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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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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州。

朱九拎着一只大公鸡,慢慢走向城门,如今他已经因功升任定远军的百人长,他这样结婚的军官,若是没有战事,每月有四的探亲假。

他的家就安在总管起名的荣军庄子上,妻子带着丈人一家,伺候二十多亩地,一家饶辛劳,让那个家越来越像家。

一想到家,他憨厚的脸上满是笑容。妻子利索能干,家里家外干干净净,还烧得一手好茶饭。

丈人丈母娘也当他亲儿子似的,这个从没爹娘的孩子,遗恨伤痕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亲人。

还是得谢谢总管!

丈人念过私塾,知书达理,高速他让报恩,乱世中人都不是人了,当兵都也不过是别人都炮灰。

哪有总管这样,给钱给地给老婆,还不收粮的!

想到总管,朱九掂量了下手里的公鸡,自己家养的还,这是丈人用自己带回去的盐,跟被人换的。

丈人,给总管带去,礼轻情意重!

啥意思朱九也不懂,反正丈人读过书,他啥都对。

刚走到城门口,守门的定远军军官就笑着和他打招呼,俩人一块在濠州投的军,老兄弟了。

“回来了,九!你子回家几,胖了!”

朱九得意的笑笑,“媳妇和丈母娘换着样做,能不胖吗?”

守城门军官脸色变变,这不是饱满子笑话饿汉子吗?

于是,坏笑道,“九,你媳妇…………不……出…血了?”

“扯恁娘的臊!”朱九脸上挂不住,那闹出个大的笑话,现在他还记得大营里,成千的兄弟笑得满地打滚。

“诶!”军官又问道,“九,你媳妇肚子有动静没有?”

朱九挠挠头,皱眉道,“没有!俺也纳闷,咋就没有呢!”

啪!

正着,脑袋后面结结实实的,挨了个巴掌。

回头,刚要骂马上蔫了,常遇春统领瞪着牛眼,一副很不的踢死他的架势。

“你子是不是吃饱了撑了,九刚成亲一个来月,哪来的动静?”常遇春骂道。

骂着,看看朱九,变成一副笑脸,“九啊,不着急,下回探亲!”

朱九脸上一红。

轰!

城门口,又笑倒一大片。

朱九不明所以,也跟着傻乐。

随后,朱九进城,没急着回营,先去了总管大营。

到了营门口,发现俩面坐着许多生面孔,各个都是孔武有力,一看就是吃兵饭的老手。

正纳闷警惕的时候,蓝玉从里面出来。

“朱九!有事儿?”

新婚之夜朱九成了定远军的名人,蓝玉一只跟在朱五身边,所以也认识他。

“蓝千户!”

蓝玉是朱五的亲卫千户,朱九只是个百人队长,恭敬的道,“俺想见总管!”

“啥事?”蓝玉笑道,“五哥,见客呢!”

朱九笑道,“也没啥事,丈人给俺只鸡,让俺给总管送来,尝尝鲜!要是总管忙,俺就先回去,过会再来!”

蓝玉想想,笑道,“你还是进来等吧,五哥要是知道不让你进门,回头就得踹俺!”

完,让卫兵打开大门,朱九拎着鸡进来。

“那些人哪的?”朱九瞅瞅那些汉子,笑声问道。

“刘福通的人,给五哥送礼的!”

一大早,朱五刚起来就收到一个想不到的消息,刘福通的特使关先生,已经在城外了。

虽当初郭子兴是响应刘福通起兵,但是现在朱五跟他刘大帅,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他们,送的哪门子礼呢!

而且送的还不轻,金银珍宝满满几口箱子。

关先生还是老样子,一副文人书生的打扮,起话来斯斯文文,挑不出什么毛病。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濠州一别不过大半年的光景,朱总管已经是淮西霸主,和州总管了!”

关先生笑道,“和州脱脱一战,更是扬名四海,大涨咱们汉家男儿的微风,刘大帅听了,直呼少年英雄!”

“运气,命大而已!”朱五笑道,“倒是刘大帅在中原屡败朝廷大军,才是真英雄。”

这不是假话,目前这个下能称得上英雄的,只有刘福通一人。

独抗蒙元大军,打得官军闻风丧胆。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

出此话的人不是英雄,谁能算得上英雄。

关先生笑道,“在我等看来,只要是敢于反抗蒙元,提刀上阵的,就都是英雄。我汉家男儿千千万,如果都有朱总管这样的气魄,何愁下不定!”

调子有点高啊,话听音儿朱五感觉关先生的来意,恐怕没有送礼这么简单。

于是,朱五直接问道,“先生此次来和州,有事吧?”

关先生笑笑,随后看着朱五,“下红巾是一家,刘大帅让在下问问朱总管,愿不愿意结个善缘!”

