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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人知道了,”
那男人发着抖道,
“小人叫刘四保,家就住在县城西北的刘家甸儿,孩子姥爷家在邻村儿十官堡,相隔不过才四五里地……大人,小人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求您一定要把他给找回来啊!”
说到此处,刘四保已经是声泪俱下、不能自持地痛哭起来,他媳妇在一旁也跟着哭。 宗吉元已将该记下的、全都记了下来,然后、望向了何瑞昌,何瑞昌也正向她看了过来,二人相互点了点头,接着、大人轻轻拍了一下惊堂木,道,
“刘四保,你的事情本官已经知道了,你们夫妻二人暂且先回家去吧,如果有需要、我们也许还会派人过去,至于孩子的下落、本县衙会尽快的去寻找的。”
“谢谢大人……”
这夫妻二人磕着头、相互搀扶着走下堂去。
见那两个伤心的背影从堂口消失后,宗吉元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何瑞昌的身边,低声道,
“大人,依学生看、这个案子宜早不宜迟,需要立刻追查才是。”
“本官也是这么觉得,”
何瑞昌也随即点着头、表示赞成,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吉元你去查怎么样,下午的堂审就交给本官来处理,你那边需要人手的话,自己去调拨就可以了。”
“这……”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自家大人过于劳累,但想想确实也只能是这样分头行动,最终、宗吉元还是点了点头,道,
“也好,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学生来办的,尽管让人去找我。”
“我这边你就放心吧,”
见她眼中满含着的关切,何瑞昌不禁笑了、道,
“办案过程中、吉元啊,你千万可要自己小心啊。”
“嗯,学生记下了,那么、我这就告退。”
边用力点着头,宗吉元边回过身,朝卢洪、柯义二人招了招手,吩咐一声“你们两个随我来”,三人便一起从后堂走了出去。
既然真的发生了这类的案子,就当然地要按计划好的去进行了,宗吉元快步赶回自己的住处,卢洪、柯义也在其后紧紧跟随。
此时,何庆玉依然在软磨硬泡地、让齐青云收他为徒,见宗吉元一脸严肃地走进来、便连忙地站起身,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嗯,有个案子、需要马上处理一下。”
边答应着,宗吉元边打开卷柜、从里面取出一叠专门用来写公告的纸,放在桌上后、拿起一张铺好。何庆玉一见、知道她这是打算要写什么东西,立刻靠近了过来帮着研墨。
宗吉元思维敏捷,略略斟酌了一下措辞,便动笔写了一篇简洁易懂、又能够将事情的紧迫性说的十分清楚的公告,希望治下境内的的百姓,如果有谁家的孩子失踪、立刻前来县衙报备,并警告百姓们、失踪的孩子们很可能身处危险境地,且不可贻误时间。
何庆玉边为她研着墨、边看着,直到她写完了一张、才问道,
“吉元,你这上面说的案子,可是上次友益兄所提到的、发生在邻县的案子么?”
“正是啊,刚才我们衙中也有人来报案了,”
宗吉元边将写好的那张公告放在一旁、等着晾干,边又取过另一张纸道,
“我琢磨着、我们县境内肯定不会只有这么一起案子,很可能是做案人用了什么隐蔽的手段、导致孩子的父母尚没有发觉,所以想发出公告提醒百姓们一下。”
“是么,那么、我也来帮你写吧。”
何庆玉听了宗吉元的解释,二话不说、也拿起笔来照着她写好的那张、开始誊写了起来。
两个人一起动手,一共写了五张,宗吉元吩咐卢洪、柯义将这些公告贴到县衙门口一张,其余四张贴在四个城门入口处。
整整这一天,全衙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在动着,到处都充满了忙碌的气息,唯独只有县衙大牢里、处于最深处的死囚牢中,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来、更没有人说话,静到连关在此地的唯一的犯人杨山、所发出的每一次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样静得几乎令人恐惧的氛围下,这家伙终于忍不下去了……
本来、他的如意算盘打得还很不错,觉得自己还是有胜算的可能,毕竟、同来的那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如果自己用掌握的口供,来做为轻判、甚至是逃脱罪责的条件,应该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杨山一直都在等着宗吉元来和他“讨价还价”。
可是,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别说是他正在等着的宗吉元,就是一早一晚前来送饭的牢头、都没有同他说过一个字,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放下饭碗就走,甚至连收碗都要等到下顿饭时、才将上顿饭的取走。
就这样,直到了第三天头儿上,杨山终于忍受不住了,看着仍然一声不响地走过来,将饭碗放在铁栏外侧、他自己能够拿的到的地方,又是转身便走的牢头,突然地扑到铁栏上嘶叫了起来,
“喂!难道你们这县衙中没有活人了吗?!”
牢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然朝外面走着。
眼看着又要再等到五个时辰以后、才能再次见到个人影儿了,杨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歇斯底里地用哀号般的声音喊着,
“我要见宗吉元!喂、你听到没有!我要见你们宗师爷,难道你区区一个牢头敢不给通报一声么……”
“住口!”
那名牢头突然地转过身来、冷冷地瞧着他,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宗师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么!”
“你、你……”
杨山被对方这一吼、给吓得还真的收敛了不少,定了定神儿才道,
“你对宗吉元说,我有他想知道的事情,他应该会见我的……”
“是么?”
牢头用十分怀疑的眼神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道,
“好吧,我权且先信了你一回。不过,你这家伙给我放明白些,本来宗师爷吩咐过了谁都不要理你,如果我替你通传过后,等师爷真的来了、你却只会说一堆的废话,害得我被责骂的话,当心我会让你以后永远都别想再说话,听明白了吗?!”
“啊?!”
这杨山根本就没想到、眼前这“区区一个牢头”,不过是牢房的看守罢了,却说出话来竟会是如此的可怕,吓得他当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本能地连声道,
“是、是、我不敢……”
“那好吧,你先等着,我去通传一声,至于宗师爷会不会来见你、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说着,那名“牢头”也不再多看铁栏后面的人一眼,转身向牢外走去,步伐不急不缓,好象成心让杨山着急似的。
不过、就在刚刚踏出大牢的这一瞬间,却见他的嘴角向上一扬,立刻以小跑儿的速度、朝着宗吉元的房间快步而去。
这名差役当然不是什么普通的牢头,正是宗吉元安排在那里的卢洪,而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些神态、以及所说出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宗吉元亲口教给他的。现在,见杨山那家伙果然如师爷所预测的那样,已经沉不住气到发疯的地步,便赶来告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