻化作眼中的一点晶莹,奇铭难得湿了眼眶,有气无力道,“和我说说母妃罢...”
殷嬷嬷看了看窗外,回忆道:“...殿下未出生前,娘娘喜欢摘花,看见它们离开根土活不过半月,又心疼...就命奴婢领来花种,垦了一片小地,开始自己种。为了能时时看见那些花儿,娘娘将其种在了窗外...刚开始,娘娘并不熟悉如何种花,如何养护,询问了不少宫中的花匠...”
“原来,寝殿外...那些零落的花杆就是这样来的...”奇铭兀自说着,此刻只有母妃的回忆可以抚平他的心...
殷嬷嬷一笑后,继续道:“娘娘总是养不好,后来陛下就命人替她养,娘娘觉得不甘,就天天观察花农的养殖方法...可惜...”
“母妃宠溺太过,花儿因为肥料过剩而颓败...就此,母妃为了不再伤害那些花儿,再也不养花了...”
蓝天澄空,行至殿外的皇帝听及此,不禁停下脚步,却未能躲过内力深厚的奇铭早早察觉...
“儿臣参见父皇。”皇帝还未踏进门槛,奇铭已经敛了神思,恭敬行礼。殷嬷嬷后知后觉,赶忙转身跪地。
“退下。”皇帝威严进屋,摆手示意。
殷嬷嬷无声无息地欠身退出,关好门扉,退至庭中待命,不让任何人靠近。
“你和锦儿的这出戏,怎么也没事前和朕说一声?”皇帝一边落座,一边以手示意对方坐于对面,“是想救那王都尉吗?”
奇铭恭敬落座,挺直腰板,垂眸道:“想来是皇兄不忍,儿臣只是顺水推舟。”
“原来是锦儿的主意...”皇帝轻叹一声道,“和你待久了,连锦儿也多出了鬼心思!”
奇铭:“......”
“罢了。”皇帝转移话题道,“朕来,是有几件事交代你。北线后续情况,交由太子处理,必要时,你的王妃可以出面,你就别露面了。”
奇铭沉默一息后,道:“儿臣遵旨。”
皇帝:“柳杰私自回京向你求援一事,朕就当没发生过!”
奇铭微有惊讶:“父皇?!”
“呵!”皇帝呵笑道,“就你和锦儿那点小伎俩,当朕看不穿吗?!”
“儿臣不敢。”奇铭赶紧起身跪地,“当时情况紧急,儿臣...”
“罢了。”皇帝微有不耐烦,“起来!坐下!”见对方终于再次落座,他接着开口道,“朕见柳杰冒死求援又浴血奋战,功过相抵,重新回归皇城守备军,接替原本给金木桐的位置。”
奇铭转着心思问道:“那金少将...”
皇帝:“以后是金将军了。由他接替柳杰在莽州的一切军务。”
“父皇圣明。”一切尘埃落定,奇铭松了一口气,复又想起什么,他再次跪地道,“儿臣有密事禀报。”
皇帝:“?”
层层叠叠的峻宇雕墙掩盖了人事也掩盖了人声,与此同时,太子铮绕了皇宫一圈,终于回到东宫。
“主...殿下。”兰雪上前迎接,领着太子进了内院,白雪守着大门。
太子铮落座后,慵懒地问道:“何事?”
兰雪:“益安王软禁于乐乎宫,主人做何打算?”
“嗯...”太子铮用一指磨搓着下唇,索然无味道,“没打算。”
“主人,那...那人近来,私下呼唤二殿下时,叫的都是铭弟。而且,他与益安王兄弟感情甚笃,陛下是知道的...”兰雪小心翼翼道,“依奴婢所见,陛下留益安王在宫中,是为了主...为了那人。主人若是不去探望,恐惹怀疑...”
“......”太子铮轻蔑地拧着眉毛思忖道,“你的意思是,窝囊废和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竟然感情不错?!”
兰雪颔首道:“是...”
“哼!”太子铮不屑地哂笑一声,“储君之位,心爱之人,我看他是一个也不想要了罢?!”见兰雪沉默不语,他转念一想,哈哈笑了两声,“有意思!走,去趟乐乎宫!”
“......”兰雪揣摩不出奇铮的心思,只能垂首跟上...
半柱香后,听完北线完整版故事的皇帝一拍桌案:“你们!你们...真是朕的好儿子!!”
“父皇息怒。”奇铭沉声道,“历劫此战,双方都需要休养生息,如今国库耗损严重,又有粮草券待还,停战才可喘息。若是北朔还有异心,我军再行战事亦可。”
皇帝:“此事,益安王妃也有份儿?”
奇铭:“王妃是查清此事之人,保下北朔战神的秘密,以此交换停战的主意,是儿臣所出。”
“朕猜也是你的主意!”想到国库财政的紧张,皇帝思索着道,“...确如你所说,将此事握为把柄,对朕更有利。失去战神,北朔必将士气大跌!开战未必讨得便宜!!”继而他看向对方,比起出征北线前,儿子那是瘦了一圈,他沉思道,“铭儿,此战,你受苦了。”说着他起身将儿子扶起来,让其坐下...
奇铭:“!”
“哎...”皇帝回到座位上,轻叹一声,抬眸盯着儿子问道,“大家都有封赏,朕却没有给你,还把你关在这里,可怨朕?”
“......”奇铭不明白,父皇此问何意,不给他,不认可他,甚至要除掉他,原本就是这样...如今是要上演苦肉戏吗?
见对方蹙眉不语,皇帝笑开道:“怨朕就说!原本朕还寻思着找个理由,让你回明州一趟,见见你外祖父。如今倒是正好!”
“!!”惊讶的奇铭睁圆了眼睛!说好的苦肉戏怎么变成了温情戏...
“呵呵~”皇帝终于见到儿子面上有了明显变化,笑得爽朗道,“当然,此去江南,朱望山也是要抓的!顺道,勘察一下江南的军政务。”说着,他拿出密旨与令牌放在桌案上,“此去,你是江南巡查密使,一切事宜皆可向朕直接汇报,遇到贪官污吏,也可先斩后奏!”
奇铭不敢相信地望着对方:“父皇...”
“怎么?不愿接这苦差事?!”皇帝笑道。
“儿臣不敢!”奇铭敛下矛盾的心绪,恭敬跪地,伸出双手道,“儿臣领旨。”
“哎...铭儿啊,你就是太像朕了...”皇帝起身将密旨与令牌放在对方手上,扶起儿子道。
“!”奇铭不明白,这是夸奖还是警告...因为像父皇,所以为了皇兄,您才要将我除掉吗?还是...人世浮沉,一切皆有变数...皇室的父子情也是可以妄求的...
见儿子好似一脸感动,皇帝继续笑道:“益安王妃胆识过人,此去江南,你可以带上她。三日后出发。天黑后,和朕一起用完晚膳,你再出宫罢。”见儿子还是一脸惊讶,他拍拍对方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奇铭望着父亲的背影消失于层层宫门之外,留下一室的深门绮愿...不知过了多久,竟不知太子已然驾到!
“皇兄!”他回神行礼道。
“铭弟。”太子铮露出一脸和柔,哂笑道,“今日殿上之事,事出有因,还望铭弟莫怪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