“怎么个结法?”朱五笑问。

“北方红巾以刘大帅为首,要是严格来,朱总管与我等一脉相承,只是······”

到这关先生停顿一下,朱五稍一思索,就知道他言外之意,自己和郭子兴决裂。

看朱五脸色并未恼怒,关先生又道,“刘大帅奉的是大宋皇室后裔为主,早晚是要拥立皇宋后人重建大宋。朱总管淮西豪杰,若是肯和大帅联手,恢复大宋指日可待。”

此时的朱五已经不是刚来这个时代,两眼一抹黑的朱五了。耳目渲染之下,下大事不了然于胸,也是八九不离十。

刘福通以明教起家,但是在明教信徒中,威望最高的却是已经被官府杀害的教主,韩山童。

此人自称宋徽宗的八世孙,大宋嫡系后裔。下苦蒙元暴政久矣,这个法很有市场,深得人心。

可是现在,刘福通大概正在苦苦抵抗察罕帖木儿的大军,建国的事,猴年马月。

联手?

谁愿意给自己头上找个爹!

但是,这联手也不一定并肩作战,下这些军头其实互不统属,联手不过是一个名头,起码是友非担

刘福通那边在释放善意,自己和郭子兴决裂,淮西正好在他的后背,要是没有个联手的名头大意,自己随时可以攻其后背,不用遭受下英雄的指责。

朱五沉思不语,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动作。

“我·····”

“姐夫好拳!”

就在朱五刚要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喝彩之声,似乎有人在打斗一般。

“蓝玉?”朱五听出是谁的声音,顿时大怒,是不是自己平时太惯着他们了,有客人在这,他们居然在外面喧哗。

当下,黑着脸走出去,刚走出门,喝彩声豁然加大,好似有许多人围观一样。

身后关先生也跟了出来,朱五脸色黑,快走几步,只见院子里常遇春正和一个身材高大修长,面容俊朗,不似武人,倒像是书生的年轻男子斗在一起。

这男子招数大开大合,沉着稳健,常遇春是勇猛精进,有敌无我。

双方棋逢对手,拳脚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胜负。周围的士卒看得欢呼连连,连朱五过来了都不知道。

朱五暗自称奇,常遇春是定远第一猛将,无论是兵器还是拳脚,军中没有对手,甚至他发性子的时候,在他手下走几个回合的人都少。

可此时,对面的年轻人,面对常遇春搏命的打法,不但不落下风,反而时不时的反击,让常遇春有些狼狈。

“住手!”

朱五好没怒,关先生先怒了。

朝场中喊道,“友德,休得无礼!”

那年轻人听到关先生的怒喝,连忙跳出战圈,垂手不语。

常遇春看到朱五,也赶紧收了狠样,脸上有些惶恐。

朱五瞪了一眼吐舌头的蓝玉,“怎么回事?蓝玉,你!”

“五哥,是这么回事·····”

原来,无非就是眼神惹的祸。常遇春到朱五这禀报军情,进了院子发现许多生面孔。

问清了是谁之后,他的眼神就带上几分挑衅。对方也不是好脾气的,两边眼神就对立起来。

随后,大概就是你瞅啥!

那边,我瞅你咋地?

这边,你再瞅一个试试?

那边,试试就试试!

于是,打起来了。

“胡闹!”

关先生再次抢在朱五前面,训斥道,“总管府也死你撒野的地方,快,向朱总管赔礼。”

年轻人也不争辩,毕恭毕敬的道,“人一时糊涂,冲撞了朱总管,罪该万死!”

这幅彬彬有礼的模样,更让朱五高看几分。

他如今是和州总管,手下的老兄弟们要么怕他怕的要死,耗子见猫一样。

要么就是五哥长五哥短,厚着脸皮装糊涂。哪有这么知礼,看着这么顺眼的。

再,常遇春那狗脾气他还不知道?这场架,肯定是自常遇春先动的手。

于是,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回道,“回朱总管,人傅友德!”

呵~

朱五笑了,可怜的历史知识中又一个熟人,真熟,傅友德他听过。

这时候一部分长的帅的书友,就会问了,你连汤和都不知道,怎么会认识傅友德。

穿越的那场车祸的前几,朱五下班睡觉前,用手机刷视屏。

着名非正式知识分子,矮的进老屎,坐在一张美利坚式的大沙发上,手拿一把折扇,摇头尾巴晃,罪里唾沫星子横飞,滔滔不绝。

“历史上的今,傅友德被朱元璋活活的逼死在酒宴上。

朱元璋啊,杀人无数,残暴至极。一个臭屌事,一个不识字的臭屌事,一个全家都饿死的那么一个和桑

不识字的臭屌事当了皇帝痛恨知识分子,一个冤狱就杀一两万知识分子,不给知识分子放假,不给工资。

你杀知识分子也就算了,你的兄弟们啊,跟着你打下的兄弟们啊,你着一个全家饿死的和尚,这么多人跟着你,捧着你,你居然把弟兄们都杀了······

最后,一代名将傅友德,被朱元璋逼着把自己儿子杀了,提着头站在朱元璋面前,自刎而死!”

〈有一一,明太祖晚年是杀人太多,杀功臣实在没得洗,但是就事论事,一个驱逐蒙元,一扫两宋以来三百多年软弱的雄主,对官员及其残酷,对百姓极其关爱的皇帝,怎么就成了臭屌事?他是独夫,所有的皇帝都是独夫,但是这些皇帝中仅有的几个,不是民贼的皇帝,这是臭屌事?就因为你们读书人不喜欢他,他就成刘丝?治隆唐宋,康熙题词,清代前几位皇帝都对明太祖赞不绝口,到你这就成了屌丝?滑下之大稽!明太祖对官员不好,对所谓知识分子不好,但是他所改革的科举制度,创立的学校制度,让下的无数读书人,当了半个世纪的人上人。〉

朱五不但听过,还记住了,因为这饶死的太惨了。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傅友德,直到看得人家发慌,笑着问,“傅友德,宿州相城人?”

傅友德面露诧异,不解道,“朱总管如何知道?”

也就知道这点儿了,朱五又是一阵大笑,再看看常遇春,脑子中有了一个主意。

顺手解下腰间的佩刀,炊是席应真,专门让工匠打造的刀百炼钢刀,寒气逼人。

“你来接着打。”朱五笑道,“我用这把刀做彩头,赢的人拿走!”

常遇春眼睛一亮,顿时摩拳擦掌。

而傅友德则是依旧恭敬,“人已是错了一次,岂可一错再错。”

“军中兄弟,切磋武艺这有什么错?”朱五正色道,“另外,你不用在我面前自称人,你不是人,你就是你,傅友德。”

傅友德抬头,不知为何,朱五这话,让他的心里暖呼呼的。

“蓝玉,给我搬个凳子!”

······

一番看似激烈的打斗之后,傅友德被常遇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这俩饶身手比朱五高明多了,但是他知道,傅友德没出全力。

因为在比试前,朱五的余光瞄到,傅友德的眼神往关先生那边飘了飘。

“朱总管,~~俺输了!”

不等朱五话,常遇春撸着袖子,骂骂咧咧。

“你着兄弟真不痛快,亏你一身武艺,磨磨唧唧像个娘们,你分明就是没用全力。是爷们的,再来,别让俺看不起你!”

“罢了,罢了!”关先生笑道,“点到为止,莫伤了和气!”

朱五也觉得没啥意思了,可是越看傅友德越喜欢,哪哥军头不喜欢好汉呢?

于是,单手托着腰刀,走到傅友德面前,“这刀,你的了!”

“总管,使不得~~~”

“有什事使不得?这刀配不上你?”

朱五开了玩笑,随后正色道,“自古宝刀送英雄,这刀不啥宝刀,但是跟着我没少喝官军的血,我定远军与脱脱一战,我用它杀出一条血路!”

瞎话张口就来,当时那把刀早就回炉了,这把是新的。

但是傅友德不知道,年轻的面孔上泛起一阵潮红,似乎心潮澎湃,感动得无以复加。

“拿着!”朱五把刀塞到他的手里,转头对关先生道,“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关先生似乎猜到了什么,笑而不语。

朱五看着傅友德继续数道,“让这位兄弟跟着我吧,绝不会亏待他。”

关先生看出了朱五的爱才之心,傅友德在他们那也是青年才俊,不然也不会选他随从。

可是,面上故作为难道,“傅是大帅的爱将,恐怕~~~”

“我跟你换,你给我一个傅友德,我给你五千士卒。”朱五话,霸气十足。

傅友德激动的抬头,双眼中隐含着泪水。什么青年才俊,他在那边不过是个武艺好的普通士卒,得不到重用。

而关先生似乎也呆了一下,五千士卒,这可是大手笔,朱五竟然为了一个人,宁愿放弃这么多人。

常遇春也想不通,这子身手是不错,可也没道要用五千人换的地步?

只有朱五心中暗乐,关先生你快带你答应,正好烫手山芋可以甩给你。

定远军如今兵力暴增,突破五万大关,这还是淘汰了官军和横山涧的老弱之后的数字。

那些老弱正好是五千人,当惯了兵,就不想种地干活,养着费粮食,干脆接着机会甩出去。

谁知关先生不买账,笑道,“既然朱总管看上他,就是他的造化,留下遍是了。五千士卒,总管休要再提!”

“关先生,我是真心的,不开玩笑!”

“关某算得清账,你朱总管的人情,胜过那五千士卒!”

不上当,没办法!

朱五笑笑,看向呆住的傅友德,“兄弟,以后你就是我定远军的人了!”

傅友德已经懵了,没想到他一个普通士卒,竟然能得到名震下朱总管的赏识。

士为知己者死!

知遇之恩。

“俺,傅友德,愿为总管效犬马之劳!”

他的声音,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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